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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离别

黑暗战记 维基百科 14034 2019-04-16 10:23

  

从Hunding取得女神的意志到现在,没过不多久的时间里,王国权力的交替就已经全部实现了,如今帝国已由那些罗汉们掌管。Gutrune也是最近才了解到虽说是有十位罗汉,但当中有四个在得到封号前就战死了,还有一个在神殿内被Hunding所触发的女神意志所杀,所以十罗汉中只剩下了五位,当中除了Hunding外,有两个还是比较有危险性的,剩下的两个是一对姐弟,Gutrune在神殿内只见过姐姐,弟弟受了重伤,严重到就是黑暗力量也恢复不了的地步了,听说姐姐本来并不具有特别出众的黑暗力量,只是为了保护受伤的弟弟才发挥出了超出常人的黑暗力量,照此看来,那一对姐弟应该也不具有危险性才对,所以真正能代表帝国实力恐怕也就只有Hunding以及另外的两名罗汉了。

如果说Hunding得到了女神意志后帝国才有了同联军一决死战的资本,那么没有Hunding这次成功的话,真不知道国王他要拿什么去同联军决战。有关这一点,Gutrune终于拿出勇气来在事后不久向曾经的帝国国王她的义父质问,为什么要不惜一切代价,就算明知是以卵击石也要将战争进行到底,还有为什么他会要这么信任Hunding,明明预定的继承人是Gutrune才对,为什么就不能信任她呢。她不顾一切地闯入前国王的居室,明明白白地拿这些问题问了他,得来的却是父王他更为严厉的斥责。

国王他张嘴就对Gutrune吼道,说他想要了结过去的恩怨有什么不对的,生存黑暗之地上的人又有哪个人不是怀着对光明世界的仇恨而活下来的,现在只是到了清算的时候而已。至于他针对Gutrune提出的第二个问题的回答更让Gutrune感到寒心,他总算是说出了他对Gutrune的真实看法,他说都是因为Gutrune同光明世界的适合者暧昧不清才导致了如今这种局面,如果当初他听巫师的话而不是Gutrune和那个叛徒面具人的话,先集中力量解决龙骑士的后人和光明适合者,就绝不可能会有现在这种局面。

听到父王对自己的摊牌,Gutrune便没有了任何的想法以及抱怨,事实的确同父王所说的那样,到今天为止所发生的一切可以说都是由她所造成的,在袭击圣城的行动失败后,作为国王副手的巫师就对Gutrune下令务必要解决掉光明世界的适合者,但那时候也正是Gutrune陷入对那个光明适合者无限迷恋的时候,之后可能也是因为听了她的劝告,说是Dunkel他也有着黑暗的一面,因为Eule之剑在他手上,而他又能完美运用Eule之剑,父王才会想到要把Dunkel招揽进帝国,后来在帝国全力征讨Dunkel他们失败后,也是在Gutrune的提议下他们契约者才与Dunkel他们结成了临时性的同盟,结果就酿成了发生在rosenbergii森林的惨剧,帝国不但失去了实力最强的面具人,也失去了帝国最有头脑的也一直以来主掌帝国局面的巫师。现在回想起来,所有这一切的发生都跟Gutrune脱不了关系。

国王对着Gutrune怒吼了一通后,便身体不支地倒坐在了座位上,他的身体还是老样子,没有任何的改变,所以Gutrune真的是很怀疑,那天在万魔殿内为了见证Hunding取得女神意志而不顾一切的人究竟是不是她的父王。

待到国王渐渐舒缓过来后,Gutrune主动地走上前,跪倒在他脚边,头也不抬地说道:“女儿不孝了,就此同父王告别了。”

“呵——走吧,带上你的那些蹩脚虾们走得一干二净吧,接下去舞台上只有强者才够留下来,弱者还是尽早退出去的好。”国王无力地对Gutrune说了这最后一句,随后便闭上了眼睛。Gutrune也不再吱声,静悄悄地退出了房间,可走出房门没多远,她便听到身后的房里传来国王的一声凄惨的叫声。Gutrune才刚刚有了觉悟——刚才那应该是同父王所见的最后一面了,他们的父女情谊也就到此为止了,但是在听到叫声后,她还是毫不犹豫地跑回到了父王的房间里。她再次进到房内后,只见房间内一片漆黑之下,父王跌倒在座椅前的地上,痛苦地在地上挣扎着。

“灯,灯,灯!”

