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都市言情 鲜妻似火:纪少,心尖宠

第168章新进度

  

在苍城的拍摄十分顺利,薄安安和季云选定的取景学校三中的孩子们打成一片,日常是一堆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跟在薄安安屁股后面冲着土豆喵喵喵。

之所以不跟着叶止,大概是因为叶止外在表现的实在是太高冷了,在那些小孩眼里帅则帅矣,威力却基本等同于教导主任。

与之相比,薄安安就显得实在是太好说话了。

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正是对情绪感知十分敏锐地时候,薄安安是真和善假和善,他们一眼就能看的明白,这也就注定了薄安安的受欢迎程度在他们之间是仅次于土豆的。

为了不打扰到他们学习,剧组入驻的时候其实是选择了清明假期,他们本身就有三天的假期,来学校的孩子也都是在做完作业的基础上自愿回学校的。

当然,在剧组不拍摄的时候,加班加点的老师们就迅速把他们分开到了各班,开始了新一轮的学习,倒是让老师们高兴不少。

闲暇的时间,薄安安就抱着土豆撸个不停,在一开始的适应期过去以后,大家对于土豆的存在倒是习惯了不少。

只不过,这样一来,纪时谦就有些苦恼了。

“她现在天天带着猫出去拍戏,我根本没机会,”纪时谦死死的盯着陈习,像是一匹正在盯着猎物的狼。

陈习仍然只是吊儿郎当的翻着杂志:“没关系,她越喜欢越好。”

纪时谦皱着眉,眼神不变。

陈习被看得犯怵,叹了口气,冲着纪时谦招了招手:“我又不是没有后招,你说你急个什么劲儿呢。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纪时谦半信半疑地离开了办公桌,看着陈习那一头骚包的粉红色头发,大概是在想要不要一把火烧了它。

陈习却是从口袋里掏出了两个小瓶子,一把拍到了纪时谦手里。及时地阻止了纪时谦心里的那些危险想法:“我告诉你,你这样,然后……”

半晌,纪时谦已然信了七八分,决定照着他的话去做了。

与此同时,薄安安则是盯着郝欣写的歌词忍笑。

怎么说呢,郝欣以前写的那些剧本,江湖义气浓,歌词豪迈一些无所谓的,可是这一次的电影显然与他以往的风格有着很大的区别,再写“人在江湖头不回”“身不由己命由天”就明显不那么合适了。

但,这样的歌词也意外的带感,让薄安安对于剧本,好像又有了那么一丝不一样的理解。

季云花了整整三天时间来描述兄妹两个人的校园生活,虽然在电影里只是占据了小小的一个部分,但这一段情节是属于兄妹两个的最美好的回忆,要忽然推到两人身在他乡互相思念,薄安安和叶止也费了很大的力气来调整心态。

也不是说经费有限吧,这段情节季云还是选择了在苍城的范围内进行拍摄,室内搭景室外采景混着来,也不怕拍不出人在国外的效果。

进度刚刚推进到叶止要到父亲身边去,薄安安只能留在国内,两人难舍难分,薄安安交代哥哥要听父亲的话,要好好帮父亲。

此时,他们的价值观还是完全不健全的,一心只想到父亲的身边去,家人对于他们来说,有着极其特殊的意义。

作为妹妹,薄安安还有些偏执,但叶止却早就已经明白了自己的父亲所做一切所代表的意义,只不过从来都没有明说,也没有劝过妹妹。

这里虽然没有直接的表现,却有很多细节,比如说,学校组织捐款给他们的同学,已经是烈士的缉毒警察的儿子一家捐款的时候,叶止明面上只是和妹妹捐了和身边同学差不多的金额,放学后却在银行打款给了自己私下咨询老师得来的银行卡号。

