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乘坐魔法飞舟，几乎所有人的心情都是激动的，除了凤雨。

文一一直站在甲板上，仔细的研究着这个庞然大物，整个船身有大概五十米长二十米宽。和地球上的船不同的是，在甲板以下，并不是船舱或者轮机室。在金属的甲板下，里面是巨大的龙骨架，排列组合就像是一头野兽的骨架。

“别看了，这种魔法飞舟只是普通货色。”风雨的声音出现在文一的身后。

文一回过头，凤雨双手抱胸，正站在他的身后。

“看你的样子，好像对这种魔法飞舟非常了解阿？”其他人的脸上都能看到激动或者兴奋，唯独的在凤雨的脸上，看不到半点表情变化，这就说明凤雨对魔法飞舟这个东西已经司空见惯。

凤雨笑得很开心：“当然，这种魔法飞舟，也就在玛格拉斯大陆当个宝，在坎贝大陆，拥有魔法飞舟的国家多的是，这种纯运输能力的飞舟，也就只能凑合。”

“这也叫凑合阿！”文一对这个魔法飞舟很感兴趣，这个飞舟的飞行速度并不慢，保守估计，起码在一百公里每小时以上，在飞行时，整个飞舟能撑开一个子弹头一样的护盾，能屏蔽风压，使人能够站在甲板上不被吹走。而且这样的飞舟消耗的是魔法能量，这种比起地球的耗油或者耗电都更加环保而高效。

“当然叫凑合。”凤雨见过的魔法飞舟很多，就算不精通其原理，也能从功能上进行评价，“这种飞舟属于标准的运输舟，已经是最廉价的货色，不过因为加了一些防御魔法阵而提高了一点价值而已。最大的用途是在战场后方运输物质，如果放到战场上，一两个魔法的轰击，就能够把它打下来。”

看着文一不解的眼神，凤雨就觉得很享受，一边用收指着各个地方，一边解释：“你看整个飞舟的外壳，是用魔法金属打造的，可是却用了淘汰五十年的老旧驱动阵盘，龙骨排列还是三百年前的排列方式，这些都说明这个魔法飞舟的历史，起码超过了百年。不仅没有原生的攻击力量，连防御力量，都是后来外挂的。”

在凤雨的嘴里，似乎这个牛逼的飞舟满是缺点：“还有你看这航速，现在新生产的飞舟，随便一台最差的，都比它要快，这种速度如果放到战场，什么都做不了，纯粹是浪费财力。哦，对，说道财力，这个飞舟的动力系统还是没改进的水轮盘，消耗非常大，比现在的风轮盘要大几倍……”

听着凤雨的评价，文一额头冒出三条黑线：“你说的这么烂的东西，怎么苍龙帝国还在用……”

“因为他们没有阿。”凤雨的眼神很自豪，“所有大陆的飞舟，全部都是产自坎贝大陆的飞舟工会，除了他们，我再也没听说谁能够生产飞舟，飞舟的核心技术全部掌握在他们手里。普通人就算再有钱，都未必买得到魔法飞舟。”

文一看凤雨眉飞色舞的样子，问道：“看你的样子，似乎对魔法飞舟很熟悉阿，还是对坎贝大陆很熟悉？”

“当然熟悉了，我是在坎贝大陆长大的，我对那边的熟悉程度要远远超过玛格拉斯大陆。”说道坎贝大陆，凤雨的眼光一阵迷离，“说起来，我已经很久没回去了。”

察觉到凤雨的情绪，文一立刻转移话题，“对了，你说还有顶级的魔法飞舟，能不能给我讲讲，我对这个很感兴趣。”

“怎么？你难道还想买一个？”凤雨白了文一一眼，“我劝你还是死心，魔法飞舟一般是不卖的，不管你实力如何还是你的财力如何，卖不卖完全看飞舟工会的心情。而且就算你想买，你也买不起，就你脚下这个古董飞舟，起码也是上百万魔币，你给得起吗？”

“凤雨大人说得没错，这个飞舟虽然古老，可是依然价值不菲，就算现在拿出去买，随便都能卖上上百万魔币。”一个年老的魔法师正好从文一身边走过，听了凤雨的话，很自然的停在前面，“自我介绍下，我是魔法飞舟操作师主管，他们一般都叫我鲁老头。”

