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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文试读

笔锋上的圆舞曲 水袖人家 5240 2019-04-16 13:01

  

有人叫我:“毛豆。”

真讨厌,为什么他们不能叫我的名字,依兰呢,非要叫我这个非常洋葱化的别名,毛豆。

我还是应声:“来了。”手里还在用搅蛋器翻搅打碎的蛋清。

我爸爸有一句话,他说,虽然现在有很多机器可以代替人手工劳作,但有一些事还是需要人亲力亲为的,比方说,对待食材的态度。

机器可以把一些东西碾碎,比方说,机器可以和面,可以搅肉,可以捣蒜,可以碾调料,但是机器做出来的味道绝对和人手工做出来的感觉不一样。

在家里,爸爸连调饺子馅时都喜欢用手亲自和而不是用筷子,他是这样告诉我的:“用筷子和力道再均匀也和用手和出来的感觉不一样,不信,你细细尝尝就知道了。”

我想,其实这味道没有太大的分别吧,但是,我相信爸爸的那句话,那就是感情,感情左右感觉。

爸爸一直对食材有一种特别的尊敬,这种尊敬当然也潜移默化的感染了我,从调到面点科后,除非太忙,很多时候,我也喜欢亲自和面,把一块块小的面团抛到面板上,亲自用手和,然后揉捏成各种形状。

今天有婚宴,报上来的面单有鸳鸯戏水,子孙饽饽,花式小馒头。

我打开烤箱,这一看,我吸了口冷气。

然后我冲着后案惨叫:“犀利哥,这是你今天造的面团吗?”

这些花式小馒头的扮相简直太销魂了,黯然消魂。

我知道了,他失恋了,我的这位同事失恋了。

果然,他失魂落魄的走进来,没精打采的坐在一边的案台上。一看就是还没有从昨夜宿醉的状态中苏醒过来。

我想认真的开导他,他却苦笑:“爱情,真是灿烂时丽似夏花,逝去时飘若秋叶。”

我呵呵一笑,现在我明白了,原来诗人都是这么来的。

我微笑:“犀利哥,我给你做点花式点心好不好?”

我从面盆里取出一块面团,然后潇洒的往面板上一摔,面,很筋道,然后我麻利的一个一个的揪出合适的大小来,捏成漂亮的丸子,左手拇指按住一个小窝,往里面开始放馅料。

我一边放馅料一边说道:“犀利哥,有这么一句话,人生呢,就是一次错误的邂逅加不断弥补的过程,在缝缝补补这些错误之中,蹉跎完几十年的岁月。爱情是什么呢?就是在你如花般的青葱岁月里,有人用微笑填补了你美好的青春年少。”

我放下手里的面团,摆好到面前的模具里。

“有幸结合是缘分,无缘牵手是浪漫,过去了的就把它当成一个面团,潇洒的吃下去就可以了,如果味道好,好好回忆,如果味道不好,那就尽早忘记,等待下一个面团。”

犀利哥长长的叹气。

他哀怨的说道:“你懂什么,你又没有恋爱过。”

谁说我没有恋爱过?这年头如果说一个24岁的女人没有恋爱,那对她来说就是十足的侮辱,我当初可是因为一场早恋甚至终结了我的学业的,我怎么说都算的上是他的前辈了。

只是我现在不想提。

我在模具里摆好了八个可爱的面团,然后用刷子蘸黄油往上抹,一边抹我一边笑道:“犀利哥,这盒点心叫去旧存新,是我特意为你做的,忘记以前,好好享受生活。不过。”我更正,“这里面有一个馅料不那么地道,是硫酸或者辣椒水,如果你不幸吃到了那个,就把它当成你这段死去的爱情,苦一阵子,难过一阵子,继续品尝好的,如何?”

