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铮顿时感觉羞臊难忍，急忙拦下情绪激动的赵天宇，连忙道歉：“赵兄，刚才是我说错话了，希望你不要生气，你有什么打算，快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刚才是我鬼迷心窍说错了话，你千万不要多想，张大哥的事我也很气愤，只想缓一阵再进行，一时说错了话，希望你不要误会才好！”

赵天宇见吴铮面带悔意，强压下怒火，又坐下来，使劲喝了两口茶，一时不知怎么面对他，沉默不言了。

“赵兄，你说话啊，刚才我无意冒犯了你，千万别放在心上，我没有忘记老张惨死街头的样子，更没忘记你遭受的不公待遇，你接着说，只要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可以肝脑涂地全力以赴！”

赵天宇想了想，看着吴铮说：“老吴啊，我知道你是局外人，不想掺和进来，所以只要你说句话或者摇摇头，我现在就走，绝不会为难你连累你，老张被他残害在街头路边，而我成了名副其实的样子货，自问没犯过什么错，每年都是先进和优秀，但到了他的手里成了一无是处混吃等死的货色，现在老张走了，他家里人也都不追究这件事了，但我咽不下这口气，如果不被我碰到这件事也就作罢，但既然王春芳的意外疯癫跟齐光荣有直接关系，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就算被他算计陷害，我也无怨无悔。而你不同，从始至终是个局外人，最在意的还是王春芳这个女人，现在她疯了，你的危险解除，所以不想跟着我冒险犯浑，这一点我能理解更能体谅，你走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试一试，只要有一丝机会我都要一查到底，哪怕最后搭上性命也算对自己有个交代，反正被他们弄得名声扫地一文不值，我现在还有什么好怕的？只要有一口气在就会跟他们死磕到底。你走吧，这里已经没你什么事了，剩下来的就是我的个人恩怨，和你没一点关系，只要你不帮着姓齐的阻拦我，你这兄弟也算没白交。”说完，又起身向着门口走去。

吴铮大声呵斥：“赵天宇，你就不想听我是怎么想的？就不想听我解释澄清一下？在你眼里我就那样不堪？在你眼里我竟是如此胆小怕事？你走吧，算我白交你这个朋友了，我的心情你永远不懂，我的难处你永远无法体会，你走吧，只要你不后悔，你就走吧！”

赵天宇听吴铮话中有话，犹豫一阵，折返回来，淡淡地说：“好，那你说说看，我洗耳恭听就是了！”

吴铮见事情有了转机，马上平复情绪，苦笑着说：“赵兄啊，你误会我了，你以为我这样做就只是为了钱？你以为我愿意接近像他那样的卑鄙小人？你以为我甘心与他那样的恶毒小人为伍？你以为我能忍得下老张仇人？你以为我会对你的遭遇袖手旁观无动于衷？你以为我做这一切都是见利忘义、忘恩负义？你以为我的集团真遇到了前所未有的资金短缺？你以为我会同情王春芳那个贱女人而放过她？你以为我会相信王春芳真的疯了或者永远没有治愈清醒的可能？如果你以为这一切都是真的、都像表面上呈现的这般简单，那你真就误会我了、真就看错我了。告诉你我之所以接近齐光荣与他周旋合作，是有长远打算的，第一，我要吃掉王春芳所在的地产公司，借助齐光荣的手除掉王春芳这个贱女人。第二，我要彻底查清老张的死，还家属一个公道真相。第三，我要弄掉齐光荣圈中的一帮匪类盗贼，也还你一个清白和好去处。而若想达到这些目的就要设法靠近齐光荣，还要混进他们的小圈子，只有这样我才能分得清谁是谁的人，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都曾干过什么，你是老侦查员出身，自然明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道理，如果我们不这样干，单凭你我的力量连马海涛都对付不了，再别提抓齐光荣小辫子把柄的事了，你已经被他们悬空搁置起来，而我虽有不少生死兄弟，但哪能跟马海涛的正规军想抵抗？所以我一边要接近齐光荣，一边还要暗中调查，你也知道这里面有多凶险，万一被他们当中的任何人看破，那我只能跑路了。所以你刚才一番话说得我心灰意冷悲叹万分，我尽全力这样做，而得不到你的理解和支持，你说我心里该有多么难过和绝望啊？”

赵天宇意识到误会冤枉了吴铮，急忙道歉：“老哥哥，是我错怪你了，我真没想到你想得这般长远，考虑得这么细致和周祥，是我误解你的良苦用心了，对不起，你骂我两句吧！”

