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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醉前无问情中情醒后难料事后事

有爱的梦无悔 半根赖烟 5698 2019-04-16 13:12

  

连续好一阵子,彩子都忍不住站在某个隐蔽的地方监视着棋牌馆里的动静,结果是一无所获,客人们多数都是自己沏茶倒水,也是自己快速跑出来到附近的超市买烟。夜里当客人散尽后,是宇飞自己整理桌椅和打扫卫生的,偶尔会有几个后生留下帮会儿忙。虽然每桌的客人结束的时间有迟有早,但宇飞每次都会赶着饭点回来吃饭,而将棋牌馆暂交给某个朋友料理。宇飞买回的烟并没有存放在棋牌馆,而是就放在床头柜下的抽屉里,若是他早上出门的时候带了烟,那就一整天都不会给彩子打电话;若是没有带烟,那么半上午或半下午的时候必然会给彩子打电话叫送烟过去,这就是他所说的“偶尔有时间趁人多的时候过来转转就行了”,而她从来不敢在没接到“命令”时冒然进入那片“禁地”,她太了解宇飞的脾气了,但一点儿都不了解他的内心情感,感觉他像是一张装满了针尖和火气的皮囊!

宇飞依然隔三差五就夜不归宿,不过与以往不同的是,当她清晨睁开眼睛的时候,要么是能意外看见他睡在身边,要么是发觉他确确实实回来过,不然茶几上那只睡觉前被她清洗得干干净净的烟灰缸怎么会有好几个烟蒂呢,甚至某个烟蒂还没有完全熄灭。每当她独自在家做家务时,就会拿抹布发会儿小脾气,因为她不甘心做一位全职主妇,让洗衣、做饭和打扫卫生成了生活中的全部;每当夜里独自躺在床上时,她就不由得怀念起恋爱前的自由时光,可以随处走走看看,口袋里的钱就算是买了一文不值的东西也不用担心,同时会记忆起结婚前的浪漫时光,那还是去年的事情,那时她可以把自己打扮得像是去参加选美大赛一样漂亮,却也不会招惹别人过分的闲言碎语。她不敢也不愿去想从结婚至今的冷热时光和以后的未知明暗时光,只是急忙拿起手机给寒梅打个电话,笑眯眯地变化着角度把烦心事说出来,挂掉手机后慢慢地带着泪痕睡去了。

不是只有大海里才有大鱼,棋牌馆里的输赢不见得一般的玩家能承受得起。在宇飞的棋牌馆里就有一些人因为输钱和贪心而不得不向别人弄钱,两千三千能借到,可一次两次后就变成贷了,只要有人贷,这就有人敢放。这不,最近常来光顾宇飞生意的泰隆就摇身一变成了在这里放贷的人,他之前在村里偶尔也会放贷,三分的利本来就不高,却被个情面逼得一降再降到还不及存放在银行呢。在这里就不同了,虽然认识,却没情面可讲,且没有三分利的说法,至少也是五分,似乎没有上限。泰隆知道如今的宇飞在县城里一个电话叫七八个以替人讨债为业的后生没问题,于是为了跟他拉近关系就有意无意地进入一般来玩的人根本不好意思进入的那间包厢跟宇飞闲聊。

这天下午,泰隆和宇飞在包厢里一直在边抽烟边闲聊。快到晚饭点时,一个衣着颇有讲究的五十多岁的老头子突然也进来了。他俩都算是认识他,却一点儿都不熟,只知道有人叫他老樊,连续三四天了整天泡在这里,来去开着辆跟泰隆的几乎一样的黑色小车。

“小老板!”老樊一进来就一面给他俩拔好烟,一面向宇飞满面堆笑道,“这几天我走狗屎运了,把手头里的两万多输光了,能不能跟你弄一两万呢?”

“老樊,实在不好意思,我这几天手头里也有些紧——”宇飞顿了顿陪笑道,“你还是去跟别人弄吧。”

“哦,我这人从来不跟人借,肯定是跟你贷了,至于利息你说了算,当然也不能太过了。”老樊自己接了杯水说,“我也不会贷很长时间,也就半月十天,最多一个月就一定本息全清。”

“实在是手头紧,不然肯定会贷给您的。”宇飞难为情地说,“钱是不会扎手的,有钱我没必要不赚啊!”

“我该找谁去呢?”老樊轻微叹了口气,嘟囔道,“小老板,要不你帮我联系个放贷的人吧!”

“这不就等让我做保人吗?”宇飞摇摇头笑道,“我可不想管这等闲事,要知道做保人的最后没几个能有好下场!”

“你打算贷多少?”泰隆突然若有所思地说,“我想听个具体数字!”

“一万吧。”老樊喜出望外地问道,“你能帮我弄到吗,朋友?”

“呵呵,泰哥是我这里主要放贷的人!”宇飞郑重其事地介绍道。

“哦,瞧我这老眼昏花的——”老樊起身主动跟泰隆握了下手,然后坐下堆笑道,“我来这里玩了没几天,暂时不缺钱也就没打听,真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我跟泰哥是一个村的。”宇飞夸赞道,“他可是我们村难得的一个爽快且有胆识的人,大多数村人有麻烦了都会找他出面解决的!”