只听见父王一个劲地喊着“灯”,Gutrune没有立即明白过来父王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在愣了一会儿之后,她才想起,父王的房间一直是点着灯的,想必是刚刚那会儿灯突然熄灭才造成了父王这般惊扰。Gutrune立即动手点亮了灯,父王也在火光亮起的那一刻平静了下来。Gutrune再细看父王的状况,只见他面色苍白,满头尽是冷汗,眼珠子黑漆漆的没有任何神色,与眼白形成了一番强烈的对比,可以看出,就在灯火熄灭的那会儿,他情绪的波动不是一般的夸张。

在Gutrune的记忆中,父王的房间里至始至终都是点着灯或是烧着火把的,就是在他睡觉时也是如此,这对于有着黑暗帝国的国王身份的父王来说是很难让人理解的,其实只要知道父王的秘密就对他的这一习性好理解了,那个秘密就是这位帝国的国王根本就不是一个契约者。

起先Gutrune也只是对父王的事有些怀疑,但在后来这个怀疑得到了巫师的证实,巫师曾经毫不客气地对Gutrune说过,他们帝国的国王根本就是一个傀儡,真正一手建立起帝国还有指挥对瓅玄攻击的人是那个修罗一号,他才是背后的主宰者。当时,巫师告诉她这个无非是想让Gutrune分清楚自己的立场,不想让Gutrune一颗为报效父王的心遭人利用,但是巫师有所不知的是Gutrune之所以那么全心全意地为她父王做事,正是因为她父王不是一个契约者,不管他无法契约化的原因是什么,Gutrune都愿意相信,只有一个没有契约化的国王,才能使得他们契约者不至于在黑暗迷失了方向,越陷越深直至丧失了自我,这样他们的这个帝国才能有希望。

不过父王没有契约化这一事实还是成为了过去时,从他的各种反应来看,他现在正在经受着黑暗侵蚀。就在Gutrune为感觉已经是奄奄一息的父王感到无能为力时,父王伸出手来把Gutrune拉到了他的面前,脸伏到她的耳边低声对她说道:“我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呵呵,你不会笑话我吧,我知道你尊敬我的理由就是我还没有得到契约这一点吧。”此时国王说话的口气终于变回到了一个慈祥父亲的口吻,“你还是赶快离开吧,Hunding那个人会做出什么来,我也不知道,你还是带着你的人赶紧离开这里,离开这片黑暗大陆。我已经把城内剩下的食物都分配给你们了,前面我也把联军现在所在的位置通报过去了,你们出去只要避开联军的驻扎的营地,应该就能顺利走出黑暗大陆。你和你聚集起来的那些人还有生存下去的希望,我只能为你们开辟出生存的道路来。像我这样的除了仇恨外就没有别的希望的人,还有从那对面过来的那些没有生存资格的,都将在这里同归于尽,这样对世界来说,应该会有点好处吧,你带着你的人去光明那边就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了。怎么样,我的想法是不是有点接近当年Eule的做法了。呵——我的女儿,但愿这样做能为你们创造出一片生存天地来,别的你也不要再苛求我了,不要计较我所做是对还是错,我也有我想做的事,你就体谅我这一回吧,之前真的是对不起你了,我真的是没有脸面见你,这么长的岁月这么多的苦难都渡过去了,偏偏还是最后的关头把自己出卖给了仇恨,我真的是不想这样,但是等我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好了,不要对我感伤了,还是抓紧时间快走吧,接下来的事就让我们听天由命吧。”国王对着早已经泣不成声的Gutrune笑了笑,接着便用手推她走。Gutrune没有辜负她父王的用意,在最后只是将她父王从地上扶起让他重新坐回到座椅上,之后就给了她父王一记拥抱,这便是Gutrune与她父王第二次告别了,这之间Gutrune没再开口说一句话。

