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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护爱情反伤友情近外人却远亲人

有爱的梦无悔 半根赖烟 5371 2019-04-16 13:12

  

自从煤场那两次闹事后,大刚就觉得宇飞一下子对他跟以前不一样了,路上见面每次都是他主动问宇飞,而宇飞只是皮笑肉不笑地嗯一声便加速而去。那次他打心眼里感激宇飞好意暗示他离开,而他回村后通风报信却并非有意跟他作对,只是不希望村人被外面的人欺负。另外,他一直想不通宇飞和他父亲为什么会那么罩着那个小挖车司机,甚至不惜与那么多本村人结怨。前不久,他又因为三表哥的事险些跟宇飞发生冲突,还好这阵子并没有见过宇飞,不然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另外,三表哥的事至今使他心有余悸,若是当时那个大胡子司机真的向他动起手来,结果必然是一个在医院躺着受疼痛,另一个在外花钱受委屈。他母亲知道那件事时因害怕而嫌他多管闲事,其实单凭他三表哥平时对他们母子不理不问就有理由不去管,但又一时不忍心眼巴巴看着那么一家人就那么散了。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段姻”,或许他会因此而得到好报呢!

连续好几天,煤场没有来过一辆拉煤车。这天上午,在家里看电视的大刚突然手机响了,本以为是顺文叔打来叫他去卸煤的,他一看来电显示竟是彩子打来的,这是他第一次接到结婚后的彩子的电话。

“大刚,在家吗?”彩子问道。

“在!”大刚有些激动地问道,“你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呢?”

“你知道嘛,我坐月子了,不过是小月子!”彩子突然叹息道,“唉,我在家里憋了很长时间了,突然好想你和寒梅,也有点想九龙,只可惜九龙和寒梅都不在,你方便过来跟我聊聊天吗?”

“嗯——”大刚犹豫了片刻说,“我等会就过去,是在宇飞家,还是在你妈家呢?”

“在我自己家,我等你来。”彩子又特别嘱咐道,“千万不要告诉别人我坐小月的事!”

大刚挂了手机后立刻打扮了一番便出来了,经过小卖部时进去买了些较好的补品,却忘记了带钱,也只好赊账,然后匆忙来到宇飞家。一进院门,他就见彩子正在窗户里向他笑眯眯地挥手,却没见宇飞和他父母。

“都怪我没有提前告诉你来的时候不许带东西——”大刚提着东西一进屋,彩子就略带生气地责备道,“你也真是的,我叫你来只是想跟你聊聊天!”

“呵呵,买就买了,就当是替寒梅来看看你吧。”大刚不惑地问道,“怎么没见宇飞爸妈和宇飞呢?”

“一大早宇飞开车带他爸去煤场了,我婆婆刚出去不知干什么去了。”彩子答道。

“你怎么会坐小月子呢?”大刚有点害羞地又问道。

“摔了一跤就流产了——”彩子一下子有点烦躁地说,“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大刚本该安慰她几句,但又觉得是多余的,便跟她聊起他所知道的有关九龙失恋和寒梅打工的事,后来不知不觉又聊到些以前的令人愉快的事,彩子对这些话题也颇感兴趣,时笑时叹,还不时发表下自己的观点。大刚可能是忘记了彩子坐小月子的事,忍不住抽起烟来,而彩子也没有说什么。当他点燃第三支烟时,突然院门开了,宇飞回来了。

“宇飞,回来了!”宇飞一进屋,大刚便起身边散烟边打招呼道。

“是你啊!”宇飞接过烟却没有点燃,看着炕上的各类补品顿时脸色难堪地质问大刚道,“你是怎么知道她坐小月子的事的?”

“是我打电话告诉他的——”彩子急忙替大刚回答道,“我在家里憋得难受,想找大刚来聊聊天。”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坐小月子是件光彩的事呢?”宇飞斜视着彩子生气地叫道,“非要让全村人知道了,你才光彩啊!”

“我只是坐小月子,在村里也不是第一个,要不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彩子不以为然地说,“大刚要不是外人,知道了也不会外传的。”

宇飞本想说什么却没说,而是将目光突然落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的两个烟蒂上,然后立刻转过头对彩子冷嘲热讽道:“奇怪,这屋里允许男人抽烟了!”

“大刚来看我,抽支烟很正常啊!”彩子平静地说。

“那我抽烟的时候,你叫什么叫啊?”宇飞气不打一处来地叫道,“难道老公还不如个外面的男人吗?”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彩子瞅着宇飞问道。

“你说什么意思?”宇飞指着彩子愤怒地骂道,“我看是给你点儿脸,你就踩着鼻子上头撒尿了!”

