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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车上分心摔伤腰炕上乱心砸碎杯

有爱的梦无悔 半根赖烟 4648 2019-04-16 13:12

  

自从大刚姐出嫁后,大刚母亲的身体又不好,所以家里家外全靠大刚一个人撑着,他样样做得井井有条,这令母亲感到很欣慰,同时也很内疚。久而久之,她对大刚由之前的百般呵护变为现在的百依百顺。她目前最大的心愿就是尽快给大刚成家,这也是大刚父亲临终前的最后遗愿。这些年来,她分文没敢动过那个黑煤窑一次性给大刚父亲的赔偿款,这笔钱在当时足可以为大刚成家,但当时的大刚还小,不料时隔七八年后的现在,这笔钱就连姑娘的一条腿都买不回来。可知过去娶媳妇只要在村里有几间像样的房子,出行有辆新摩托车就行了,而现在的媳妇起码也要在县城有套楼房,有的甚至还要像样的小车,另外女方娘家要得彩礼钱也是之前的几倍。她自知被多数亲戚朋友们看不起,别说肯借钱给他们母子,就连逢节过年都很少登门,因此他们母子尽可能省吃俭用来攒钱,争取在大刚成家时不向任何人开口借钱。家里每年的收入并不多,地少牛少,本来忙完农活后大刚可以去附近做点临工,但大刚担心母亲一个人在家难以料理牲口,所以不肯出去。其实,她也不希望大刚出去,生怕发生什么意外,就算平时大刚偶尔骑摩托车去镇上或县城,她都感觉就像把自己的心都带走了。

她眼巴巴看着村里跟大刚年龄差不多的后生一个个成家,而还没有前来给大刚说媒的人。即便如此,她一直都在绞尽脑汁为以后做准备。秋收前,她盘算着改变一下乱七八糟的院子和陈旧的屋子,所以这段时间他们母子断断续续已把院子彻底整理了一遍,移了放置柴碳的位置,拆了不用的鸡窝羊圈,茅草牛棚顶子换成彩钢瓦的,还特意在四周加了半人高的砖墙。这几天,他们开始忙着翻修屋子,把三间正屋里的东西全部搬到正屋两边的两间耳房里,然后请泥瓦匠和木匠来装潢那三间正房,铲掉泥土的屋顶,铺成红瓦的;拆掉糊窗花纸的旧窗户,换成新木料全玻璃窗的;刨起地面上的红砖,换成亮晶晶的地板砖,接下来要忙的是将天花板上的报纸全部撕掉,然后由木匠装上PVC板。

这天,天空刚刚泛白,大刚就起床忙活起来。他不是在搬腾昨天刚买回的那些PVC板,而是在为那两头奶牛准备一整天的草料和清水,并把常用的大盆子换成小盆子,大水桶换成小水桶,还把所有东西提前搁在牛棚里牛儿够不着的地方,这样可以尽量使母亲省点力。他母亲也早早起来为他做早饭。早饭做好时,大刚恰好挤完牛奶。饭后,大刚徒步来到彩子家,彩子已经去编织厂上班了,彩子父母正在院子里给三轮车加水。几支烟的工夫后,大刚坐着彩子家的三轮车跟彩子父母来到村外的一片玉米秸秆还在的地里。这块地紧挨着彩子家的田地,种的是大日期玉米,前几天才刚刚收割回去。彩子父亲听说人家不要田里大部分还没有割倒的秸秆,又见秸秆比自家的强,便张口要下来。几天前,他们就把秸秆都割倒了,今天叫大刚来帮忙就是一面就地取材用较湿软的秸秆把其他秸秆扎成捆,一面装上车拉到村外专门堆放秸秆的打谷场上。

“彩子,宇飞怕你怕到什么程度了?”一个披发的姑娘问。

“叫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彩子得意洋洋地说,“叫他头朝东,他不敢头朝西的那种!”

“我们不信,现在你能在我们几个面前证明吗?”一个胖墩墩的姑娘问。

“可以啊!”彩子不以为然地说,“但不能白让我费口舌。”

“那就按照老规矩——打赌吧。”那个批发的姑娘说。

“那你们先说说准备怎么个赌法?”彩子补充道,“但不要太过分了!”

