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人皇变成魔族，会不会是因为他也是同我一般……”借尸还魂或者是转世重生？
司湛毫不客气的敲了她的脑门一下，嘴里斥道：“鬼灵精，你当人人都同你一般。”
“可是阿湛，你也是不一般的啊！”
对上小姑娘如水的杏眸，司湛脸上的神情顿了片刻。
他也是一个不同的，莫轻云也是一个例外，或许天邪……或许是有可能的。
“典籍上记载三族大战之后，妖王被封印于地下，魔帝灰飞烟灭，人皇虽是身受重伤却是唯一一个幸存的。”
正是因为人皇在魔族与妖族式微之时的一系列手段，人族迅速崛起，妖族蛰伏数千年，魔族被囚禁。
“所以，纵使人皇失踪，也不太可能是同魔帝一般死亡的。”猛然想起人皇的第三只眼睛，司湛叹道，“天眼乃是天邪自出生便带来的能力，若是生在了他人的身上，这般天赋定然是不负存在的。”
因而司湛更倾向于相信天邪是身受重伤，修养了这么些年才缓过劲来，毕竟打败了魔帝，定然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无邪的天眼还存在，便只能证明一个道理，他依然还是那副人皇的身体。
只是如此一来，天邪变成魔族已是便是无从解释了。
垂眸无意间瞟到竹简上刻着的怪异字眼，司湛心中微顿，拿着魔族卷轴仔细比对。
“这两个字，是相同的。”
莫轻云所拿出的典籍上刻着一副简单的画，依稀可以辨别是个女孩子，只是面容不甚清楚，又相隔这么多年，自然是无从知晓了。
只是这副书页地下竟是刻着同魔族卷轴上相同的两个字。
司湛将卷轴卷起，把支架对着莫轻云给她仔细辨别，嘴里问道：“是不是同样的字？”
千年前的典籍晦涩难懂的一个很大的原因，便是其间夹杂着些许与众不同的字眼，在当今是无人见过的。
莫轻云通常也是连蒙带猜的囫囵过去，反正也能知晓个大概意思。
只是这两个字眼，莫轻云与司湛却是当真不认得的。
司湛更是初时以为这是卷轴上刻着的花纹，如今看了这典籍才发现这一处相似之处。
司湛迫不及待的再次打开卷轴，欲要再看个究竟。
然而这次他看到的内容同从前截然不同。
若说他先前看到的是魔帝如何在得势之后掌控魔族，在人族的打压下让魔族得以喘息。那么现在他看到的，便是魔帝的心头的执念——魔帝的心上人。
魔帝潜入人族之中查探，偶遇了一采莲少女，见其模样端正，便把人强行掳走至魔宫霸占，此女名为……
这是那两个无人识得的字眼。
司湛恍若着魔一般的看着卷轴上的一个个文字。
“我从未见过如此钟灵毓秀之人，她一笑，便恍如整个天都亮了起来。我带他回了魔宫，带着她看永不落下的太阳，她却一心只想着魔境外头那挂着的妖月……”
“阿湛，阿湛。”莫轻云唤了两次司湛都入神的看着卷轴不答话，他这副执着的模样着实让人心惊，莫轻云无奈只能出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提醒他。
她是看不得魔族卷轴的，因而凑过去的时候还不忘闭着双眸，故而错过了司湛抬头的那一瞬间通红的眼眶于即将满溢奔涌的情绪。
莫轻云被人猛然拂开手，身子在桌脚上绊了一下，便不受控制的摔倒地。
莫轻云“嘶”了一声，看着自己被划伤的手心，抬眸看向男人，却发现司湛仍旧是着迷的盯着卷轴，双手不由自主的紧握成拳。
司湛对于魔族卷轴如此着迷她已不是第一天看到了，前几日因为她的身体不适，男人暂放了卷轴一门心思的照顾着她，如今又被那魔族卷轴给牵引了过去。
莫轻云暗自啐了自己一口，自己同一个卷轴吃什么醋。
眼见男人连个眼角都没瞟过这边，莫轻云的心底说不出是什么情绪，缓缓的从地上爬起来走出去，临走前看了一眼执笔急书的男人，终究是未说一眼。
门口守着的柳莲见莫轻云一个人出来，脸上乌云密布的就暗叹一声不好。
两人进去的时候还是有说有笑的，恨不得黏成一个人，出来是就莫轻云一个，还沉着脸色缓步走出来，怎么看这么不对劲。
柳莲心下猜想着定是吵架闹得不愉快了，只是神仙打架，下头人遭殃。
柳莲忙迎了上去关问道：“姑娘，这是……”