吴铮替他点燃一根烟，从来不吸烟的他也跟着点燃一根，吸了两口呛得不行，狠狠掐灭在烟灰缸里，想了想又说：“以老兄的看法，市局参与查验王春芳疯病的法医技术怎么样？也就是说他们会不会弄错或者帮王春芳掩饰造假？”

赵天宇想了一阵说：“应该是真的，这次是齐光荣授意查验的，听他们透露总共查验了四次，每次结果都是一样，确实是疯掉了。再说这里面的法医比省医院那些专家教授都要厉害，所以不会弄错的。至于造假那更不可能了，据我了解，王春芳来局里之前就已经疯掉了，根本没机会打招呼，况且这两个都是外地军地大医院聘请过来的，按理说互相都不认识，再说还是那句话，这次齐光荣亲自出面安排，他们没这样的胆量，不会为王春芳一个女人冒什么风险的。所以我的看法是王春芳确实疯了，是真疯，就算她演技再高超绝对骗不过仪器和老法医的。至于日后能不能痊愈康复这就很难说了，还需要院方的定论，我们外行人是很难判定和评说的。你问这些干什么，难道已经有了主意？”

吴铮笑着说：“有利也有弊。好的一方面是王春芳这个女人终于动弹不起来了，再也威胁不到我和我的家人了。弊端就是很难再从王春芳口中得知更多关于齐光荣的蛛丝马迹了。齐光荣也有同样的矛盾。好的一方面是可以永远摆脱这个外表美艳、内心狠毒的女人了，坏的一方面是王春芳的意外疯癫与他有关，甚至就是他直接诱发导致的，如果王春芳活着还好，如果意外身亡很可能还会摊上官司，如果依然还是疯疯癫癫，知道内情的人肯定会拿这件事做文章，如果防控处理不当，会摊上许多麻烦事的。现在我还有其他方面的担忧，王春芳现在出现这种状况，而贾勇贾敏还有丹丹作为她的三个孩子，是仅留下来的血脉，不管她以前干过什么，现在落得这种悲惨下场，恐怕将会在三个孩子当中引起不小波澜，还有王春芳所在公司那边，也会闹得沸沸扬扬，如果控制不好，难免传出难听的话来。他们本就是同居关系，这都是许多人知道看到的事情，现在地下情人突然变疯，我想大家的怀疑都会落在齐光荣身上，要么说他‘杀人灭口’背信弃义，要么说他过河拆桥不念旧情，反正都会传得很难听，不会传出什么好话来的。所以我在想要不要在这些方面做做文章，以此败坏他的名声，只要引起省委考核组的注意，我想他做市委书记的美梦可能要破灭搁浅了。马海涛倒是一个比较难缠的主，他为人世故圆滑，城府又是比较深厚的一个，万一被他盯上，我们会面临危险的！赵兄你说说看，这方面你在行，比如怎么造谣什么中伤。”

“这件事就交给我去办吧！你现在和他是合作关系，现在正是各项优惠政策得到落实的关键节点，决不能再和他起什么争执，况且你还没有离开他的监控和怀疑范围，如果再有动作恐怕会彻底激怒他，对公司发展极为不利，所以这件事我去办最合适也最安全。我和你不一样，有着争锋相对的反侦查能力，只要三两下就能把齐光荣的名声搞臭，这样非但不会怀疑你，还可能就此放松对你的警惕和提防，这样你才有机会筹划吞并收购其他同类公司的大事。只有你做大做强了，他才会忌惮畏惧你三分，以后我也多层保障。”

“呵呵，那好吧，我们分头行动，你暗中策划舆论攻势，而我安心做我的大事。让齐光荣搞不清虚实真假，把时间浪费在我的身上，而你有机会趁虚而入。等他发现不是我干的你就成功脱身了。”

“呵呵，放心吧，在这一点上，我是内行，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嗯，那就这样说定了，我们暂时不要去接触王春芳，一接触就露馅了，齐光荣正愁找不到这样的人呢！我们先从他身上开刀，慢慢把他弄神经弄紧张，等他沉不住气的时候再果断出手，到时候我们就能大获全胜了。”

“就是这样的逻辑，他以为瞒过了所有人，其实我们才不会去找王春芳，而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从他身上开刀，他心虚浮躁，肯定会露出越来越多的疑点，到时候我们顺藤摸瓜一网打尽这些匪徒，为张大哥报仇！”

“呵呵……呵呵……”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