也就是说,如果不是因为妹妹的劝说,叶止才是第一个醒悟,想要贯彻他所认知到的公义的。

但是,同样因为妹妹想要回到父亲身边的心愿,叶止才会在父亲决定让他出国的时候选择了同意。

叶止离开的那一天,为了暗示结局,运用了高度差的手段。

薄安安坐在他们的父亲给他们买的复式公寓——实际上是季云找来的最符合情景的某家豪华酒店的总统包一楼,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叶止则把行李箱丢在楼梯口,站在能看到薄安安的台阶上。

半晌,薄安安先开了口:“我想考警校。”

叶止有些错愕,缓缓地往楼下走了两步:“为什么。”

“我恨他,”薄安安的语气不带一丝波动,可直冲着她的摄像头却能拍到,她的眼睛已经通红了,下颚角也有些紧绷着。

叶止愣住了,没有再接话。

“从小他就把我们丢在这里,说什么,为了我们的安全,可哪里是安全的?他的仇家还不是能找到我们,没日没夜的防备着路上开过来的车,我已经受够了。”

“你想做什么?”叶止的喉结上下滚了滚,“我知道,你不信什么公平正义那一套。”

是的,早在许多年以前,在他们亲爱的父亲的教诲之下,还有到他们身边的人们的言语暗示之中,他们早就不再有像普通的同龄人那样,可能会因为良好的教育而出现的责任感和勇气了。

他们的思维方式与常人不同,他们所认知的世界与常人不同,他们不会遵守秩序,只要有机会,他们就是最肆无忌惮的破坏者。

可是,他听到了什么?

他的妹妹,想要当警察么?那么,他所做出的艰难的决定,又算什么?

“那你会抓我么?”叶止终于走到了楼梯下,弯着腰把脸凑到了薄安安眼前,却垂着眸子,没有看她通红的眼眶。

薄安安用力的抿着唇,半晌,才泄气了,一边流着眼泪一边伸手抱住了叶止的脖子:“我肯定不会是个好警察。”

两个人从一开始的相隔甚远,到最后这个紧紧地拥抱,矛盾也随着这距离的变化一点一点消失,原本从前往后的拍摄角度灯光是冷色调的,昏暗而冰冷。

但是,随着两个人的动作,他们拥抱,摄像头的角度也一点一点变动,虽然还是有些昏暗的房间,可那些微薄的冷色却不见了,就好像两个人之间的那一点点隔阂也彻底消失了。

“哥,”薄安安哽咽着小声喊他,像是一声微弱的猫叫。

叶止摸了摸她的头发,俯身亲吻她的发顶:“乖,我会回来的。”

薄安安没有再回话。

实际上,她有些被叶止的表现吓到了。

虽然她早就知道叶止的天分和实力,也自以为没有比他差多少,可是,叶止在这一部剧里和之前的差别也太大了。

薄安安不信,仅仅过了个年的功夫,同样没有接戏的叶止能有这么大的进步。

也就是说,只有一个可能,之前在陆明夜那里的时候,叶止在收力。

为了迁就她,叶止故意降低了自己的表现力,好让自己不那么过分的压制薄安安。

很显然,对于这部剧,叶止的重视程度还要远超于之前陆明夜的那一部电影,所以才会不顾薄安安现在与他仍然有着一定的差距,全力将剧中角色的不舍和挣扎,离愁和希望全部都表现出来,这样爆炸式的演技,让薄安安只觉得,头皮发麻。

那是,如果没有收力,上一届金狮奖就应该要拿到最佳男主角的演技,不说吊打她,至少在有些细节上碾压她是绝对没问题的。

“咔!”季云也发现了这一点,或者说,最近一段时间,季云一直都在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他不能说薄安安不好,因为薄安安确实没有不好,只是比起叶止的惊才绝艳,普通的天才,就显得平庸了一些。

