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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分崩的二人

床下有妃 今来思 3782 2019-04-16 12:33

  

洛梓遇漫无目的地走入了树林子,思绪尽都付之幽凉夜风,梦槐边喊便追赶,却不得回应也寻不见她的踪迹。

一晃而过一个黑影,将失魂落魄的洛梓遇带了去。

坡上迎风,洛梓遇被连承钰从溪涧林子带了上来。一阵逆风奔跑,洛梓遇的心跳便恢复了跳动。

“十一,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洛梓遇喘得慌。

黄十一不比洛梓遇跑得轻松,他一指坡下,夜色漆暗,但那堆熊熊燃烧的火,让洛梓遇多多少少看见了一些。

“原来……难怪……”洛梓遇言之简略。

“我本来是看夕阳的,却睡着了,岂料醒来会看见你,你们。”连承钰道。

“你都看见了。”洛梓遇凝望下方。

“看不清,更听不着。”连承钰一言回之。

“没看成笑话,很失望吧?”洛梓遇“哼”声一笑,一屁股坐下便卧倒。

“吵架了?”连承钰猜测。

“算吵架吗?被骂了,被冤了!”洛梓遇此刻想来竟是愤怒多了一分。

“到底何事,能说来听听吗?”连承钰关切使然。

洛梓遇望一眼连承钰,愤愤不满地便将那荒唐的冤情道出。

“那个瓶子是我的没错,我也知道那玩意儿的功效,可是我没有下药啊,再说了,谁下药会留下证据让人发现啊?”洛梓遇不禁感叹。

“除非是傻子……”连承钰接话道。

“对,除非是傻子!”洛梓遇火气旺盛。

“你可不就是个傻子。”连承钰一语道破真相。

“就因为我是傻子所以就活该被诬陷被冤枉吗?”洛梓遇怒道,“还有我怎么了就表里不一,内心歹毒了,他这是人身攻击,我不是傻子怎么了,难道傻子变聪明了还是罪不可恕吗?”

“你表明自己不是傻子了?”连承钰惊问。

“没有,是个傻子都被栽赃嫁祸了,如果不是傻子还不得被认为是心思叵测的恶毒女人!”洛梓遇的话越说越气不过。

“不过,那个瓶子,那个指证你的铁证怎么说?”连承钰问。

“十一你也怀疑我?”洛梓遇坐起身来与连承钰对峙。

“现在是他不信你,你总得弄明白真相才能让自己沉冤得雪吧。”连承钰冷静劝说。

“我不清楚,也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就对我三百六十度转变了态度?”洛梓遇怎能不纠结于此。

连承钰刹那恍思,白日的情形涌入脑海。

马场的狂奔,连天厚以极微小的差异赢了连承钰,而他开门见山,所提之问便是,他与洛梓遇是否在之前便认识?

连承钰怎会考虑不周,连天厚既然如此这般问了,定是敏锐察觉了他二人的蛛丝马迹,首先,在连天厚面前,连承钰自知瞒骗不过,其次,他唯一可为的,便是勇于承认自己对洛梓遇的心意。

“是,我早在马场那日之前便认识她了,就算知道她是五哥的妻子,我也不否认,我的确喜欢她。”

连承钰的坦白换来了连天厚出乎意料愤怒一拳,二人落马扭打在一块,连承钰并没有还手,连天厚也再下不去狠手,只是将连承钰压制在地质问:“为什么,你明知她是本王的王妃。”

“那又如何,五哥最初也不甘心吧,可我却是从始至终钟情于她,若非父皇赐婚,若是我先与她相识,她的选择会是谁,五哥敢断言吗?”连承钰一言搅乱了连天厚的心。

“她人是本王的王妃,任谁也无法改变,她心只认本王为夫君,她是我所爱之人,岂容你痴心妄想!”连天厚怒不可遏。

“五哥从来都是高高在上,最骄傲的天之骄子,可于此事,你显然并没有绝对的自信,否则,也不必对我动怒了。”连承钰一语道破连天厚的患得患失,矛盾重重,更叫他失却理智地加重误解,“我是抢不过五哥,也从未想过与你争,我与梓遇,只是顺其自然罢了。”

连承钰的目光凝望洛梓遇僵直,他最后选择自私一次。

“梓遇对不起,如果他因为我对你的感情而迁怒于你,那他根本不够资格爱你,若是那样,他爱的便只有自己罢了。”

阿福的声音远远传来,连承钰从思绪终抽离起身,道:“我先走了,免得让人看到你我二人在一起,再多一层麻烦。”

连承钰迈步又止,郑重承诺道:“如果有一天,你当腻了厉亲王妃,我连承钰,虽然只有一匹马和孑然一身,但无论何时,我都愿意陪你走天涯。”

连承钰说罢便扭头离去,没有一刻滞留,而他的这番话,却在洛梓遇耳边回荡。

“十一,我从来都没有,把你当备胎的意思。”罗洛梓遇蓦地心生愧疚。

连承钰消失在黑夜之中,天边却闪过一道道光亮,一闪而过,划过天际坠落。

“流星,真的有流星。”洛梓遇注目凝视那一颗颗流星的划坠,不知何时起,她已有太多话不知从何说起。

“这一次,又会如何?”洛梓遇问。

阿福找上了夕尾坡,洛梓遇也未跟他耍性子,只是一声不吭地随他下去,回到她任性离开的溪滩,连天厚陪在夏锦歆身旁。

洛梓遇不知自己的站位何在,与连天厚的相望,丈几距离,恍若隔着无际星河,一个欲加之罪,就足以让二人的感情分崩至此,究竟是何人之错?