走出父王的房间,Gutrune便直接跑了起来,父王说的没有错,她真的得抓紧时间了,父王的用意很简单,他要学Eule那样,让这个世界再经历一次血洗,让仇恨来一次彻底的释放,等到仇恨的载体都自取灭亡之时,世上大概也能安宁下来了,的确,Gutrune不能在对父王的这个决心再反驳什么了,直到现在,Gutrune才终于明白为什么父王在黑暗之地生活的这么长时间内没有成为契约者,因为父王他至始至终都保留着他的光明信仰,如今他就算是经受着黑暗的侵蚀都还没有放弃希望,就算他的心中被仇恨充斥,他也还是留有一点拯救苍生的意识。

在照父王说的带人离开万恶之前,Gutrune觉得她还是有必要再去见一个人,那人便是Hunding。Hunding在他取得女神的意志以后的几天时间都呆在万魔殿内,一直盯着那颗魔女的头颅看,直到从外边传来联军最新动向的消息,他才从魔女头颅面前走开身,开始接手国王的事务。

现在对Gutrune和她底下的那些人威胁最大不是联军而是Hunding这边的人,这一点对于自己决定站出来反对Hunding的Gutrune来说是再明白不过的了,而且就算是见到了Hunding,她也还没想好到底要对他说什么,尽管如此,她还是决心要在最后见Hunding一面。

Hunding新的房间离父王的房间不远,Gutrune来到他房间门前,被Hunding的那两个左右手拦了下来,这两个人就是十罗汉里除了Hunding以外仅存的“硕果”了。

“你到底是胆子太大呢,还是太单纯了些,居然还会自己找上门来?”两人中的一个见到Gutrune后,便上来没好气地对Gutrune说道,但另外一人却完全是另外一副口气上来插话道:“别这么粗鲁,行不行,她可是我们的准王后。请问,我们的王后殿下是要见国王吗?”

在这个节骨眼下,Gutrune觉得也没必要再浪费不必要的时间和精力,便无视了眼前的两个人,直接往门口的方向走去。Gutrune的这一举动自然是惹恼了先前那个对Gutrune态度强硬的罗汉,Gutrune很清楚地听到了他在Gutrune身后拔出剑来的声音,就在她准备要拔剑应对的时候,房间里传出来Hunding那低沉的声音。

“让她进来,你们两个都退下好了。”

得到来自Hunding的命令后,两个罗汉都听话地走开了,剩下Gutrune独自一人面对处在房间内的Hunding。

“你来我这儿,我是不是该认为你已经有了作为王后的自觉呢?”Hunding朝Gutrune走过来,十分轻佻地把手伸向Gutrune的下巴,但在还没触及到之前,便被Gutrune毫不客气地用手打开。

“别再装蒜了,你不会不知道我父王他的打算吧?”Gutrune开门见山地对Hunding说道,其实Gutrune也只能如此,她在Hunding面前她早已是丧失了平等说话的资格了,所以她也只能以这种方式来稍加掩饰自己发自心底的对Hunding的恐惧之情。

“好吧,他在背地里盘算什么,我根本就没有关心的必要。”Hunding说的倒是很干脆,完全没有要为难Gutrune的意思。

“你说你不关心,呵——那你参与这场战争,又为此而取得了女神的意志,你到底有着什么打算?你也该清楚,在这里的人对这场战争都有自己的打算,有人为了求得生存,有人为了享受杀戮,有人为了一消心中的仇恨,请问你是属于哪一种呢?”

“呵呵,难道我在你眼里就这点价值吗,我对光明那边没有仇恨,凭我的实力根本就没有生死之忧,而且我也没被黑暗侵蚀到只有杀人那点事可做。”

“你是说你对这场战争的考量还不止这几点?”

“呵呵,我的王后啊,你太让我失望了,跟那个人相比,你对我的期待未免也太少了些吧。”

“你都已经替代他取得了女神的意志,你以为你还能有什么能让我期待的吗?”

“咳,你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看来我也没什么好保留的了,实话告诉你吧,有人曾对我说过,这世上除了光明和黑暗之外,还有着另外一种力量,它才是真正凌驾于一切的存在,如果我说那个力量叫做命运,你能体会得了吗,呵呵,命运啊,连神都不能出其左右,这世上还能有比它更为至上的存在吗,告诉你,我所要做的就是挑战这个无上的存在!”

“你——你打算怎么做?”