“这样吧,你想办法叫他单独连去三趟镇上,期间只要他没有半句怨言,且你没有对他有任何亲切的语言和动作,就算你赢。”那个胖墩墩的姑娘想了想说。

“赌注呢?”彩子胸有成竹地问道。

“赢了我们请你去县城吃火锅,输了你请我们两个。”

“不行,这样我吃亏了。”彩子不假思索地说,“除非你们轮流请我!”

“没问题!”她们两个互相看了看,异口同声道。

恰好在家睡觉的宇飞接到彩子的电话后,立刻骑摩托车来到普渡寺大门口来找彩子。彩子叫他去镇里买几斤奶糖吃,宇飞要带她一起去,彩子说不想去就要让他一个人去。宇飞没再说什么,几支烟的工夫后就带了一斤多奶糖回来了。彩子尝了一块奶糖后佯装生气地说不是她想要的那种口味的奶糖,叫他重新去镇上买另外一种口味的奶糖,宇飞嘴上没说却心里有抱怨,但还是掉头加油又去了镇上。她们说笑间,宇飞又回来了,彩子一见到他就捂住肚子蹲下,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宇飞见状问她怎么了,彩子说肚子不舒服,有种要拉肚子的感觉,就又叫他再去一趟镇上,为她买点快速治疗拉肚的药。宇飞正准备说什么时,见另外两个姑娘笑得有些诡异,而彩子也显得很着急的样子,便隐隐感觉到了什么,咽下要说的话,第三次跑到镇上,并买回了几盒药。获胜的彩子忍不住……

“大刚!”彩子母亲突然恐慌地喊道,“小心!”

话音刚落,大刚就从离地面四米多高的秸秆堆上一脚踩空掉下来,惨叫一声,便朝天躺在了硬邦邦干巴巴的残留有秸秆茬子的田地上。幸好他穿得衣服比较厚,才没被茬子尖刺伤,但先着地的腰部摔伤了。

“不是,你——”彩子父亲指着被彩子母亲搀扶住的大刚,皱着眉头说,“你这么大个人是怎么从上面掉下来的,我就想不通了。你是没睡醒呢,还是在想什么呢?”

“你就少说两句吧。”彩子母亲瞅了彩子父亲一眼,然后转过头和蔼慈祥地看着大刚,担心地问道,“你摔伤哪里了?说出来,不要忍着。”

“就是腰有点疼,应该不碍事的,休息几天就没事了。”大刚揉了揉腰,然后自责道,“是我刚才走神了,想了不该想的事情,所以掉下来了。”

“你先忍耐一下,我给彩子打电话叫她来送你回去。”彩子父亲说着掏出手机,并使眼色给彩子母亲,示意她不要乱说话,然后边又把手机塞进口袋边对彩子母亲说,“让大刚休息吧,等彩子过来。我们还继续装车吧。”

彩子父亲摇着三轮车,开出十几米远处停下来,这才给彩子打得电话,隐约听到他还向彩子发了点脾气。大概一个小时后,彩子骑电动车来到地里。大刚见彩子满脸的不高兴,因此忍着疼咬紧牙站起来,缓步走向她。

“大刚,摔伤哪里了?”彩子满脸不惑地问,“你没事吧?”

“没事,休息几天就好了。”大刚紧张地说,“还得麻烦你上班中回来接我,实在不好意思啊。”

“好啦,上车吧。”彩子拍拍电动车后座说,“送回去你,我还得去上班呢。”

不一会,彩子和大刚走远了。

“你个女人家懂个屁!”彩子父亲突然朝彩子母亲叫道,“叫我去送他,是该往医院送,还是该往我们家送呢?我一个大人好意思就这样把他送回他家吗?叫彩子去送,肯定是往他家送了。”

“那大刚妈就不会说彩子什么了嘛!”彩子母亲担心地说。

“放心吧,有大刚呢!”彩子父亲冷笑道,“大刚会站在彩子这边的。”

“那我们总得买点东西去看看大刚啊。”彩子母亲若有所思地说,“这么高摔下来肯定伤得不轻,我们对他不问不管的定会被村人笑话!”

“用不着,你不看他还能走路嘛。”彩子父亲凶巴巴地说,“叫彩子亲自送他回去,这已经是对他最好的慰问了,宇飞还没有过这么好的待遇呢!”