“我就喜欢跟这样的人打交道!”老樊乐呵呵地说,“你们涞源村人跟着煤场可是赚了不少钱啊,我们村有些人也想跟你们村人分杯羹,结果可不怎么样啊,呵呵,说句玩笑话,你们村人蛮霸道的!不过,换做是我们村人,也会那么对付外村人的。哦,我家是南岸庄的,但现在住在七里沟。”

“我们村人已经够友好的了,不然就不会有那么多外村人能卸煤卸到现在。也都怪那个买小挖车卸煤的家伙,不然我和小飞——”泰隆说到这里时拍了拍宇飞的肩膀,并像是很内疚的样子。“就不会间接地闹了那么一场误会了!”

“什么误会了?”老樊饶有兴致地问道。

“这不是我们村人不准小挖车卸煤嘛,然后就在煤场门口闹事,当时小飞在煤场是管事的,就出面给两边调解,结果我们村人‘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反而跟小飞闹起来了,你说这能不气人吗?小飞也不是等闲之辈,于是从县城叫来几十号后生修理我们村人,可有个家伙回村跟我通风报了信,当时我真不知道是小飞叫来的人,也没问就把我们村人号召起来到煤场赶跑了那些后生——”泰隆咂了下嘴继续说,“要是知道是小飞叫来的人,我才不管那闲事呢!”

“哎,泰哥,既然是误会,就不值得一提,何况上次我们喝酒时你就说过了。”宇飞满不在乎地说,“你要是以后再说,那就显得我心胸过于狭窄了!”

“哎呀,看来你们两个都是有几把刷子的人啊!”老樊频频点头道,“难怪我们村那个买小挖车的后生会遭殃。”

“遭殃?”宇飞不惑地问道,“不就是赔了些钱嘛,他遭什么殃了?”

“那么大的事,难道你们没听说吗?”老樊朝包厢门口看了看,然后压低声音说,“五月份的时候,有天晚上他去小卖部买给儿子买罐头时,无缘无故就被人打了一顿,当场死昏过去了,幸好被村人发现的早,不然连小命都没了。不过,还是被打断了一条胳膊!”

“慢着——”宇飞顿时拉下脸,并瞪着老樊说,“你前面那句话说的不对劲吧?听你的意思像是那打人的事是我和泰哥干的!”

“瞧我这张臭嘴!”老樊故作惊慌失措地自责道,“我绝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那后生可能得罪了你们村的厉害人才会被打成那样。其实,谁会无缘无故对一个不认识的人下毒手呢?一定是他在外面得罪了人,那就怪不得别人了,村人不知道是谁打得他,但他心里还是有个估计的。”

“还好我和泰哥都是脾气算好的,不然不会就这么跟你完了的!”宇飞还带着几分火气地说,“那样的话若是被外人听见了,尤其是你们村人,然后再被传到那后生耳里,那我俩不就惹祸上身了吗?”

“外人的事我们就别说了,还是说说贷款的事吧。”在一旁听得有些不耐烦的泰隆故意转移话题道,“一万算是小额贷款,且贷款的时间也短,若是利息低了也不值得,可第一次打交道也不能过分了,就按一毛五吧。老樊,你看怎么样?”

“好说,一毛五就一毛五吧。”老樊又一次给宇飞和泰隆边散烟边说,“我就贷半个月,半个月后保证本息全归,若是到期没还上,你就按照规矩来办,也不要不好意思!”

“今天就算了,明天我们再办理吧。”泰隆特别提醒道,“记得明天把你的身份证带上了!”

“一定一定!”老樊向宇飞和泰隆陪笑道,“刚才实在不好意思,一时糊涂说错了话,要不这样吧,等会儿我请你们去喝酒,就算诚心诚意地道个歉,好吧?”

“算了吧,没被外人听见就不会有事。”宇飞瞅了老樊一眼道,“若是有事了,一顿酒水是算不清也算不完的!”

“你们不去我这心里会过意不去的,权当给我这个老汉点面子吧。”老樊近乎恳求道,“说实话,我是诚心想跟你们打交道,虽然我们不在一个年龄段,却挡不住我们做朋友!”

“泰哥,你怎么看?”宇飞无可奈何地问道。

“那就去吧。”泰隆挠挠头说,“以后打交道的日子还长着呢,少不了你来我往地喝酒吃饭!”