4:师兄董忱

“龙胆鱼其貌不扬,但是其肉质却十分鲜美,堪称海中鱼皇,特别是鱼皮,也可以做成一道美食,就是不知道今天这两位大厨会不会用鱼皮做一道菜。”

我手里拿着DV摄像机,在台下一边摄像一边对我同事容宽说。

阿宽是我的同事,也是在后厨做料理,不过他是西餐课的,西餐,比起中餐的大油大火大炒大煎,相对要温和一些,西餐多数都是用低温橄榄油和色拉油烹饪,所以做出来的食物外相看起来也十分斯文。

今天电视台有一个厨艺大赛,获胜的一方呢除了有丰厚的奖金外,其拿手菜还可以被做为招牌菜成为酒店的特色菜品之一招睐客人,所以参赛的选手都是铆足劲头,要争最后的冠军。

已经经过几轮的淘汰赛,今天晋级的选手,下个周就可以直接参加决赛,争夺三甲。

我当然是不放过这样的精彩赛事的,所以一下班我就带了DV和阿宽一起来观战。我想把过程都录下来,准备回去好好学习。

这次我们欣海大酒店并没有派大厨来参加这次的厨艺大赛,因为我们酒店接到了上级任务,有一个全国性的工作会议要在我们酒店召开,所以全酒店都去忙接待政府工作团了。

我和阿宽坐在观众席上,台上两位大厨正在各自的阵地生龙活虎的劳作,两人的两位助手则是给他们做配刀,辅助。说实话,不吃,光看他们娴熟的技艺,还有那妙手生花般的表演那就是种享受。

阿宽问我:“毛豆,你说你这么喜欢做菜,毛师傅为什么不肯传授你呢?”

我叹了口气:“也许我爸爸觉得女孩子天生不应该选择这一行业,你想,后厨是什么阵地,一年四季,汗流浃背,而且还入不了台面,只能做个幕后耕耘者,再者做厨师很累,做厨师一要有一双好腿还要有一对好手,好腿站的时间久,好手颠的力道够,就这两样,就不是女孩子能做的。况且。”我补充道:“换你,如果你找女朋友,当别人告诉你,她是个厨子,你会怎么想?”

“师傅如果一直不肯传授你,他的这门手艺不就是失传了?”

“也许是吧,其实我也在遗憾,你看,我家祖上出了那么多出名的主厨,结果到了我这一代,失传了,多对不起祖辈。不过,”我看着DV里的画面,“你看你看,他们怎么把这个石胆鱼的头和骨头全扔掉了,其实那个骨头炖起来多好啊。”

阿宽也瞄眼过来看,“不行啊,这如果在家庭食用可以,但这是比赛,头和骨头炖汤,整个菜的品相不好,不给自己挣分啊。”

“可惜。”

正在这时,我身边响起了一句话,“也许是因为这个做菜的主厨是川菜厨子,对龙胆鱼不太了解吧。”

我好奇的回头,这一看,我有些惊讶。

“董忱。”

是他?

我视线里出现了一个穿深蓝色中山装,就是所谓的陈真装的一个男子,他不咸不淡地向我点一下头,“嗨,毛豆。”

竟然是他,董忱?我师伯董羽的独生子?

我十分意外,但仍然向他也礼貌的回道:“嗨,董忱,好久不见。”

的确是好久不见了,足有四五年了。

现在是录节目的时间,我们做观众的也不好在下面聊天,所以我们又把各自的视线收回去了。

董忱,怎么这么巧合会遇见他呢?

说起董忱这个人,他和我的关系,那应该算是同门的关系了,如果把我也算成是我爸爸徒弟的话,那他就应该是我的师兄了。

这个渊源又有些长了。

我父亲叫毛胜军,他年轻时曾经跟随一位江南名厨学习厨艺,这位师祖后来收了两位徒弟,一位呢是我父亲,另一位就是董忱的父亲,董羽。因为董羽入师早一点,所以他是师兄,我父亲是师弟,我理应叫董伯父为董师伯。

我们的那位师祖是一位刚正不阿的好厨师,年轻时在一间酒楼做厨,多少达官贵人想请他去自己的私厨他都拒绝了,他的个人观点是,要让自己做的菜肴名满天下,让更多的人品尝的到,而不是只局限在一个有限的空间里,只服务几个人。所以他也一直教导自己的徒弟,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这不止是做人的准则,也是做厨师的准则,不要因为别人高薪挖你,你就放弃自己做厨师的初衷,真正的好厨师是要服务全天下的,而不是只满足一已之欲。

我父亲和董师伯都投在师祖的门下,虽然两人都很努力,但是比天赋,比资质,一直是董师伯要胜于我父亲,我父亲也心知肚明,他承认自己在技艺上并不如师兄,可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师祖却把自己平生所学的绝学都传授给了我父亲,并且同董师伯翻脸,为此,董师伯耿耿于怀,认定是我父亲陷害了他,从那之后,他也和我父亲分道扬镳,不相往来。