“你好，鲁老，我在皇上那里听说过你的名字。”凤雨很礼貌的和鲁老头回话，“我是知道的，你一辈子都在操作魔法飞舟，如果说要了解，这里谁都没有你了解得多。”

鲁老头笑了笑，不以为意的说：“只是使用别人制造的成果，没什么值得说的。”随即又转头对文一说道，“我刚刚看阁下似乎对飞舟很感兴趣，正好现在飞舟是平稳飞行期，我手里没什么事做，如果你需要了解什么的话，我只要知道，都可以给你讲解。”

在临行之前，上面已经有吩咐，这一行的主人绝对不能得罪，也不能冒犯，也因此派来这首飞舟的魔法师，都是一些年纪略大，做事沉稳的人，免得一时冲动，坏了皇上的大事。

“鲁老好。”文一是那种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的性格哦，面对笑脸相迎的鲁老头，也很礼貌的回话，“谢谢，我是有些兴趣，我发现飞舟上的魔法阵有些缺陷，一直感到奇怪，一直在想为什么。”

“哼，不知好歹。”凤雨冷哼一声，这话要是别人说出来，凤雨一定转头就走。魔法飞舟的制造，在整个大陆都是公认的顶尖魔法技术，就算是一艘最廉价的魔法飞舟，都是经过了至少几十年的测试才会生产，绝对不会说有什么缺陷。

鲁老头听到这话，反应平淡，并没有因为文一的质疑而生气，反而哈哈一笑，缓解了气氛的尴尬：“飞舟久了，有些魔法阵难免因为消耗太多或者维护不利而损坏，有些缺陷也在所难免，我们平时不飞行的时候，都要在这方面投入大量的时间进行维护。”

“可是，这些缺陷难道不影响飞行吗？”文一是真的沉浸在魔法阵的原理中了，根本没注意到凤雨的眼神。

鲁老头虽然气度很好，可是听到这话，眼神中还是难免有一丝不忿，可是一闪而过后，还是耐着性子和文一解释：“有些魔法阵的作用并不是太大，所以对飞行并没有什么影响；如果真的对飞行有影响的，在起飞的时候就能看出来了。”

“哦，是吗？”文一在两人的注视中，走到甲板前端位置，那里有一个突起的操作台，操作台上起码刻了三十多个魔法阵，这些魔法阵只有魔法师才能激活或者操作，普通人就算把手放上去，或者用锤子砸，都对魔法阵没有丝毫的影响，“可是通过我的计算，我觉得这个魔法阵对飞行是有影响的。”

鲁老头呵呵一笑，还没来得及搭话，就见文一已经伸出一根手指，在魔法阵上随意的划了几下，本来这也没什么，可是从文一的指尖，很清晰的能看到纯魔法元素的迸发，那是刻划魔法阵时才会用的全属性魔法。

“住手！这个不能随意乱动。”鲁老头吓了一跳，正想上前拉住文一，飞舟却陡然间加速，飞舟上所有人都因为惯性向后仰去，然后适应下来后纷纷走出房间，这种魔法飞舟从来没听说有这么剧烈的波动。

“嗯，这下正常了。”文一拍拍手退了下来，一旁鲁老头神色严肃，瞪了文一一眼，立刻赶到操作台查看，同时吩咐所有出来的魔法师，“所有人立刻检查飞舟飞行状况，如果有任何异常，立刻报告。”

“是！”所有魔法师都各司其职，自觉的检查飞舟，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在这么高的高空，摔下去会不会死是一回事，就是这个飞舟出半点问题，他们这里谁都担不起责任。

可是，在所有人检查半天后，却么有发现有丝毫异常，唯一说的异常，就是飞舟的速度，比之前提高了一半，如果以前是一百公里每小时的话，现在起码是一百四十公里每小时了。

“报告鲁老，飞舟速度提升了四成，其他没有变化。”一个负责动力检测的人报告，“还有……还有魔力消耗方面，并没有提高。”说这话的时候，他很犹豫，这怎么可能。

“速度提高了，消耗没变化，你确定没看错。”鲁老头盯着那人看。

“应该……应该没错吧，我们三个人反复确认的。”那人也不敢相信。

“走，到船尾动力室看看。”鲁老头深深的看了文一一眼，然后带着十来个魔法师，全部涌向船尾的动力室。

“散了吧，没什么事，该回房的就回房。”凤雨让其他人都回去，独自来到文一身边，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文一，“你真的懂飞舟？”