“我又没说什么,你怎么又这么激动呢?”彩子委屈地说。

“你们俩别吵了,我刚才烟瘾上来了,一时给忘了。”大刚立刻捏灭手中烟头,并向宇飞堆笑道,“宇飞,你一个大老爷们不要动不动就对彩子发火,我看着都——”

“去你妈的——”宇飞打断大刚的话,并愤怒地骂道,“几时候轮到你来教训老子了!”

“宇飞,你这是怎么了?”大刚难以置信地说,“你骂我也就罢了,竟然还骂我妈,反过来我骂你妈,你又是什么感受啊?”

“跟上次在三拐面前一样,你竟然还敢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宇飞指着大刚恶狠狠地说,“告诉你,我以前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帮你和给你面子,而你是三番五次地跟我作对,就像我怕你似的,但愿别有下一次,否则别怪我!”

“呦,听起来你倒是挺有本事的啊!”大刚嘲笑道,“那你的额头上怎么会留下那条刀疤呢?”

“你有种再说一遍!”宇飞咬牙切齿地吼道。

“宇飞,你这是干什么呀?”彩子泪花花地叫道,“别忘了,大刚是你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且像兄弟一样!”

“朋友?兄弟?我在村里还有朋友吗?”宇飞瞅了眼彩子,然后向大刚苦笑道,“我知道你直到现在对她还没死心,就等着看我们的好戏,我们哪天离婚了,你就又有机会了。呸,就算我死了,也没你的份儿,她这辈子生是我的人,死是我家的鬼,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况且你根本没有资格跟我比!”

“宇飞,你怎么——”

“闭嘴!”宇飞响雷似的打断了彩子的话,就像狠劲在她的嘴上扇了一耳光似的。“你心疼他啦?那你马上跟他滚啊!”

“宇飞——”大刚特意将“飞”字拉得很长,然后哭笑不得地说,“我真没想到你能说出这么恶心的话来,算我瞎了眼啦!”

“那你现在看清楚我是什么人了吧?”宇飞冷笑道,“滚!”

脸色苍白的大刚双眼泪花花地看了几秒钟宇飞,然后啪地关上门走了,走到院子里时隐约听到彩子说“宇飞,你失去像大刚这样的朋友,你会后悔的……”

晚上,顺文叔打电话叫他去卸煤,他说不舒服就没有去,然后早早地熄了灯躺在炕上望着朦胧的天花板发呆,满脑子都是宇飞那幅近乎变了形的面孔和那一句句不堪入耳的话语,泪水好几次打湿了散发着汗臭味的枕巾。不知什么时候,他见母亲屋子的灯也熄灭了,便翻身面朝下爬在炕上,然后摸到烟盒并抽出一支烟含在嘴里,嘭地打着火机并缓慢点燃烟。他突然觉得被吸亮的烟头在漆黑的屋里如同一只血红的眼睛,且似曾相识。不知什么时候,他好像睡着了,却还能听见母亲的咳嗽声。

两天后近黄昏时,煤场里又来了一小批拉煤车,顺文叔那边一打来电话他就换过衣服并收拾大板锹走了。卸完煤后已过了晚饭点,大刚硬是拉着顺文叔来到老六的饭店。老六给他们端出一大盆凉水,他们就在饭店外简单的洗漱了一番,然后在靠墙角的桌子旁坐下,在等上菜的过程中各自给家里打了个电话,都叫家人不要留饭了。大刚叫了瓶一斤的白酒,顺文叔叫了两瓶啤酒,第一道菜鱼香肉丝一上来,他们就开喝了。

“大刚,你前天晚上突然没来卸煤,肯定不是身体不舒服,你应该是有什么心事吧?”顺文叔见他闷闷不乐的样子,颇感担心地说,“若是不方便说,也没关系。”

“跟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大刚勉强笑道,“那晚是我心情不好,跟宇飞吵了一架,从此我和他是井水不犯河水,他走他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虽然小孩子吵架跟大人吵架不一样,但时间长了都会过去的。”顺文叔舒口气道,“人们常说‘不走的路还走三趟’,所以没必要把话说绝了!”

“吵架就像打架一样,有些话就像巴掌拳头打在胳膊腿上,但有些话就像尖刀刺进心脏里,没有丝毫活的希望了。”大刚抓起瓶子灌了两口酒,然后目光呆滞地说,“这是我最后一次卸煤了!”

“是不是嫌拉煤车越来越少呢?”顺文叔惊讶地问道。

“我只是想一个人到外面闯一闯——”大刚摇摇头继续说,“这些年来,我一直呆在这个弹丸之地,活得很累!”