至于发生的是什么事,我了解的也不太清楚,也许那是父亲和董师伯的秘密。

但是对于董师伯,父亲却教导我,不管在什么场合下,只要见到董师伯一定要恭敬的先称呼他董伯,绝对不可以怠慢,在父亲心里,他永远还是父亲的师兄。所以除掉董师伯和父亲的恩怨,董师伯对我,还是不错的,间连着,我也和董忱认识,有点头之交。

终于,今天的赛事节目结束了。

我收起了DV,往后面一看,董忱已经走了。

我和阿宽走出来,意外的是,董忱正倚在大堂的一根立柱旁,正悠哉乐哉地在吸烟,他一边吸烟,一边饶有兴趣的看头顶的一块浮雕。

我走过去和他打招呼,“董忱?为什么没等节目结束就先走了?”

他微微一笑,把烟扔到旁边的不锈钢垃圾桶里,“没什么意思。”

“呵。”

我向他介绍:“我同事,容宽。”

容宽向董忱伸手,没想到董忱看了容宽一眼,又看我,呵的一笑:“同事?呵,毛豆,我还以为是你男朋友了,在台下和你头颈相交,聊的那么热乎。”

我还没接上话,容宽却不客气的接了过来,“不要以为,告诉你,我就是他男朋友。”

呵,我看着容宽,你小子真有意思,几时我成你女朋友了?

5:

“真的?”董忱又看了一眼容宽,这才用力的上手拍了拍容宽的肩膀,然后用非常同情的口气对容宽说道:“兄弟,你好勇气。”

我顿时不乐意了,“董忱,你说什么呢?”

董忱用戏谑的眼神向我似笑非笑:“我说我佩服他啊,这什么样的眼光找你当女朋友啊?你知道这叫什么不?这叫为民除害。”

他特意把为民除害这四个字说的一扳一眼,我立时气的发昏。

忍不住我不客气的损他:“董忱,听说你这四年一直是在澳门一间酒楼工作,最拿手的一道菜是竹笋炖鸡,那道菜虽然看起来简单但味道却很鲜美,要用童子鸡炖出鲜汤才可以熬出最醇正的味道,怎么,你吃了这么长时间的鸡,嘴巴也没变的鲜点?”

他好象一点不生气,看着我只是笑笑。

其实董忱品相也不差,他有一米八的个头,还有很阳光帅气的脸,就象,怎么形容?就象一道煎的非常好看,非常酥脆的脆羊排,外面金黄香喷喷,里面呢,也是十分细嫩。我为什么这样说他呢,因为他的肤色很小麦色,是十分健康的颜色,他的身形也很好看,有很性感,诱人的感觉,至于他的五官,也象那烹饪的恰到火候的菜肴,面孔端正英俊,卖点极佳,所以我说他是一道可以打九十分的菜肴,这是不过分的。

阿宽见我们有一种一触即发的紧张感了,他便打圆场:“毛豆,我们回去吧!”

我们刚要走,董忱又追上来,“依兰。”这次他乖了,叫我的名字。

我停了下来。

董忱这次很认真:“依兰,好久不见,大家一起坐坐聊聊吧!”

我想了下,“好吧!”

我叫阿宽想三人一起去吃点东西,阿宽本来也同意了,可是刚走到外面,阿宽接到了家里的电话,我听到他冲着电话一直在喊:“好的,妈,好的,我这就回去,好的,妈……”

放了电话,阿宽有些歉意:“毛豆,我妈妈和我姐姐找我有事,我必须要回去一趟。”

他走后,董忱才又狡黠的逗我:“真的是你的男朋友?”

我皱眉:“同事,开玩笑呢!”

“就是,找男朋友也不能找这样的,你看他一接到老妈的电话,整个人就保持一副稍息立正的姿势了,连声的话里只是,好的,妈,好的,好的,这样听话的儿子,哪个敢给他做媳妇?”

“呵,人家孝顺难道也是个错误?”

“不是,是这种男人动辄把母亲的话视做圣旨,那他的母亲肯定也是把儿子当成小皇帝想全力掌握了,真的是这样,做媳妇的岂不是成了可怜的馅饼馅,被夹的里外不自在?所以这样的男人还是要慎重考虑的。不是我故意挑拨啊。”

我们两人一道走下台阶。

走到路边时,他忽然回头,眼神古怪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在我耳边说道:“毛豆,你怎么穿了件粉红色的胸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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