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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内鬼是谁

幽冷深宫:医女为谋 悦倩敏 3789 2019-04-16 12:46

  

刺眼的白覆盖在庄肃的宫殿上,沉闷的空气压着肺腑,让她喘不过气来。

瞳孔空洞的太子妃跪在众人的首位,眼泪如串流下,不知为金丝楠木棺里的人哭,还是为自己的今后哭泣。

其他侧妃庶妃也是哭得呼天喊地的,苦苦的求着冷漠的内侍,可一碗碗绝命的汤药还是从她们的口中灌入,在一阵萧瑟的冷风之中,她们不甘心的断了生机,面目狰狞地倒在了青石板上。

“尹侧妃侍奉太子爷多年,膝下又诞有皇孙,陪葬品一定要最好的,且不可亏待她。”

毫无感情的声音传来,如同地狱的使者,让阴慕华背脊一寒,清冽的冷眸终于寻到了那抹窈窕的倩影。

她的速度倒是挺快的,一袭月白暗花纱及膝宽袖褙子取代了原本的银红平金绣缠枝虞美人妆花缎金襕袄裙,墨发盘成圆髻,只斜插一支玉兰簪,素雅中带着难得的脱俗清丽。

一缕风吹过,晶莹的泪珠缓缓落下,却带着激动,刚才太后已经允诺她了,只要她能够安抚好太子妃,那么东宫迟早是她的。

毕竟裴太后也老了,裴家入宫为妃的族亲也只有宸夫人一人,只是她自从三次流产之后,身子骨大有损伤,故而无法有孕,为了能够稳定她在宫中的权势,她也唯有选择庆王,毕竟太后是个有远见的人,她能爬上如今这个位置,也甚是不易,自然不会下错一子,让自己的晚年过得凄凉。

“现在还不是悲恸的时候,太子爷自幼习武,身子骨也是硬朗的,不过只是偶然风寒罢了,也不会死的如此凄惨,而且庆王也有了同样的病状,只是他的状况轻点,所以才能免遭此祸。”阴慕华规规矩矩的屈身行礼,旋即冷静开口,“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听闻当年武王也是正值壮年,却突然暴毙,发病的症状和庆王如出一辙,或许也和太子殿下一模一样。”

“弋阳县主,这里可不是王府,是你想说什么就能说什么的地方!”庆王妃眸光一凛,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当年那件事情她也早有耳闻,武王暴毙的那一年,宫里臆测不断,凶手直指太后,可臆断毕竟是臆断,毫无证据,宫中留言很快就被压了下去,而那些在背后乱嚼舌根的人不是无端感染恶疾,就是犯了错被关入暴室,最终等待他们的结局只有一个。

面对如此鲜血淋漓的教训,武王之死成了宫内的禁忌,被滚滚烟尘掩埋。这么多年已经过去,想不到还有人重提此事。

空气中的温度骤然急降,阴慕华观察到大家的表情极为古怪,似乎有难言之隐,心中隐约欢喜起来。

“直言不讳难道有错吗?”阴慕华眯起水眸,没有半点畏惧,“况且,想必皇上也想知道,自己儿子的死因吧,毕竟那可是他的亲生骨肉,从小就养在他的身边,他们父子之间的感情,自然深厚,否则皇上也不会在沉痛之下,有意将长孙封为皇太孙,既然他有了这个意思,等太子的丧事办理好,圣旨便可降下。”

字字震撼,让庆王妃的脸色一变再变,缩在宽袖中的玉指也微微蜷缩,纵然极力隐藏,可眸中还是划过一丝狠戾,她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布了这么个局,为的就是让自己的丈夫入主东宫,可万万没想到,皇上竟然有意要立那么个没断奶的小娃为皇太孙,这让她怎么甘心,她可不会为他人做嫁衣的。

“弋阳县主没有错,姐姐也没有错,太子殿下死因可疑,若不好好调查一番,想必太子殿下在九泉之下也不能瞑目,只是这其中牵扯到了太多的人,一旦动了谁,那么朝局后宫都会乱,若到时候查出来,太子殿下的确死于隐疾,那该如何是好呢?”躲在庆王妃身后的师梦泽一脸平静,吐字清晰,不见半点心虚。

两道温和的目光互相碰触,撞出了犀利的火花,如同利刃割断了她们之间的合作关系,从此之后,她们不再是伙伴而是死敌,她们之间的仇怨将无限循环,不死不休。

“弋阳愿以项上人头担保,太子之死并非隐疾作怪。”听到身后传来细密的抽气声,阴慕华目光镇定,可心却犹如擂鼓,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一次师梦泽定不会轻易的放过自己,眼前一定有一个难题等待自己,若是无法解决,那她当真要以死谢罪了。

“还请县主要记住自己的话。”

师梦泽搀扶庆王妃与之擦身而过,低沉森冷的声音随着清风灌入耳膜,让她陡然一凛。

在风中站立了数秒,阴慕华这才举起灌铅般的双脚来到了太子妃的身边,将匍匐地上的她搀起:“太子妃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才是,只有这样才能保护好稚嫩的长孙,如今宫中风雨骤起,雷电争鸣,不知何时再劈到东宫,到时候羽翼未满之人必定会受到伤害。”