季云最近感冒了,春季流感还是让人难受的不行,他嗓子疼,这两天只能用一只尖叫鸡来代替他喊“过”和“咔”,“过”是叫一声,“咔”是叫两声,但他用了没几幕就发现,除了薄安安和叶止,其他人都要笑场,回复状态重新开拍都得调整一会,于是只能带着成盒成盒的金嗓子和蜂蜜金银花胖大海保温杯继续征战片场。

薄安安一副认命的样子走了过来,叶止面无表情,和刚才完全判若两人。

季云看到薄安安的表情就知道,薄安安自己也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

季云叹了口气,把自己的胖大海和金银花分给了薄安安一些,让助理给薄安安也泡了一杯水。

“你待会还有一场哭戏,撕心裂肺的那种,咋们先养养嗓子,”季云语重心长,薄安安平静乖巧安静如鸡。

接过导演助理递过来的热茶,薄安安小小的抿了一口,舒展了一下嗓子:“这段,我得再琢磨琢磨,我哥太牛逼了,对比起来我可能像它多一点。”

薄安安努着嘴,示意季云看旁边的尖叫鸡。

郝欣笑呵呵的,倒是没有觉得薄安安这是自暴自弃,也并没有出言夸薄安安。

“郝编,你过来给她讲讲,”季云没办法说太多话,只能依赖于这个故事的创作者。

比起季云,郝欣当然是更了解这个故事的人,但导演和编剧有些时候理解故事的角度不同,对某些表现力的认知也就会有分岔路。

但是,眼下也没有办法了,季云觉得,这一段还是让郝欣来讲比较合适。

他那几个副导演专业能力过得去,但也都还年轻,还得好好练练。

只不过,还没讲两句,李盈就忽然冲了进来。

这边是密闭拍摄,包厢门是关着的,大家都安安静静做自己的事,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就醒耳得不得了。

“土豆不见了!”

季云的话让所有人都炸开了。

Potato小同志现在在剧组里的地位之高,差不多已经等同于叶止了。

甚至连叶止都没有土豆那么在剧组里受女同胞的欢迎。

但是,就在此时此刻,承受了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可爱和疼宠的土豆,竟然不见了!

薄安安是第一个跳起来的,让人想不到的是,叶止也跟着跳了起来,而且是第一个开口说话的:“是不是哪个组抱去玩儿了?”

为了拍这段戏,剧组短暂的包下了本楼层几乎所有的房间,在拍摄过程中,为了收原声的过程中没有太多杂音,季云留在这个房间里的人不怎么多,为了防止土豆忽然喵叫,开拍之前李盈就把土豆抱到了隔壁去。

按理说,土豆不会有危险的,可是人来人往的,房间门几乎都不关,土豆也就忽然消失不见了。

那么小的一团小东西,要找到当然不容易,是以李盈没有怎么犹豫,就直接选择了过来让薄安安想办法,至少让薄安安知道了,就能动用更多的资源来找小土豆,总不能自己先找两圈,找不到再喊薄安安吧?那样一来,万一土豆真的跑不见了又该怎么办。

李盈是这样想的,其他人也并没有对她忽然打断了剧组的进程有什么意见,有意见的也不敢当面说什么。

女主演的宠物不见了,那还能怎么办?薄安安已经算不耍大牌的哪一类女星了,脾气还好,这样的小意外,其实也都在大家的承受范围内。

“查监控,”季云十分干脆利落的开口。

一旁,助理应声而去,方案的主线已经定了下来。

薄安安不愿意让这件事更大范围内的混乱起来,短暂的思考以后,便拜托场务让大家不用帮忙找,稍微留意一下就好了。

土豆才几个月大,想跑也跑不了多远,三十层高的酒店,总不可能……薄安安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这让她一下子就着了急。