不得不让Gutrune承认的是Hunding算得上是第一个让她感到害怕的人了,倒不是如今站在她面前的Hunding有多么恐怖,真正令人恐怖是他的那份自信,折服于他的那份自信,Gutrune都不由地想要听他继续说下去。

“怎么做,你难道还会不明白?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到现在为止,你也还是在期待着那个人会来这里吧?其实我跟你一样,我也在等着那个人来这里!”

“那个人?你说的要打破命运,难道就是再次面对他?”

“没有错,我一定要超越他,我能用这副身体活到现在,能在黑暗的侵蚀下维持人格,还有我所以能取得女神的怜悯都是为了要打倒他!”

Hunding的气势已经容不得Gutrune怀疑他的话。看来在帝国里,被黑暗侵蚀最严重的恐怕就是Hunding了,他都已经到了只有依靠仇恨才能维持住自我的地步了。

“有必要走到这一步吗?伤害你的人是Scott,杀死你同伴是面具人,欺骗你感情的也是那个昕梓国的王后,想必你也知道,这次联军停止前进的原因——”

Gutrune没敢把话说下去,因为就是她也清楚,对Hunding来说最为致命的并不是Dunkel,而是那个昕梓国新的王后,那个他和Dunkel共同服侍过的主人。

就在不久之前,联军突然停止了行进,原因据说是王后即将临产,不管真实原因究竟是什么,Gutrune都没有关心的必要,她在意联军停止前进这个事实,基于此她和她的那些人才有逃出去的希望,不过对于Hunding来说,这件事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对他抱那么大的仇恨呢?”

“这已经是第二个问题了,我想在我回答你之前,能让我问你一个问题吗?”

Gutrune没表示什么,只是轻轻地咽了下口水,表示等待Hunding的提问。

“你问我为什么要对他抱那么大的仇恨,那我就问你,你又为什么对他抱那么大的期待,如果你是看中他的能力的话,如今我得到了女神的意志,可为什么还没办法让你能正眼瞧上我一眼?”

Hunding对Gutrune说这话时,并没有给她任何的压力,但是他的这个问题本身就足够给Gutrune带来困扰了,不要说Hunding这样问她,就是Gutrune她自己都想弄明白自己为何至始至终都放不下对Dunkel的期待。

“说实话吧,这个问题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也可能只是我迷恋他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了吧,要说我为什么会迷恋,我想这就不用我再解释什么了吧,爱上一个人甚至是全身心的奉献给对方,这都是不须要理由,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清楚才对。”

双方把话说到一定程度就无须再保留什么了,Gutrune就是这样觉得,便如此回答了Hunding。也许是Gutrune把话头指向了Hunding的缘故,Hunding整个人在一瞬间就沉寂了下去,他的周遭不再有黑影缭绕,他的面貌和身体终于清楚地展现在了Gutrune的面前。

“你就不想留下来吗,既然你还对他留有期待的话,那就留下来等到他出现。”

“你有你要去打破的命运,我有我不得不完全的使命,如果现实允许的话,我也希望能留下来,见证这场战争到最后,哪怕最后等到的是一场毁灭。”

“我会尊重你的意思的,你和你的那些人都可以安全的离开,至少在这座城内,是没有人会来妨碍你们的,不过出了城,你就别指望我和我的人会来帮你们对付联军。”

Hunding大概是察觉到了自己不再有黑影作掩护,便转过身去,背对Gutrune,说道:“好了,你也不必浪费感情来可怜我了,你还是趁着我还保有理智时,赶紧离开吧。”

Gutrune最后看着Hunding的背影,感觉就像是看着她的父王,这两个人实在是太过于相像了,他们差不多都是怀着对自己兄弟的仇恨而走到了今天这一步,而且他们都选择了要不惜一切同自己的仇人做一番了结作为自己命运的终结。

“好吧,Hunding,我承认起初我过来的时候是想让你不要为难我的父王,不过现在我觉得我来还是想的跟你道个别。”

最后,Gutrune也不无真诚地说道,的确,很多方面,Gutrune还得感谢Hunding才对。她和Hunding之间能有这样平静的收场,她觉得十分满意。话又说回来,先前她又凭什么去懊悔带Hunding来黑暗之地呢,一切都是命运的过错。当Hunding提起命运这个词时,Gutrune真的很受触动,当他说要打破命运时,Gutrune所能感受到的也就只有发自心底的感动了。不管Hunding是出于什么目的,试问这世上又有几个人敢于将仇恨的目标指向命运呢,总之,Gutrune绝不会是其中一人。