“年轻人是该到外面闯闯,多看看外面的世界,要不以后到外面的机会就越来越少了,但话又说回来,你妈就你一个儿子,你姐姐也嫁出去了,很少能回来陪你妈,你要是离家出走了,她一个人的日子会很更加艰难的。你若是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你妈可受不了那刺激,所以你还是踏踏实实地守在你妈身边,老老实实地过日子吧。”顺文叔又特别提醒道,“你要为你妈多想想啊!”

“就是因为我妈,我才什么都不敢做,甚至连三十里外的地方也不敢去,可我现在受够了,我必须出去闯荡一番。”大刚点了支烟说,“我不想就这样过一辈子,一辈子被外人和亲戚朋友们瞧不起!”

“你不要在乎别人怎么说,过好自己的就行了。俗话说‘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只要你肯上进,未必比看不起你的人差。”顺文叔语重心长地说,“外面未必像你想象的那么好,有多少出去的人都后悔了!”

“即便那样,我也要出去赌一把!”大刚又灌了几口酒苦笑道,“出去了还有点希望,不出去就什么都没有。”

“过日子就像蒙着眼睛走路,适合小碎步走——”顺文叔想了想说,“且要牵着手!”

“我一时转不过这个弯了!”大刚沉默许久后,突然泪花花地说,“若是有一天我真的出去了,我想麻烦你在我妈有困难时帮帮她,我一辈子不会忘记的!”

“这个你就放心吧。”顺文叔拍拍大刚的肩膀说,“但是你一定要考虑好了!”

在喝酒前,大刚自我感觉能喝二斤白酒,却没想到被多半瓶酒给料倒了,或许正如他以前说的“好心情喝酒时三杯顶一杯,而坏心情喝酒时一杯顶三杯”吧!本来是他请客,却是顺文叔结的账。他也没法骑摩托车,顺文叔替他把摩托车寄在老六的饭店里,然后骑摩托车把他送回家。大刚回家后胡乱脱掉外面的卸煤衣服就上炕睡了,他母亲送顺文叔到院门口时,顺文叔把大刚喝酒时说的那番话悄悄告诉了她。

连续好几天,煤场没有来过一辆拉煤车。大刚母亲担心大刚会悄悄离开,却又不敢说什么,只是非要跟他睡在一个屋里一盘炕上,并随时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即使他出去买包烟,也离不开她的视线。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没有任何动静,像平时一样,看看电视或睡睡觉,有时也说说笑笑的,也没有收拾行李衣物,还攒下一大堆脏衣服,所以她心里的那根紧绷的弦稍微松弛了点。

这天晚上,大刚突然说想就着猪头肉喝点白酒,他母亲立刻出去给他买回来。她又担心大刚喝冷酒伤身体,就把酒瓶子放在一个盛有热水的汤碗里烫了烫。大刚手里端着热乎乎的酒,眼睛看着香油、香菜、黄瓜片调拌好的色香味俱全的猪头肉,微微笑了一下,然后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母亲见他吃得那么有滋有味,心里踏实多了。他喝得满头大汗,不禁脱了上衣,光着肩膀继续吃喝。在他母亲拾掇碗筷时,他已呼呼地睡着了。给他盖毯子时,她暗自想到,儿子起码今晚是不会离开的!

大刚母亲从睡梦中惊醒,爬起来见天还不亮,但大刚不在了。她急忙跳下地跑到另一间屋子去看,也没在,她跑到院子里边找边喊,连茅厕都找过了,却没看见他的影子,于是她跑到大街上去找,逢人就问有没有看见大刚。当她从小卖部出来时,正好碰见在县城跑出租车的小白,车里坐着位陌生客人。

“大刚妈——”小白立即停下车,并探出头来对她说,“大刚走了,凌晨四点多坐我的车走了,他叫我回来告诉您一声!”

“他去哪了?”大刚母亲两手颤抖地问道。

“不清楚,他没有跟我说——”小白不以为然地问道,“难道您也不知道吗?”

大刚母亲傻站着没说话,小白犹豫了会儿便离去了。

清晨还保留着夜间的一点点安静。她失魂落魄似的回到家里,倒插上大门,猛地爬在炕上嚎啕大哭起来。她的嚎哭声可把邻居们吓坏了,都以为她家里出了什么大事。在村里,家中若是有人突然嚎啕大哭,多数时候是因为有亲人去世了。邻居们纷纷赶来,他们进不了大门,就一个劲地边敲门边喊。大街上和附近家里的人们也闻声赶来,大家议论纷纷。这时,有个人高马大的汉子蹲在墙根下,另一个瘦高的男人踩在他的肩膀上,并两手扶着墙,下面的汉子缓缓站起,上面的男人双手攀住墙头爬上墙,然后嗖地跳进院子里。那人打开大门后,人们蜂拥而进,径直进了屋。当大家知道发生什么事后,纷纷劝说和安慰着她,直到她的情绪稳定下来后人们才纷纷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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