“小盈,咋们去找找,”在让剧组众人先不用着急以后,薄安安就带着李盈出去了,叶止也皱着眉头跟了上去。

虽然永远板着脸成熟的不得了,可剧组中霸占土豆时间最多的人就是叶止,最喜欢土豆的,大概也是他。

都知道土豆不见了,薄安安一出门就看到隔壁房间有小姑娘在房间里的各个角落喵喵叫着,大概是觉得土豆有可能是藏在了什么犄角旮旯的地方。

薄安安没心思想这些,服务人员因为剧组的入驻统统被禁止在拍摄期间往这边来,薄安安找不到人,只能带着李盈往安全通道那边走。

她现在只希望天台的门是锁住的,只要能保证土豆不会蹿到楼顶上去,就都好说了。

叶止也明白了薄安安的意思,几乎没有多说什么,就迈开腿往另一边的安全通道去了,李盈也选了最后一条路,往电梯旁边的那处安全通道去了。

薄安安越走越快,走到最后,几乎是跑了起来。

刚刚跑到走廊的尽头,正要转弯的时候,薄安安的耳朵忽然动了动。

熟悉的猫叫,虽然微弱,却显得十分活泼。

没有一丝考虑和犹豫,薄安安径直冲着安全通道再往前的走廊里去了,一扇大开着的房门出现在了薄安安眼前。

入眼就是宽敞明亮的玄关,落地窗前,一个人坐在地毯上,明亮而温暖的光线照亮了他的侧脸,小土豆已经圆润了不少的身体正在那人膝盖上露出白花花的肚皮,一边用力扭动着。

薄安安攥着手心的指甲又忍不住更用力了,却不得不轻轻敲了敲一旁的房门。

看着那张抬起来的转向自己的脸,薄安安竭力想要说服自己,纪时谦的那双眼睛和土豆黝黑而干净的大眼睛没有一丝相似之处。

“这是我的猫,”薄安安的音量并不高,也并不低沉,只是简单地陈述着,这样的一个事实。

纪时谦抬起手来把土豆放在了一旁的毛毯上,想要站起身,小土豆却抱着他的手腕不肯撒开爪子。

纪时谦无奈地笑了笑,那种薄安安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无奈和温柔的光,让她忍不住又想要洗洗眼睛。

这怎么可能是,纪时谦会露出来的表情?

虽然上一次见面离得也不算很久,可薄安安就是不想相信自己记忆力,那一次所看到的场景,还有纪时谦在那时候露出来的表情。

这样的一个纪时谦,不是她所认识所习惯的那一个,反倒有些像,那个会在舞会上偷偷翻白眼,会给她披上外套,邀请她做自己的舞伴却礼貌地连她的腰都没有碰一下的纪时谦。

“我没说它不是你的猫,”纪时谦托着土豆的屁股站了起来,又想把土豆放在地上。

可是,这只体重还不足三斤的小胖子,竟然硬生生的勾着纪时谦的袖子不肯落下去,就好像纪时谦的袖子比幼猫奶糕还具有吸引力。

薄安安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慌了:“土豆,过来。”

没有用,小土豆同志疯狂的舔着纪时谦的手背,就好像那是什么琼脂玉露。

纪时谦的嘴角微不可见地抽了抽,他其实也没想到,自己跟陈习挑了半天才选定的这只小东西,会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名字。

但是没办法,她喜欢就好了。

门口,薄安安还在犹豫。

如果换做是别人,薄安安大概会直接上去把土豆给撕下来,然后强硬地抱回家了,可现在的样子,薄安安实在没办法那么做。

她也,没有那样的勇气。

掏出手机告诉李盈土豆已经找到了,让她先回去休息,并且跟季云请一个小假,说明了自己要晚点回去以后,薄安安才放心地接着呼唤土豆的名字。

“土豆,过来,”薄安安继续尝试。

但是,土豆就好像要把它身上全部的热情和新长出来的肥肉都消耗在纪时谦身上,极尽的谄媚,极尽的可爱,极尽的,讨好。

薄安安觉得,如果不是因为这是她在做梦,那就只能说明纪时谦其实是猫薄荷变的。

如果知道薄安安会有这种想法,陈**概会得意的笑出声。

科学大法好,信息素大法好,猫薄荷护手霜大法好。

“那个,”纪时谦看出了薄安安的犹豫,叹了口气,“你能先关上门么,我刚才其实是想出门的,被他一下子扑了进来,我才忘了关门。”