走出万恶殿,Gutrune的心情同告别父王那会儿,又有了些不一样,其中的差别就在于见过Hunding后,她对自己所背负的命运又多了几分考量,她所背负的命运又会是怎么样的呢。

还没等所有人从洞窟里出来,将军pseudoscops就命人快马加鞭,前去向留守在诅咒之地上的联军通报——灼热之球已经由公主成功取得。Pseudoscops的喜悦之情已经无法再作隐藏,就算Brunnhilde在看到大法师Hitler的化身凭空消散后,一直呆立在原地,许久没有半点反应,他都没有顾及得上,只是跟着他的那些手下在一个劲低欢呼着。对他们来说,眼下进行着的降魔战争终于将变得有意义,而他们这些被国王和王后抛弃的军人将肩负起捍卫正义的职责,以好洗刷他们在过去所犯的罪孽以及争得新的荣耀。对于Dunkel来说,Brunnhilde从大法师Hitler那儿得灼热之球就意味着他是时候该离开Brunnhilde了。

在Dunkel的提议下,除Brunnhilde之外的所有人都先行出来了洞外,只留下了Brunnhilde呆在洞内,继续着她的沉思。不过对于Dunkel来说,他留给Brunnhilde考虑的时间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因为不管Brunnhilde作何考虑,Dunkel都已经替她作好了决定,只要到达黑暗之地,他就会离开。

众人来到洞外后不久,Brunnhilde便也跟着出来了,从她那坚定的眼神来看,想必她是做好了决定,不会在接下去的道路上迷惘了,Dunkel真心地希望她是选择了自己一个人去开创自己的人生贯彻她的信仰捍卫她心中的正义。

“怎么样?有什么反应?”Dunkel先是问她身体是否安然无恙。

“我没什么问题,灼热之球只要在人体内是很稳定的,不会对我造成什么影响,不过我倒是能很切实地感受到它。”Brunnhilde说着将她的右手臂伸到了Dunkel的面前。在她手腕上,Dunkel能明显看到一个白色的斑点,如果Dunkel没记错的话,方才那只“怪物”就是用自己的爪子触碰在了Brunnhilde手腕上的这个地方,想必那会儿大法师Hitler就是在向Brunnhilde移交灼热之球了。

“这就是寄生状态的灼热之球,虽然现在它留在我身上倒没什么问题,但要怎么释放它,我就不知道了。”Brunnhilde不免乖巧地朝Dunkel吐了吐舌头。

“只要记着你对大法师Hitler的回答,灼热之球自然会被你启动的,不过现在还不要想这些了,先静一静吧。”Dunkel十分体贴地说道,并轻柔地搂过了Brunnhilde,不仅是Brunnhilde须要平静一下,他又何尝不是呢,再接下去的日子里,他恐怕再也无法体味到与Brunnhilde拥抱的滋味了吧,Dunkel禁不住在抱住Brunnhilde的同时轻轻地闭上了眼……

接下去,一行人若无其事地朝着黑暗之地,在那之后,便没有人提起过灼热之球的事,虽然将军pseudoscops很急切地等待着他手下的回音,但是当着Dunkel和Brunnhilde的面,他还是表现得很克制,对于进入黑暗之地后如何安排也没问过一句话。就这样,Dunkel和Brunnhilde一起走过的最后一段路程便在平静安宁的氛围下迎来了终结。他们不多久便抵达到了联军在瓅玄大陆和黑暗大陆的交界处所设的一处基地。这里便是联军的大后方了,战争所需的人力和物资都是经由这个地方源源不断地送到前线去,不过眼下战争进行到这个时候,这里也跟荒废了差不多——整个瓅玄怕是也没有多少资源去补充前线所需的了。

将军先前派出去通报情况的人也是以这里为目的地的,想必这个时候留守在那儿的人对他们的前来已是有了准备,至于是他们所作的准备是防备还欢迎,就是将军pseudoscops也不打算多作考虑,一切都是听由神的旨意。面对即将到来他和Brunnhilde之间的分别,Dunkel这会儿倒是能落得很是平静,要留恋的也留恋过了,该是时候放手了。

