“你真的，不记得了吗？”苏方不确定的问道。“是吗？我应该，记得的吗？”沐羽眉心起皱，我记得以前的每一天，真真切切的，不是吗？为什么，总还是会觉得哪里不对劲呢？

“你记得苏方吗？记得实验室？图书馆？”苏方近乎渴求的目光让沐羽难以释怀，她迟疑着摇摇头，自言自语道，“这应该是人界的东西啊……”“你全都不记得了？你是从哪里来的？你的家人？你的朋友？你全都不记得了？”苏方激动地握住沐羽的双肩，莫琪龙立刻横在二人之间，阻止了苏方，“苏兄，不必太过苛求。”

“我需要，静一静。”沐羽神色凝重的跑了出去，莫琪龙道了句“好好休息”便跟了出去。“这算什么？”苏方攥紧的拳头狠狠地砸向墙壁，“乐极生悲吗？！惩罚吗？！我究竟是做错了什么！明明付出了那么多才能够再见到……”

“我说过我想静一静的，”沐羽知道莫琪龙正坐在树下，她下着逐客令。“我在想，你应该有一双翅膀才对，”莫琪龙自顾自地笑道，“你好像很喜欢站在高处，又爱逃跑的。”

“你要唱吗？”莫琪龙竟有些期待。“我又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沐羽笑道，“要是我的话，我会在这里，美美的睡上一觉，最好……”

“你才认识我多久呢？说起话来好像都很了解我似的，”沐羽背靠着粗壮的树干，享受着迎面而来的清风，“这个时候，你们的千金小姐大略应该会说，如此良辰美景，应当有诗乐相和才锦上添花吧……”“最好什么？”，莫琪龙忍不住轻声问道。

“没什么，莫，我真的，不记得苏方，”沐羽理顺被风吹乱的头发，平静道，“我，不能相信他所说的那个人，那些记忆，那个……世界。”“也许真的是那样，也说不定……”莫琪龙嗅着青草的芳香，柔和的笑道，“不过，苏方说的小羽，还真的和你很像。”

“苏方看起来，”沐羽想起那个满身是伤的年轻人，神色不由地黯然，“他看起来很让人心疼。”“因为他爱的很深，所以，我相信他的故事，”莫琪龙深深地记着那样的目光，“小羽，有一刹那，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究竟是不是她。”

“不要说是你了，我也很想知道，”沐羽无声地叹息道，“我并不认为自己有过什么失忆的桥段，但是现实却让我越来越怀疑自己，怀疑记忆，怀疑过去。我父亲以前总是告诉我，由因结果，天理循环，自然衍生，简单的道理，往往更加难以让人看透，不要说是凡人，就是仙，也被困其中。”

“你的父亲相信有神仙一说吗？”莫琪龙仰起头，“想来应该是个慈爱的父亲吧。”

“你怎么知道？”

“能够忍受你这么调皮的孩子……”莫琪龙大声道，满意的看着沐羽气急败坏的表情，其实，应该说是上天给你父亲的恩赐吧，相信只有善良的人，才会有你这样可爱的女儿……

“莫，你有仇人吗？”沐羽跳下树，坐在莫琪龙的身边。

“你觉得我像是个有仇人的人吗？”

“那我像吗？”沐羽忽然正色道。

“这，好像并不是像不像的问题，恨一个人，应该远要比爱一个人难的多吧，”莫琪龙神色复杂的看向沐羽。

“为什么，要计较那么多呢？！其实也许根本就没有那么复杂，”沐羽低下头，让莫琪龙看不清她此时的表情，“剑，就是用来杀魔的，不是吗？对于恶，就应该以暴制暴！见而诛之！”

“可是世间无绝对……”

“没有可是！恶就是恶，而我存在的目的，就是扫清所有的恶……”沐羽低沉的声音，莫琪龙好似听不大真切，“小羽，你，你说什么？”

“我在想，应该快要到璟兰了吧……”沐羽仰起头，灿烂的笑脸几乎可以让天地失色，她挽过莫琪龙向回走去，“要是朗的话，他才不会向你这样啰啰嗦嗦的说一大堆，他肯定会像这样，蛮横不讲理的按住我的脑袋，然后……”

冰冷的地面越发的散出寒意，空气中弥漫的浓郁的香气，各种的香味，混杂在了一起，沐羽禁不住连连喷嚏。

谁？！沐羽眼前一片漆黑，却反而异常的镇定下来。

沐羽真切的感觉到，有一把尖利的剑正从她的脖颈慢慢下滑，停在了胸前。

“是啊，你应该记得我，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皮肤光滑的就像水面一样，”贾耀祖的刀尖撩开沐羽的前襟，“你知道自己错哪儿了吗？！为什么本少爷要把你绑了来？”

“好，你不知道？那本少爷就告诉你，再怎么说，本少爷也是个惜花之人啊，尤其是你又是这么的惹人怜爱，”贾耀祖抵住沐羽白皙的脖颈，刀尖顺着锁骨隔开了衣裳，“看来你还是太年轻了，怎么能管逢邵贾家人要钱呢？一万两，一万两我贾耀祖怎么会看在眼里？！我不给，你不能要啊！你知道吗？你看，现在好了吧，我没有说要给，你偏说要拿，落得如此境地，你说，是不是你自己做的孽？”

“你……”贾耀祖双目一瞪，匕首钻进了雪肤，刀锋上的倒刺让沐羽疼的几乎要将嘴唇咬破。

“你要是有本事，就直接杀了我，在心口的那里，血是最香甜的，”沐羽的双眸不再澄澈，冷酷的笑容点燃了她眼眸中那种视若无物的残酷，沐羽压抑着狂跳不止的心，不，不是心脏，沐羽猛然一惊，不是心脏……是已经开始沸腾的另一个……

“一万两？贾少爷未免也太小气了点……”沐羽微弱的气息，却是桀骜不驯的语气。

“不要反抗了，本少爷答应，一定会让你，”贾耀祖吮吸着沐羽的伤口，“死的又舒服又，美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