薄安安的眼神顿时警惕起来:“我把它带走就可以了。”

“可是,你们剧组在这里拍摄,会有记者的吧。”纪时谦看着手上的土豆,试图把它放在一边的桌子上,但土豆还是非常坚持的抱着纪时谦的手不肯下去。

薄安安犹豫了一下,忽然想起来今天是有预约的记者要过来采访,虽然他们会拍到自己,到这扇门前来的几率很小,可她现在已经不同于往日,有些方面,她不想再被记者们乱写。

而且,青天白日,李盈就在这一层,她不觉得纪时谦会做什么过分的事。

虽然还是有着因为曾经记忆而起的警惕,但她能够发现,现在的纪时谦,好像有了一些明显的,非常明显的变化。

这样想着,薄安安索性拍上了房门,径直往前走去,想要从纪时谦手上把土豆撕下来。

但是还未满三斤的小胖子臂力惊人,叫声也惊人,薄安安才揪了个后脖颈子,它就叫得像是在打疫苗一样凄厉。

薄安安连忙撒手,小胖子就继续心满意足的在纪时谦手上舔来舔去了,就好像刚才的情绪波动不曾存在过。

虽然离纪时谦还有一段距离,可是,薄安安还是能够闻到他身上的香水味。

她很喜欢的味道,只是无意中说过的,银色山泉。

不算什么稀奇的香水,随便有点经济能力的学生都能买得起,在纪时谦这样的阶级来看大概是廉价货了,可薄安安偏偏就是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

