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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尘埃落定1

穿越是道送命题 卡卡没头脑 5965 2019-04-16 13:18

  

“行了,兹事体大,你回去好好想一想,今儿便开开心心陪父皇一日。走吧,时辰差不多也到了,再不过去,便要有人才催了。”

“是,父皇,儿臣扶您。”高珩也定了定心神,上前替皇帝拉平了衣摆,双手搀住他的臂膀,扶着他回到寝宫正殿。

汪有德在外头掂量着时辰到了,正打算催一催皇帝,迎头便见两人走了出来。

他视线快速的在两人脸上扫了一圈,只觉皇帝心情不错,但高珩却是有点心事重重的模样,也不知这两人在里面说了些什么?

他心下虽然好奇,可也不敢多瞧,垂了眼皮,笑着迎了上去:“陛下,秦王殿下,时辰已到,还请移驾花萼楼。”

“嗯,起驾吧,珩儿,你就跟着朕一同过去,”皇帝心中大事已了,一身轻松,眉梢眼角俱是笑意,十分亲和。

高珩毕恭毕敬应道:“儿臣遵旨。”

皇帝起驾的信儿早早就传到了花萼楼,他和高珩到了地儿的时候,进宫贺寿的皇亲国戚、文武百官都列队在楼前迎驾,远远见着了皇帝依仗,忙三呼万岁跪拜行礼。

及至皇帝脚步从众人眼前行过,进了花萼楼,令众人平身后,众人才发现,秦王竟然跟着皇帝一同而来。

皇帝在这种敏感时期竟做出这样的举动,真真是让人不得不多想。

下站的众人一时之间表情都有些微妙,不过都是老江湖了,也只是一瞬间之事便又改了笑颜。只有太子,视线黏在了秦王身上,眼底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厌恶、愤怒之情,在一片和乐的众人之间显得格外突兀。

太子身边近臣见此情景,忙低声提醒了几句,太子这才收回视线,同身边人低低说了几句,面沉如水。

皇帝坐在高处,这一切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纵然是他已经下了决心,可仍忍不住心底悲凉。

太子是他的第一个孩子,自然是得他看重,他还记得太子出生那日他欣喜若狂的心情,之后二十多年,更是捧在手心里呵护着。

太子年幼时,无论皇帝多忙,每日里总要抱着太子教他认字念书,及至开蒙又延请当朝大儒为师。后来皇子们出生,为了怕兄弟阋墙,皇帝早早的便立了储君,满心希望太子能顺利承继大统,谁知小时候聪明可爱的孩子,怎么就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许是他教导无方吧,皇帝暗自叹息,过了今日便要废掉太子,这对太子来说也是好事,省得他在死路上越走越远,望他经此一事,能够迷途知返,珩儿应会保他一世平安……

“臣等恭贺陛下千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官众臣已恭贺完毕,却未听见叫起,不免奇怪,但亦不敢抬头妄测天颜。

直过了半晌,方听到幽幽一句:“众卿平身。”

文武众臣纷纷起身,总觉着皇帝口气不对,透着点疲惫苍老,今儿可是皇帝千秋,怎地突然如此?

早有宫人上前引了众臣各自入座,好在入座后皇帝兴致似乎又鼓舞起来,言笑晏晏,加之水榭之上名满京城的邵家班亦开了嗓,先是一出应景儿的《麻姑献寿》,扮麻姑的正是名角儿凤仪,扮相极美,一开口更是音裂金石,台下便是有不爱听戏的,也不由被吸引住,将方才的小插曲暂时抛诸脑后。

高珩心中放着大事,却是无心看戏,可惜身边又无可靠之人说说话——李敏倒是想跟着过来,可她的女人身份早已公开,这日子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女扮男装,否则明儿参她的折子便要满天飞。

谢江他们几个还不够格进花萼楼,便是进来了……想到他们与高珏的关系,高珩忍不住皱皱眉,他同着几位兄弟敬过父皇酒后,便安安静静回位自斟自饮。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虽皇帝在上大家不敢太过放肆,但席间气氛也逐渐热烈起来,太子忽然拿着酒杯站起,踱步走到高珩面前,举杯道:“五弟,你从蒙古回来,做哥哥的都还没有来得及给你接风洗尘。来,这杯酒大哥敬你,难为你这些年为大魏受的委屈。”

太子方才已经以储君身份同几个弟弟喝了一轮,高珩没想到他会专程到自己面前说出这番话,忙站了起来,端杯一饮而尽:“多谢太子殿下。”

他不如皇帝老道,对上太子直视的眼神时,就想到过了今日之后,他和太子的君臣之位就要互换,便莫名有些不自在。

只不过他已经喝完,太子却仍是端着杯子丝毫不动,只是看着他冷笑。

“太子这是何意?”

“何意?”太子沉着脸,将酒杯狠狠掼在了地上,一字一顿高声道,“本宫倒是要问问你做过些什么?”

太子忽然转身,面对众臣,高声道:“本宫的好弟弟,为了在蒙古日子好过,竟然私下里和鞑子签订协约,通蒙卖国!”