“算了,我不说了。”彩子母亲无奈地说,“你自己看着办吧。”

大刚母亲去磨坊磨了小半袋黍子面回来了,见大刚正傻坐在门口的石墩上,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却无动于衷,没像以前一样立刻站起来迎接她,并夺过面袋子扛在自己的肩上。

“大刚,你怎么了?”大刚母亲把袋子搁在另一个石墩上,看着脸色苍白的大刚担心地问,“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我自己不小心从车上摔下来,把腰摔伤了。”大刚吞吞吐吐说,“刚才是彩子送回来的。”

“疼得厉害吗?”大刚母亲顿时憋眼的泪,着急地说,“妈去叫个车送你去医院吧。”

“不用了,妈。”大刚勉强微笑道,“之前也受过这样的伤,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那就进耳房吧,妈给你好好拽一拽腰。”

大刚面朝下爬在炕上,母亲骑坐在他的臀部上,双手在大刚那结实黝黑的脊背由上而下捋到腰部,重复几次后紧紧捏住腰部的肉猛地往起拽,然后继续捋反复拽。这是村里老人们常给扭伤腰的人的治疗方法,期间听到“嘣”的一声响才算有效果,看似是在按摩,实则被按摩的人很难受。大刚咬紧牙关忍着疼痛,不一会,额头上就渗出了汗珠。

“大刚,这些话在妈肚子里憋了很久了,一直想对你说,可又怕你难过,但长痛不如短痛,还是跟你说了吧。”大刚母亲喘着粗气,并心疼地说,“妈知道你一直很喜欢彩子,只是从来没有像宇飞那样大胆地去追求过,而是想通过帮她家干活来获得她的芳心。你这样做不但得不到她的认可,反而会被她瞧不起,所以你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您说这话是因为今天的事吗?”大刚点了支烟,不高兴地问。

“看你说的,妈是一直就看不惯他们家人的做法。”大刚母亲唉声叹气道,“你今年主要帮九龙家收割,而没怎么去给她家帮忙,你看她们家人大街上见了我们时连好脸色都没有,好像我们欠她家钱不还似的,好像你就是他们家的一个义务工,给他们家做苦力活是理所当然的。别说是妈看着你心疼,就连外人都看不下去了,背后说什么话的都有——”

“那就叫他们去说吧!”大刚打断母亲的话,满不在乎地说,“您别想那么多,我在做什么我心里有数。”

“你怎么不明白妈的意思呢?”大刚母亲着急地说,“彩子不是个好姑娘,她跟他爸一样,认钱不认人,像我们这样的家庭是养活不了也留不住她的。难道这几天你没听说嘛,她在编织厂的名声很不好听,不是个守本分的姑娘,我觉得她还不及寒梅呢。妈宁可叫你娶一个像寒梅那样的媳妇,也不想让你娶一个像彩子那样的!”

“您就别拿彼事说此事了。”大刚显得不耐烦地说,“您还不知道我们村人的毛病嘛,如果彩子在编织厂果有那么一回事,那宇飞现在还会那么追求她吗?”

“宇飞在外面是瞎混的人,跟着县城里那些狐朋狗友们什么事做不出来,那样的事他早就看腻了,所以他才不在乎。再说了,宇飞对彩子是不是真心的也不好说。”大刚母亲略显生气地说,“漂亮媳妇不能当饭吃,你要娶一个会过日子的!”

“我的事您就别瞎操心了。”大刚挣扎着坐起来,略带生气地说,“您今天这是怎么啦,莫名其妙的?”

“这是你的终身大事,妈怎么能不管呢?”大刚母亲气不打一处来地说,“那要不这样,妈抽时间找个人替你去彩子家把事情说明白了,要不你自己抽时间跟彩子当面把话说——”

“您少管!”

大刚大吼一声,接着抓起炕上的那只玻璃水杯朝地上砸去,玻璃杯破碎的一刹那间,他母亲猛地哆嗦了一下。

不知什么时候,大刚睡醒了。屋子里黑洞洞的,而院子里亮晃晃的。他努力下了炕走到门口,见母亲正提着一桶水艰难地走进牛棚,他的眼泪顿时簌簌地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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