像是山间的清泉,不急不缓,只是流淌在山石间,发出汩汩的响声。

像是清风,像是带着寒意的茶香味,像是海洋,像是远山之间看到的山顶的那一片苍蓝与纯白。

影影绰绰,清新舒缓,隐约出现的的柑橘橙花清淡幽雅,带着一丝甘甜,却又并不让人觉得发腻。

就像是看不清楚的风景,只觉得雾雨朦胧,若隐若现也不错。

就像是,现在的纪时谦,明明已经觉得十分了解了,却又好像是初见,变成了,仿佛是从记忆之中来的,又仿佛自己从未认识过的那个人。

薄安安听到,歌声响了起来,是纪时谦随手按了音响的遥控。

Jazz风的音乐,薄安安只听懂了前面的几句歌词。

让我在晴朗的午后遇见你,请让我听到你说,一切安好。

让我在安静的夜色中遇见你,我想在你给我的淡淡香味中,闻到月亮的味道。

薄安安很肯定,自己闻到的不是月亮的味道,只是喉头忽然一哽,就有了想要哭泣的冲动。

眼圈只是红了一下,薄安安转身就走,没有再放任自己停留在这里。

太乱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原谅这个人,也没有原谅的必要。

他们之间,从来也没有什么谁对不起谁,有的是你情我愿,有的是说离开的时候就是真正需要离开了,不可以再回头。

就好像是一段交叉线,就是交叉的,没有其他的办法,没有其他的可能,当他们路过那个结点,有的就只剩下愈行愈远,背道而驰。

薄安安只觉得手腕一沉,她前行的步伐就被拦住了。

没有更多的逾越,只是怀里被塞进了一团毛绒绒。

虽然还是伴随着纪时谦伸出来的手,但好歹还是让小土豆回到了她怀中。

薄安安用力眨了眨眼,把眼泪憋了回去。

她怀疑纪时谦是故意的,故意打开了音响,故意扰乱了她的情绪,故意让她,进退两难。

正在喝花酒的陈习狠狠地打了个喷嚏,怀疑是纪时谦那边不太顺利正在骂他。

但事实证明,陈习这一次出的并不是馊主意,至少眼下,薄安安是真的被纪时谦逼到了进退两难的程度。

薄安安察觉到自己被纪时谦的动作影响到了,却无力在这样的对峙之中扭转局面占据上风。

纪时谦垂着眸子看她,薄安安竭力想要让自己攀上他的气势,不至于一退再退,可才一和他对视,薄安安就生出一种想要躲开的欲望来,却不得不硬着头皮看着他。

“我一直想,当面把它给你来着,”纪时谦一句话打破了薄安安最后强撑着的那层皮,薄安安几乎想要尖叫出声。

看着薄安安仍然强作镇定的模样,纪时谦叹了口气,松开了她的手腕,伸出手指,轻轻触碰她修长的脖颈上,那唯一的一点点不和谐。

一道疤痕,并不大,也并不显眼,可他就是忘不掉,那个位置他牢牢地记在心里,几百次几千次的回想过。

薄安安没有闪开,只是垂着眼皮深呼吸,想要尽快把自己从这种让人紧张而无力的状态下带出去。

纪时谦还想说什么,却忽然意识到,自己也许不该逼她那样紧,他想要的不是在有些伤害和不信任之后,忽然又强势的侵入她的生活,而是,一个机会。

一个让她重新爱她,让她愿意嫁给他的机会。

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纪时谦忽然开口:“薄安安,我可以追你么?直到你,愿意嫁给我为止。”

薄安安几乎是立刻炸开了毛,抱着土豆后退了两步。

这措手不及的离开让土豆忍不住伸出了自己尖利细嫩的小爪子,纪时谦的手上,顿时多了几道血痕。

纤薄的骨骼原本就像是大理石雕塑那样盈润而美好,可是这一动作,硬是让那虽然算不上白皙如牛奶,却也十分干净的皮肤上多出了几道刺眼的痕迹。

薄安安的下颌颤动了一下,却还是将自己想说的话说了出来:“你以为你妻子的位置是什么,施舍么?纪时谦,我已经不稀罕了,你要是愿意,大可以等薄一心出狱,你以为我真是薄家的继承人了?我一分钱都不会要他的,他要是留了遗嘱,要是死了,我一定把他那些臭钱全都捐出去。”

“我不是为了这个,”纪时谦瞬间明白了薄安安的想法。

以前他要娶薄一心,是因为薄一心是最可能继承整个薄家的人,现在他要娶薄安安,他不是……可是,眼下薄安安绝对是想到了那些问题。

“可以写婚前协议,薄启明给你什么我都不会碰,我只是想。”

“你只是想什么?”薄安安也是慌不择言,她大概明白的,纪时谦应该不是为了那样可笑的理由才再一次出现在她眼前,可是,这让她怎么接受?

怀里,小土豆离开了纪时谦的手,顿时喵喵叫着挣扎个不停,显得极凄惨,薄安安看着它,眼睛里满是和曾经的林素一样的恨铁不成钢。

挣扎了片刻,薄安安没有再等纪时谦说话,直接拎着土豆继续往外走:“反正这已经是我的猫了,我带走了。”

纪时谦没有再阻拦她,只是看着她拎着土豆的后脖颈子,觉得有些脖子疼。

直到拉开门,薄安安才停了一下。

“上次,多谢你了。”

凌晨,片场更安静了,并不是大家都不想聊天了,而是大家都聊不动了,季云也喊不动了。

坐在天台上的外景只能在这个时间拍,剧组有一般人都回去休息了,剩下这一半人该干啥干啥,运作效率比白天还高了不少,就是一个个都满脸死气,几乎下一刻就要累趴下了。

片场的季云不是普通状态的季云,更不是半完全体的好脾气季云,而是喷火·哑嗓子·坚持呐喊·龙。

有个摄像师不小心睡着了,季云当时就喊出了声,破锣嗓子扯得像是摇滚乐,就差敲着场记板来一段freestyle了。

疲累不堪的副导有气无力地安慰摄像师:“我已经熬了三十六小时了,你才二十四小时不到,连个朋友圈都没资格发,赶紧清醒清醒吧。喝咖啡么?四五包速溶下去还能再战三小时的。”