一个多月已过,老樊前前后后跟泰隆贷过三次钱,第二次是在第一次了事后的第五天,贷了两万,由于是急用而只贷一个星期,就算是一毛五的利也只有七百元的利息,而又不能把利息再提高,毕竟第一次是一毛五,且这段时间三番五次吃喝玩乐后彼此有了情面。正当泰隆左右为难时,老樊做了件痛快事,提前塞给他两千元作为利息,并保证一个星期后如数归还本金,又担心泰隆会觉得过意不去,就说“远水救不了近火”,为了处理急事多花点利息钱是值得的,怕就怕花比这多的钱还贷不到钱呢!第三次是在第二次了事后的第六天,也就是昨天谈好的,但不是在宇飞的棋牌馆。

中午喝完酒后,醉醺醺的泰隆来到宇飞的棋牌馆,然后什么话都没说就躺在包厢的沙发上呼呼睡去了,宇飞不想打扰他便跟三缺一的客人们搓起了麻将。第一次和第二次贷款时宇飞都在场,而这一次老樊没叫宇飞去喝酒。天黑的时候,客人们已经散尽,宇飞关了外面的门后走进包厢。这时,泰隆醒了。

“小飞,现在几点了?”泰隆坐起来点了支烟问道。

“快八点了!”宇飞答道。

“难怪天黑了。”泰隆伸了个懒腰,接了杯凉水一口气喝下后说,“哎呀,我这睡了一觉就腰酸背痛的,等会儿你去不去按摩呢?”

“不了,我晚上还有事。”宇飞突然有些担心地问道,“中午不止你们两个人喝酒吧?不然你不会醉成这个样子!”

“六个人。”泰隆得意洋洋地说,“六个人喝了一箱半白酒,我还算好的,起码还能走着来你这里,有几个根本站不起来,都是被家人接回去的!”

“贷款是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怎么就叫了这么多人呢?”宇飞若有所思地问道,“那贷款的事办了吗?”

“办好了——”泰隆说着把手伸入外套里面的口袋中,想到了什么似的又把手抽出来。“唉,忘记打条子了!”

“怎么就忘打条子了呢?”宇飞问道。

“当酒喝到一半时,我和老樊谈起了贷款的事,他拿了钱后我说打个条子,但他说不急,等喝完酒再打也不迟,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也不好意思说什么,这…这喝完酒就给忘了!”泰隆惊出一头冷汗道,“应该不会有事吧?看老樊不像是那种人啊。”

“这种事不打条子恐怕不妥吧?”宇飞顿了顿说,“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钱数小了还好说,但是钱数大了就不一样,万一他变了卦,那么多钱不就打水漂了吗?”

“跑得了和尚还能跑得了庙吗?”泰隆像是自我安慰道,“我有他的身份证信息,量他也不敢!”

“他跟你贷了多少钱呢?”宇飞问道。

“一毛二的利,期限是一年,贷了十万。”泰隆补充道,“这笔钱可是我一半的积蓄啊!”

“你怎么敢一下子贷给他这么多钱呢?”宇飞不惑地问道,“难道你还不知道他平时有钱做些什么事嘛,花天酒地四处逍遥——”

“这次他不是干那些事儿,是要跟一个战友合作开牛场。”泰隆急忙打断宇飞的话,并解释道,“他在外村跟战友有个奶站,你是知道的,想必他欠不下我的钱,就怕他不贷!”

“但愿没事吧!”宇飞叹息道。

“他若是敢乱来,我可是翻脸不认人,就算他是棺材瓤子也不放过——”泰隆气呼呼地说,“甚至连他的家人也不放过!”

“他的家人?”宇飞恍然醒悟道,“你说他跟那后生是什么关系了?”

“什么什么关系?”泰隆莫名其妙地问道,“你说的是哪个后生了?”

“就是那个小挖车司机啊!”宇飞着急地说。

“不知道啊!”泰隆惊讶地答道。

“你没有打听过吗?”宇飞又问道。

“没有啊!”泰隆答道。

“那你有没有对他说过那件事呢?”宇飞补充道,“就是嘉太雇你打那小挖车司机的事!”

“好像以前跟他一起去洗澡的时候说起过,但我记不大清楚了!”泰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说。

“但愿没什么关系——”宇飞担忧地说,“不然就麻烦了!”

“不管他们有没有关系,明天我得找他把条子的事给办了!”泰隆捏灭烟头起身说,“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我那小儿子还等我给他买烤鱼吃呢。”

“路上慢点。”宇飞送泰隆到门口时嘱咐道,“明天千万记着把条子的事办了!”

泰隆开车离开后,宇飞拉下卷帘并锁了,然后开车去了别的地方,而没有回家。

嘉太就是上次煤场闹事时帮二喜打倒小挖车司机的那个络腮胡子的卸煤人。那次打架过了数月后的一个夜晚,嘉太卸完煤骑摩托车拐进自家巷子时,突然闯出两个黑影,并朝他扬了两大把石灰粉,他一下子连人带车摔倒,紧接着被一个人拉起了左胳膊,只听“咔嚓”一声,他的左胳膊就被另一人用铁棍打折了,然后那两人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这种事看似很突然,实则心知肚明。嘉太住院的事很少有村人知道,即便有几个邻居知道了也不会对外说的,毕竟这样的事不光彩。出院后没过几天,嘉太趁黑夜怀揣着五千元去找泰隆,泰隆思之再三后答应下来。泰隆经过连续几夜的寻找和留意,总算找到了那后生并逮着了机会,同样废了他的一只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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