几颗流星已落,夜游的兴致也早已全然破毁,一行人收拾起来踏上回程,夏锦歆是不可能再与杨旭同乘了,自然要与她表哥一起。

连天厚今日的话语确实刺痛了洛梓遇,她也不愿与连天厚和夏锦歆二人一起,眼不见为净,便直接上了杨旭的马车。

“杨公子,可以麻烦你送我一程吗?”

洛梓遇说着便入马车坐下,连天厚眼睁睁地看着,却强硬了这颗被洛梓遇融化得柔软到一塌糊涂的心。

“梦槐去。”阿福提示无措的梦槐一句。

车马回程,夏锦歆已然无恙,难得连天厚的身边没有了洛梓遇这个碍眼的家伙。

“表哥,锦歆今日出了此等事,都是我自己不够谨慎!”夏锦歆开口诉道。

“今日之事,不会有人知道的。”连天厚淡然回应。

“可是真实发生了,锦歆以后无颜面对杨公子,也再没有脸面……”夏锦歆越发激动起来,生扑过去抱住连天厚,“表哥,锦歆这辈子不求嫁于谁,只希望永远能够陪在表哥身边,就算无名无份,锦歆唯独不想与表哥分开啊!”

夏锦歆的泪眼不全是虚假的表演,更多是积蓄多年,对连天厚如假包换的执念,可她的这份执着爱恋,连天厚以前不曾接纳,以后也绝不可能接受。

“放开本王。”连天厚开口何其冷漠。

“我不,表哥我不要放开你,我与你这么多年的感情,难道就不如那个傻女人区区数月吗?”夏锦歆紧紧抓牢不放。

“与她无关。”连天厚漠然否认自己的心,“她于本王而言,根本无足轻重,本王本就不需要任何女人,更不需要一个对本王无法全心全意的女人。”

“表哥,既然不重要,那就让那个傻子滚得远远的,表哥还有我啊,我对你是一心一意的!”夏锦歆哀求的声音在嗓子里挣扎。

“不可能,如果本王以前未曾说清楚,那今日,本王必须做个了断,你是本王的表妹,永远只是表妹。”连天厚的永远,决绝到让夏锦歆无地自容。

对夏锦歆的决绝,连天厚逼不得已,而对洛梓遇的绝情,连天厚就像在自己的心头狠狠地割了一刀,鲜血淋漓到忘了痛楚,麻木到还以为是自己的决胜。

一场稀松的流星雨,淋散了四个人。

连天厚和洛梓遇一前一后回到王府,连天厚当真无情将洛梓遇撇弃在身后,连阿福都看得心急,连天厚如此刻意镇定的模样,令他担忧。

“王爷,奴才斗胆替王妃说一句话,王妃天性纯善,怎会是狠毒之类,王爷您一定对王妃有所误会!”

阿福跪在房门口替洛梓遇正名,连天厚却铁了心地置若罔闻,入房闭门不顾。

“王爷!”

连天厚仍旧认不清自己无处安放的怒火,岂止是一个证据确凿的“冤枉”,那仅仅是导火索点燃了他,而真正的真相,是患得患失的他,惶恐害怕,慌张失措了。

可指间沙,却是越抓紧越溜走,理智和感情,是越挣扎越痛苦。

洛梓遇在梦槐陪同下回到东院,洛梓遇一冲入房间便往床底下趴进去倒腾半天,终于,磕磕碰碰,满面尘埃之后,她找到了当日随意脱手便被遗忘的琉璃瓶。

“这瓶还在我这里,那瓶又是谁的,为什么会出现在食盒?”

“王妃您别冲动啊,奴婢这就给你预备热水去。”梦槐急道。

事到如今,洛梓遇只能怀疑是夏锦歆自导自演一场苦肉计,至于那个琉璃瓶,她无法想通,但自己手中的这个,又能否证明自己无辜呢?

洛梓遇不知如何抉择,甚至已无心组织语言为自己辩白,若连天厚心里有她,她即使千错万错也不必担心被他打入万劫不复,但若是连天厚对自己无情无义,她纵使口若悬河也洗不脱自己。

今此一夜,漫长得似是延续了几度春秋的时光,夜渐深渐凉,多少杂糅凌乱的思绪被洗涤冲刷,却不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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