在接近基地的时候,Dunkel便脱离了队伍,独自登上了高处向对岸眺望起来,如今在他面前便是那面能遮断光线的世界上最大的“墙”了。“龙之国度”,万城之城以及Dunkel亲自攀登过的那座圣塔,还有在世界另一个尽头的那座人类难以逾越的kepupatytonidae山脉,诡异的幽冥世界,人类无法进入的rosenbergii森林以及森林中那棵圣树……总之他所见识过一切都没有眼前的这一帘横亘在两块大陆交界处的黑色“幕布”来得吸引他,毕竟世上再没有什么能比它更来得壮观了,讲得深层次点,它正是光明和黑暗直接对抗的产物,也是因为它才有了两个大陆的概念,更是它划分出了光明和黑暗两个世界。如今,在Dunkel眼里,那块占满他整个视野的“黑幕”又有了新的意义,它就是一扇门,穿过它,便可进入到另一个世界里去,而那一个世界,应该就是他的出处以及归宿了。

在Dunkel还没完全从眼前的景象里收回心思来之前,Brunnhilde在他不经意间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当Dunkel转回头去时,他看到的是Brunnhilde那双满是哀怨的眼睛。

是时候了,是时候开口了。

“前边的路,该是你自己走下去了,你有你要实现的信仰,我有我须要寻求的答案,我们就在这里分别吧。”

Dunkel说出这话没有直视Brunnhilde而是仍旧看向了黑暗大陆那边,他想着这样也许不会让场面太伤感,但是Brunnhilde的反应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他一直以为Brunnhilde是明白他的心意的,正是基于这样的考虑,他们两个才能平静走下这最后一段旅程。

“你是说你要这样离开我?”Brunnhilde有如旧病复发一样,听到Dunkel的话后便浑身惊颤了起来“为什么,给我个理由行吗,难道是因为我说过我还相信光明,你就要离开我?”

“好了,Brunnhilde,别再多想了,有自己的追求不是挺好的一件事么,我还是比较喜欢以前那个执着于自己信仰的Brunnhilde,以前你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现在你有了自己的力量,不是更应该去努力尝试一下么,现在正是光明和黑暗混淆不清的时候,也是最需要有人站出来指明方向的时候——”

“就没有更好的解释了吗?”Brunnhilde好不客气地打断了Dunkel的话,现在的她虽说是平静了下来,但是她的那份出奇的冷静却更让Dunkel感到不正常。

“就当是我自私好了,反正我已经不能呆在你的身边了,就像我前面所说的,你有你要贯彻的信仰,我有我要去寻求的答案,各自的方向和道路不同,不可能再继续一起走下去了。”

“就这些吗?你的解释就这样了吗?”Brunnhilde显得是有气无力地质问着Dunkel说,对此,Dunkel只能以沉默应对。

“好吧,既然你解释完了,那就听听我的想法吧。我还相信着光明,那是不会有错的,试问有谁不想生活在阳光之下呢,我也只是想为大家和我们自己争取到一片阳光而已,这难道有什么不对的吗,如果说要我在你和光明之间做选择的话,那我可以明白无误地告诉你,我可以毫不犹豫陪着你直到被黑暗吞噬为止。这样你还不了解我的决心吗,如你所见,我现在有了力量,你的问题我们不是可以一起想办法解决了吗?为什么要在这时候放弃呢,为

什么希望就在眼前了,还要离开我呢?”

Brunnhilde的身体显然是支撑不住如此有力的发话,她很快就变得跟透支了似的,大有站立不稳的趋势,见此情形,Dunkel硬是狠下心来没有上前扶住Brunnhilde,而是让她一个人不得不放低身体的重心才能勉强站立住。

“Brunnhilde,有一件事,我想你还是得知道,我身体的问题还未有结果,现在又多出了一个我的身世问题,我可能并不是一般人所能理解的一个存在,我这样说你能听明白吗?”

“咳,难道你是想说你也是一个化成人形的魔鬼吗?”