她的提醒已经说得很直白,就算太子妃是一根筋的也能听得懂。

太子妃眸光一怔,玉手攥起,尖锐的指甲嵌入阴慕华的手背中,直到听到对方细微的抽气声,这才松手:“长孙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我们母子血脉相连,命运也相连,为了我们母子的将来,就算牺牲了我自己,我也绝对不会让那些奸险之辈伤害我儿半根汗毛。”

“太子妃能够明白就好。”将她搀扶到偏殿歇息之后,阴慕华屈身道别,旋即来到了关雎宫,将太子的死因和庆王的病状如实禀告董太妃。

原本在床上午睡的太妃骤然惊醒,从床上弹跳起来,仪态尽失,眸中厉光闪烁,咬牙切齿,用力从齿缝里挤出话来:“你说的可是真的,没有丝毫的添油加醋?”

阴慕华跪俯地上,清眸看着光洁的地砖,声音平静如泉水:“弋阳是母妃的义女,也就是武王的义妹,虽然弋阳无缘与兄长见面,但是这份情始终在,他英年早逝是母妃心中的痛,弋阳又怎敢让母妃伤心呢。”

“好个裴氏,害死我的武儿还不够,现在竟敢残害太子和庆王,将她的子孙一一杀绝,难不成她想要当女皇不成。”老迈的手紧攥被褥,眸中跳跃着熊熊怒火,满脸悲愤不言而喻。这些年来,她都不能忘记武儿惨死的样子,午夜梦回,她都能够听到武儿悲催哀戚的哭声,声声呜咽如同冰锥般剜着她的心,那种痛简直比死更加难受。

阴慕华严肃的环视四周,确定周围没有闲杂人等之后,这才温顺的坐到了踩凳上,靠在她的怀中,做撒娇状:“皇兄当年死的蹊跷,矛头却指向了太后,这无疑拉远了她与皇上之间的距离,皇上也因此对她产生了戒备,这让太后处境严峻,而她的侄女偏在那年暴毙,更是给了她致命一击,裴氏无奈,只能以半块虎符与皇上交换,将自己的另一个侄女送入宫中,成为宸夫人,可她也是多年无子,恩宠更是一年比一年少,如今更是坐上了冷板凳,空有一个夫人的封号罢了。”

“你的意思是裴氏不会那么傻,白白断了自己的胳膊吗?”董太妃冷静开口,经过对方的分析,她紊乱的心已经恢复如常,这其中的确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太子殿下毕竟是恭烈皇后的子嗣,也是他们裴家的后代,要是他能够顺利登基,对于裴氏和裴家,都是一个翻身的契机,到时候裴氏一族便可以只手遮天,把皇权牢牢攥在自己的手中。

贝齿紧咬着朱唇,过了半晌,她这才结巴开口:“还有一事,请母妃降罪。”

“你我母女,虽不是亲生的,可我们有缘,有什么事情直说无妨,降罪这一说着实太过严重了。”

阴慕华登时匍匐地上,缓缓抬头,泪眼婆娑,我见犹怜。董太妃见状,心中赶紧一紧,旋即坐直了身子,表情严峻。

“刚才在东宫,为了彻查太子的死因,弋阳竟然入了庆王侧妃的圈套,以命相赌,若是输了的话,恐怕会连累了母妃。”阴慕华表情哀戚,充斥着懊悔,“而且在众目睽睽之下,弋阳已经说出大话,若是此刻收回,恐怕也会受罚,到时候一样会连累母妃,母妃您看,弋阳是应该找出真凶呢,还是应该做缩头乌龟,把一切罪罚全都揽在自个儿的身上呢。”

“本宫自入宫以来,就没有当过缩头乌龟,我的女儿当然也不能当缩头乌龟。”

清冷的声音传来,匍匐地上的阴慕华勾起了一抹冷冽的笑,既然人都已经入局了,是时候可以开始了,她得好好的演一场戏,告诉裴元韬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内鬼,再没有得到真正的解药之前,她断然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多谢母妃信任,弋阳定不会辜负母妃,一定让当年的真相浮出水面,还兄长一个公道。”螓首触地,在沉寂的宫殿中,发出了突兀的响声,等她再站起来时,额上多了一块醒目的红印。

董太妃的心一紧,招手让她来到了床沿边,将手上的玉镯脱下来,塞到她的手中:“皇上虽然与本宫没有血缘关系,可好歹也是本宫喂养长大的,直到本宫的武王出生,他才被裴氏抱过去抚养,那个时候他已经记事,所以应当知道这枚玉镯真正的意义,你拿着玉镯,一定要亲自把它交给皇上才行,只有他真正出手,你才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意味深长的话让阴慕华心中一震,眸光闪烁不定,过了半晌,这才幡然醒悟过来,握着玉镯的指尖缓缓颤抖着,她赶紧将玉镯放到了宽袖中,免得将其打碎。

“这太医院开的汤药药力迅猛,本宫还没睡过,着实困乏的很,你要是没事的话,就先行告退吧。另外让宫婢们准备些清淡的食物,等本宫醒来后享用。”

阴慕华赶紧走到床边,伺候董太妃睡下,细心的替她掖好薄被之后,这才退出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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