莫轻云转了转手腕，笑了一下：“嗯，不小心扭到了，无碍。”
柳莲还没松口气，便听到莫轻云的下半句：“你们家主子最近要专心练术，你们警醒着些，莫让旁的东西扰了他的心思。”
司湛自遇上莫轻云便整日恨不得化成两个人忙，如今这般要潜心修习的时候已经是很少了。
柳莲听莫轻云说得郑重，抬头惊喜的看了莫轻云一眼：“主子他……”
莫轻云轻轻的“嗯”了一声，只是不知司湛此次闭关要多久。
柳莲喜不自胜，嘴里连连说道：“这可是件大喜事。”要知道司湛的修为遇到了瓶颈，已是许久未曾进阶了。
“姑娘，属下这就送您回去。”
莫轻云看着这小子的狗腿模样就是心头好笑，思及司湛即将进阶一事，心头的郁气霎时消散了不少。
男人这些日子忙得不行，怕是累坏了，她便大度不同他计较罢了。
不过待他闭关之时，却是不能让他将魔族卷轴带进去的。莫轻云看得很清楚，魔族卷轴对于司湛的吸引力是致命的，她担心司湛在关键的时候分心。
莫轻云走了两步，对着跟在身后的柳莲吩咐道：“不用跟着我，我自去寻我师父。”
司湛要进阶，人皇不知何时就会来犯，这些俱是要做好准备才好。
洛湖神医见到乖徒弟主动来寻他，心下有些惊喜，面上还是带着不屑的冷哼了一声：“我道你是专注的陪着那小子就好了，来寻我这个糟老头子做什么。”
莫轻云进门的脚步一顿，眼底闪过笑意，提着一壶酒进门：“我那是忙着调查无邪的身份，怎地到了师父这里就变了味道，难道在师父眼里，我就是那般在乎儿女情长的人吗？”
洛湖神医哼哼唧唧的不说话，心下倒是想着，你何止是在乎儿女情长，为了那小子，可算是把自己折腾得不轻，连带着周围的一圈人都跟着奔波得不到好。
眼瞅着洛湖神医径自落座不理她，莫轻云也是乖觉，收了一脸的嘻皮笑脸的散漫之色，将手里的一壶酒搁置在小几上，亲自给洛湖神医倒了被酒。
“师父，您尝尝。”
洛湖神医冷冷的白了她一眼，手上的动作倒是利索，一杯酒下了肚之后，眼角眉梢都带了几分喜色：“这酒好。”
“那是。”莫轻云面有得瑟，她去了洗髓瓶中的灵泉水着人酿的酒，哪里有不好之理。
洛湖神医笑着看着徒弟连连给她倒酒，手指扣了扣桌面，抿唇笑道：“说吧，又有什么要求我这个老头子的。”
莫轻云拢了袖子，当下也不拐弯抹角：“司湛要突破紫玉境了，只是外有天邪与明流虎视眈眈，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我想着……”
洛湖神医哼了一声，饮尽杯中的酒水：“你想从我这里讨得丹药助那小子进阶？”
莫轻云微微笑着看着洛湖神医不说话。
洛湖神医抱着酒坛子说道：“老头子我的灵丹术飞升紫玉境也是好些年了，才在下品打转，你要我炼出丹药，我却是无能为力的。”
想那飞升紫玉境该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其实一般人能够炼出丹药的。
莫轻云听罢心下有些气馁，洛湖神医是一行人中修为最高的了，只是神医专攻炼丹一项，故而修为不显。
若是洛湖神医都炼不成，其他人便更不用说了。
莫轻云心下正在喟叹不已，便听洛湖神医接着说道：“不过事在人为，我虽是炼不得，不代表别人也不行。”
莫轻云眸光微亮：“师父所说的是何人？”
洛湖神医上上下下的将她打量了一番，意有所指的说道：“你啊。”
莫轻云喉头一哽，她要是能炼出紫玉境的丹药，还用来同洛湖神医讨主意吗？
素来炼丹师炼制出来的丹药皆是在自己品阶之下，最好的也不过是同自己相同的阶品。
司湛要突破紫玉境，若是能够找到紫玉境的术师炼出紫玉境的丹药便是大善。
莫轻云不求能够找到中品上品的，能够得一颗下品的对于司湛便是极大的帮助。
只是无奈洛湖神医都求之不得，更何况是她一个青银境的。
青银境的如何能够炼出紫玉境的丹药！
洛湖神医见傻徒弟愣愣的，便拿着桌上的咬斗敲了她一下：“事在人为，你不试试，如何知道你不行。”
莫轻云怔愣的看着洛湖神医丢过来的一本破破烂烂的典籍，深吸了一口气。
便是为了司湛，也是要试一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