起先,Brunnhilde不经任何考虑地就抛出了这一句话,但是她随后见识到了Dunkel坚定的眼神,便开始变得迷茫起来,完全是一副拿捏不准Dunkel话里意思的模样。最终Brunnhilde所有的不解都化成不可抑制的冲动,她整个扑在Dunkel胸膛上,双手抱紧他,嘴里哭喊着说道:“难道你现在说你不是一个人就可以让我放手吗,没有的事,就算让我放弃这个世界我也不会放弃你的。”

Dunkel愿意相信能听到这样的话的全世界恐怕也就只有他一个人。虽然有着千万分的感动,但是他无法把内心的情感原原本本地回应给Brunnhilde,如果在这里心软下来,那对Brunnhilde来说将会造成更大的伤害。Dunkel没有让Brunnhilde在自己的胸口停留太久,他双手扶住Brunnhilde的肩膀,将她从自己身上拉了起来,并凑到她的面前,对着轻柔地讲:“直到我知道身世的那一刻起,我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包括你在内的那么多都对我抱那么大的期待,因为我根本就不是我自己理解的那样仅仅是一个普通人,很可能连人都算不上。这样你能明白了吧,我接下去所要寻找的答案就是我到底是谁,如果你明白的话,就让我走吧,等到你贯彻了你的信仰,我找到我要找的答案,我们还是可以再走到一起的,而且,我这一离开,我也会在一旁支援你的。黑暗由我来遮挡,你就负责为我们的未来开辟出一片阳光来好了。”

Dunkel说着就好像自己看到了他和Brunnhilde再次会面的情景一样,但是Brunnhilde那边依旧没有任何的松动,她只是变换了一脸的神色,从一脸的哀怨变换成了满目的绝望。

“有一件事,我想你还是得知道,那就是对于女人来比起实现自己的信仰,、倒不如靠在心爱的人的怀里更能得到满足。既然你一定要离开,那就让我问一句话,在你的心中,除了她,到底还能不能容得下别的女人。”

面对Brunnhilde的摊牌,Dunkel能有的感想除了震惊也就只有愧疚和自责了。Brunnhilde问出这样的问题,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一直以来Brunnhilde都极力避免在Dunkel面前提到c.c,甚至不允许Dunkel抚摸她的头发,为了不让自己在Dunkel眼中有c.c的影子,她到后来更是将自己头发遮盖了起来,如果考虑到这些,她在最后会问Dunkel这样的问题也就不足为奇了,但是Brunnhilde会对一个死去的人那么介怀,以致到了嫉妒的地步,难道不是Dunkel给她爱的表示太过稀少了吗,以至于她认定了Dunkel的心中容不下她。

在他们脚下,将军和留守的联军已经碰上头了,只听到对方那边发话说:“你肯定那是真的公主吗,公主不是已经在rosenbergii森林遇害了吗?”

“公主是真的,这我可以保证,她一直逗留在ninox国,同我一起治理那边的混乱局面。她从大法师Hitler那里取得灼热之球,也是我亲眼所见的。”

“是不是真的公主,还得亲自确认了再说,先不说灼热之球的是,那上面的人是又是谁?”对方的领头手指着站在山顶之上的Dunkel说道,“难不成是那个适合者,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前阵子有传言,那个适合者和公主一起出现过!”

将军pseudoscops见形势不对头,便也来得干脆,直接给边上的人一个眼色,他的手下们立刻朝前来接应的联军扑过去,迅速地将对方统统压制住。

“将军,你这是——”对方的头领被剑架着脖子,都好像还没反应过来似的。

“我就一个意思,这场闹剧该是时候停止了,再这样下去,瓅玄将完全变得不可救药了,我现在问你们,你们是要忏悔呢还是惩罚?”

看着将军那边的情形,Dunkel倒是又放心了点,有那位将军作为支援,由Brunnhilde出面来制止这场战争,为迷途的人们指引出道路,完全是可以实现的事,剩下的就是由他负责的黑暗的事了,寻找问题的答案也就只有他一个人去实现了。

“你就没想过在我走之前释放出灼热之球来,这样就当是为我送行好了。”

见Brunnhilde依旧是一脸等待Dunkel答案的样子,他便上前握住了Brunnhilde的右手腕,将她自己的手摆到她的面前。

“听着,不要因为我而去回避光明的事,你只要想着当初你给大法师Hitler的回答,只要怀着当时回答他的那个感觉,灼热之球就一定会回应你的。听明白了吗,等我走后,你就这样试一下。”