摄像师有气无力的点头,眼馋的看着仍然活蹦乱跳但已经被带上了牵引绳的土豆,并流出了想撸猫的口水。

薄安安靠着墙抱着暖手的热水,继续和叶止对戏,继续听郝欣讲解,只是不肯再撒开手上的牵引绳了,怕这个傻猫一不留神又被纪时谦勾引走。

她不想喝热水,只是天台上吹风确实让人有些受不了,就算披了大衣,能暖暖手让末端的血管活动起来也是舒服的。

薄安安已经确定了,纪时谦就是猫薄荷变的。

晚餐时间,他莫名其妙的就过来了,还亲自推了一个餐车,上面全是酒店大厨精心制作的菜品,山珍海味自不用提,半个剧组都要被他带来的人收买了。

看着周围异样和想要八卦的眼神,薄安安只能用冷漠来拒绝别人的询问,也不肯和纪时谦说话。

叶止倒是发挥了哥哥的作用,不为所动地把纪时谦挡在了离薄安安至少五米外的地方。

只有土豆还想叛逃,一看到纪时谦就跟看到了猫罐头一样兴奋,又在他手上蹭来蹭去没个猫样,看得叶止眼睛都直了,当时就把土豆一把拽了回来。

从此,兄妹二人达成了共识,名为纪时谦的生物一定要越远越好。

还好叶止对土豆的吸引力还没有减弱,在叶止主动把它抱到了脑袋上以后,这种吸引力就更强了。

在纪时谦离开的情况下,土豆很快地就抛弃了没能抱住人形猫薄荷的沮丧,开心地在叶止头上打滚了。

“这段,还是有问题,你们兄妹默契不够,都怪陆明夜,”季云吹胡子瞪眼,嘶哑着嗓子开口,“好端端的兄妹情,怎么拍怎么像情侣,这样让我怎么过审。”

季云手里也端着个杯子,里面黑乎乎一片,薄安安看着就觉得牙酸:“季导你没放牛奶么?”

“放了胖大海,”季云挥了挥手,把话题岔回去了,“我知道,忘情你们太入戏了,但是,你们得把状态调整过来,光演的到位是不行的,你们两个人之间的状态,也得调整。”

季云强撑着状态说了一大段话,又狠狠灌了一口那杯放了胖大海没加牛奶的咖啡。

并不怎么沉重的气氛,愣是被季云这一口咖啡喝出了苦大仇深的感觉。

叶止摸了摸头顶的土豆,提议道:“要不,我和安安再磨合一下?先拍他们的戏份。”

不管是什么电影,都不可能真的只围着主角组转,叶止和薄安安的进度已经可以了,就算让他们休息个三五天,也不是不行的事。

沉吟片刻,季云点了点头:“先休息吧,这么熬着ng也不是事。”

郝欣极其赞同的狂点脑袋。

作为一个会健身的饮食规律作息规律极其健康的健康编剧,他还不想像同行们一样早早秃顶。

天台上带着一些广告牌的铁锈味和灰尘的味道,并没有想象中的十分清新的空气,唯一的优点是顶层房间就能看到的近在咫尺的星星。

“先睡一觉吧,我们明天再,”叶止刚说了两句,就被忽然从季云口袋里传来的手机铃声打断了。

季云的手机铃声大得像是老年机,一阵蓝蓝的天空青青的草原响起来,连打瞌睡的人都没有了。

半晌,季云才挂了电话,扯着破锣嗓子大喊:“谁给我老婆通风报信的!”

不必多说,导演夫人都催了,哪里还有不解散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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