“不懂阿。”文一绝对说的实话，他要是懂，他一定在地球弄一个，这是多么拉风的东西，“我虽然不懂飞舟，可是我懂魔法阵阿。”

“可是飞舟的魔法阵和普通的魔法阵根本不同，别说你了，多少魔法师曾经想研究飞舟魔法阵，都毫无收获，你不是飞舟工会的人，怎么会看出魔法阵的区别。”每一次，凤雨总觉得自己有比文一强的地方，可是却一次次的被打击，似乎眼前这个男人，就没有不会的一样，每次都能给她惊喜。

文一从研究魔法阵的专注状态退出来，又换上了嬉皮笑脸的德性：“那是他们太弱，魔法这东西，大道至简，殊途同归。等你到一定高度后，所有这些东西自然就一通百通了，我看出来这些魔法阵有问题，并没什么奇怪阿。”

“大道至简，殊途同归。”凤雨反复的琢磨这句话，感觉有一丝意境在里面，可是却丝毫也抓不住，“这么说，这个飞舟上所有魔法阵，你都看得懂了。”

“基本上吧，就算看不懂的，稍微研究下就可以了。”这可不是文一开玩笑，至今为止，让自己看不懂的魔法阵，只有遗迹之森里面，战神玛格拉斯制造的那个防御魔法结界。和那些魔法阵的繁杂比起来，这飞舟上的魔法阵太小儿科了。文一用那些魔法阵的构造和知识来对比这些魔法阵的构造，很轻易就能发现无数的缺陷。假设全部都用那些魔法阵来改造这个飞舟的话，文一可以相信，这飞舟的性能会提升到一个非常恐怖的数字，但是前提是，这龙骨能够支撑得住。

“那是不是给你一个魔法飞舟的外壳，你就可以独自刻划出一个飞舟的魔法阵？”凤雨不可思议的问道。

“当然不行。”这问题不用想，这飞舟上大约有近万的魔法阵，这种魔法阵以文一现有的实力，要刻划完成，起码需要三年时间，就算文一能做，他也绝对不去做。

“为什么？”按凤雨的理解，这是不能解释的，魔法师如果懂一个魔法阵，那刻划出来，应该是没问题的阿。

“我从小都没艺术细胞，最不擅长的就是画什么。”文一才不会承认是自己嫌麻烦。

“你不会是懒得画吧。”凤雨想了半天，突然凑过来，冷笑着看着文一。

“什么话，我是不会画。”文一矢口否认，可是很明显，凤雨并不相信。

这个时候，刚刚到后面去的鲁老头又风风火火的赶了回来。

“你刚刚改了什么？为什么飞舟的速度提升了四层，可是魔力消耗却没有降低。”看来，鲁老头是确认过了。

“就我刚说的阿，把那个有缺陷的魔法阵补全了而已。”文一说得很轻松，可是在别人眼里，就是高深莫测了。

“枉我研究魔法飞舟几十年，提升魔法飞舟的性能本来责无旁贷，可是现在连这些缺陷都不知道，今日看了阁下的手笔，才知道人外有人，所以只能厚着脸皮恳求阁下，不知道可否方便透露一二。”鲁老头收起笑容，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我不是刚刚给你改了吗？你看看这个新的魔法阵，在对比下之前的老的，不就清楚了吗？”文一大咧咧的说道，他却忽略了，不是所有人都有他这样的领悟力。

咳咳……鲁老头一听这话，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这……这实在是难以启齿，阁下的魔法阵，我刚刚也看过了，以我的水平，看懂不难，可是却不明白原理……这……这个。”

“这样阿，反正我有时间，我就给你讲讲。”文一对于这些问题，没有丝毫保留的意思，对于他来说，知识就是用来传播的，只有保命的技能，才不会对别人说。

听到这话，鲁老头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可是文一接下来说的一句话，又让他崩溃了。

“还有，这个飞舟上有缺陷的魔法阵太多，等我先改完，我再和你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