Dunkel的勉励没有收到任何的效果,Brunnhilde使命地摇着头,并极为冷静地说道:“你是想让我相信你是不忍告诉我真相呢,还是到目前为止,你的心中还没有一个答案。”

Dunkel怎么可能给的了Brunnhilde答案呢,Dunkel不可能撒谎说他对Brunnhilde没有任何的感觉,但是真要告诉她说她在自己的心中已经有了同c.c一样重要的地位,Dunkel又怕自己会前功尽弃,到时候就再也离开不了。

“好吧,你一定要走,我就求你最后一件事。”Brunnhilde说着便拉下了罩在自己头上的兜帽,露出了她的那一头的金发。她的头发虽然没有c.c那种会自动发光的效果,但是在半边天漆黑的情况下,她的头发依然能反射出闪亮的金色光泽。Dunkel怎么也想不到,Brunnhilde还没开口提出她的请求,而是将自己的头发抓成了一把接着从腰间取出她随身携带的匕首开始切割起了她头发。等到Dunkel反应过来后,Brunnhilde已经将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头发从脖颈处割断,Dunkel想要出手阻止都已经太晚了。

“给你!这就是我的请求,你要随身带着这一束头发,等到你摸着这束头发,心里想着不是c.c而是我,等到那时候,你再来找我,可以么?”

Dunkel手里接过Brunnhilde递过来的头发,不禁心感沉重,看似轻柔的一束头发,拿在手上却也颇有重量,只是这时候Dunkel已经分辨不清,这是不是心理原因影响了感觉。

“那——那我该走了。”Dunkel收好了Brunnhilde给的头发,便不再看一眼Brunnhilde,只是一转身便往前边的山坡下跳了出去。这边的山丘风化得比较严重,山丘本身已然是一个沙堆,Dunkel脚一着地,便沿着山坡滑了下去。

从山坡上下来后,黑暗之地真的就近在眼前了,前边没有任何的遮挡,那块幕布也就在几步远的距离上。从这开始一直走到“幕布”处,Dunkel都还没有回头往山头上望上一眼,一直到他伸手要去触碰那面黑暗之门时,他的背后开始出现了极强的亮光,他没有立刻反应过来意在他身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当他回过头去时,只见站在山顶之上的Brunnhilde高高地举起右手,一颗小小的光球从她的手掌的上方缓缓地升起,随着光球的升高,它的体型和发光的亮度也在一同增长,当它升高到站在底下的人不抬头便目视不到它时,它的亮度已经不在人眼所能承受的范围之内了。单凭亮度而言,灼热之球要比太阳强上好几倍,而它发出的白光所具有的穿透力也强上阳光好几倍,最好的证明就是Dunkel面前的这面“黑幕”所起的变化。原本有如镜子般平静的横断面,在光线的照耀下,开始出现了波动,随着时间的延长,平面上的波动是愈演愈烈,直到整个黑幕变得跟风吹动的水面一样,没有一处地方还是平静的,仅仅是一眨眼的功夫,Dunkel就有感觉,他面前的那块“黑幕”与他的距离拉大了许多,而且这个距离还在不断地拉大,除此之外,Dunkel还注意到“黑幕”上不时有烟一样的东西飘散出来,连眨眼的时间都没过,就在空中消散得一干二净了。

黑暗和光明的纠缠与较量持续了好一会儿,最终“幕布”在Dunkel面前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凹陷,整整往前移动了好几百米,照亮的范围不再扩大的时候,差不多也是灼热之球发出的光线趋于稳定的时候,想必这也是灼热之球在这么多年后再次得到释放后最终获得稳定的结果。虽然刚释放的灼热之球对整一片黑暗的影响是微乎其微,但是这样的光芒在黑暗之地里就显得意义非凡了,被关押在地下等待着被献祭的ninox国人仅仅因为有着光亮就可以坚强地活下去,相比之下,在纯粹无尽的黑暗中,有如此光芒,不要说是生存的道路了,就是人心也一定能够照亮。

目睹到灼热之球的释放后,Dunkel便不再回头地笔直往前走去,既然Brunnhilde都如此努力,他就更加不能留有余地,不管前边有着什么,他也只能不回头地去面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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