太子与秦王安王势同水火众人皆知,方才太子去了秦王桌前,便吸引了大家的注意,俱都不再说话,支起了耳朵听这边的动静,太子酒杯摔碎后,更是连水榭的戏班子都停了鼓乐,一时之间花萼楼内外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不管怎么说,事涉高珩,便既是国事更是家事,理应先禀过皇帝,太子本就不得圣心,偏选在今日当众发作,就不怕皇帝更加厌恶于他?除非是他已经胸有成竹……

头脑稍微清楚点的,便忍不住冷汗涔涔,特别是安王一党,反应过来后便开口质疑:“秦王殿下公忠体国,与鞑子更是血海深仇,说他与鞑子勾结,此事绝无可能,太子慎言!”

太子冷笑道:“本宫乃一国储君,兹事体大,本宫既然敢说,自然有凭有据。”

死不悔改!此刻端坐龙椅之上的高林已经从最初的震怒中冷静下来,对太子的最后一丝怜惜也烟消云散。

“住口!高璜!你无德无能,你已经不配做一国储君了!”

原该惊慌失措的太子却是稳操胜券,众人惊慌四顾,便隐隐听到楼外不远处有金铁交鸣之声,谁敢在宫中动刀动枪?!

高林见楼中只有太子和他的心腹脸色如常,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双手紧紧握住座椅扶手,额头青筋暴出:“高璜,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谋逆!”

太子毫不客气的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君父,对他露出个轻蔑的笑,又环顾四周,众位大臣神色各各不一,但对上他的视线,眼底不免都有一丝畏惧。

很好,他要的便是这个效果,过了今日,这些人便会乖乖的臣服在他脚下!

他对高林笑道:“父皇,谋逆之罪儿臣可担待不起,儿臣只是效仿古人清君侧罢了!您年事已高,已辨不清忠奸邪佞了,儿臣知道您心疼五弟,可他通敌卖国,断断留他不得,儿臣知道您不忍下手,儿臣身为储君,自当为父皇分忧,除掉这个为祸江山之人!”

高珩既已知太子私下做过的勾当,再听他如此大言不惭,哪里还忍得住,刚要站出来说话,皇帝却先开了口:“璜儿,你是一国储君,做事要有分寸,今儿是朕的生辰,何必大动干戈?此事非同小可,你何须如此急躁,不如将证据呈给朕,若真有此事,朕必不会轻饶。叫你的手下罢手吧,莫要一意孤行。”

高珩看着皇帝,发现高林趁着高璜不注意冲他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高珩瞬间明白了皇帝的意思,太子这是图穷匕见打算逼宫了,高林还是名正言顺的皇帝,肯定不至于立刻送命,毕竟“弑父”的罪名,搁谁也扛不住,可高珩就不同了,太子原本就打的“清君侧”名义,对他没那么多顾忌,高珩若是这时候贸然站出来,怕正好祭了太子的刀。

太子乜他一眼,似笑非笑:“父皇,儿臣可还记得方才您说过本宫已经不是储君了,开弓可没有回头箭,现在您又说这个位置迟早都是本宫的,不如就传位于本宫,您做个太上皇,同母后享享清福颐养天年,不是更好?”

太子早就托心腹和禄事办的王公公确认过了,他可亲可敬的父皇果然在日前写过一道废太子的诏书!要不是吕迈提醒自己,恐怕他还被蒙在鼓里,得到被废的那一天才知道他的父皇对自己是有多“好”!可笑父皇这时候还哄着他,他若是这时候犹豫,到时候可没人会放他一马。

须臾间太子安排的人手已经控制住了外头的局面,厮杀声渐停。太子回头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高珩,又看一眼高高在上神色不定的高林,露出一抹胜券在握的笑容来。

这时吕迈跨进楼来,银甲上满是鲜血,头盔提在手上,顺着红缨向下滴着血,乍一看像是提着颗人头,楼里众臣不免惊慌失措,有胆小的,下意识悄悄往后挪了几步。

吕迈见到太子高璜,近前下跪道:“启禀殿下,殿外反贼均已服诛,飞龙卫殿外听令,随时听候调遣!”

太子示威一般回头看了众人一眼,见人人自危,十分满意,他含笑问道:“女眷那边怎么样了?可都平安?”

此话一出,殿中众人恐惧之外又添了担心,他们的女眷可都在皇后那边贺寿呢。高珩也不例外,一想到李敏此刻也身陷险境,他的心脏便跳的如同擂鼓一般。

敏敏,你可千万别出什么事……

“回禀殿下,宫中要害之地都在飞龙卫掌控之中,还请殿下放心!”

吕迈瞥了一眼高珩,眼中狠色尽露,等大局定下,他定要向易王讨了李敏回去,好好“招待招待”。

“你做的甚好,”太子夸赞吕迈一声,便回转过身,笑意盈盈地看向皇帝高林,“父皇,今日是您的寿辰,儿臣斗胆送上这么一份大礼,还请父皇您笑纳,写下禅位诏书,及早颐养天年。至于五弟,虽然他罪大恶极,但如果您实在不舍得晚年丧子,儿臣会考虑从轻发落。不过儿臣耐心有限,还望父皇早做决定。”

孽子!高林身体原就弱,现在被气的双手发抖,一时说不出话来。

与此同时,花萼楼对面楼中花厅里,以皇后为首的一干女眷正被侍卫严密看守着。经历过初时的惊吓之后,花厅里终于没了刺耳的尖叫声,几个胆小的还在轻声啜泣,稍微镇定些的这会儿尽管脸色还有些惨白,已经能手不发抖地倒酒壮胆。

李敏是宫中红人,虽然时隔三年,飞龙卫还记得她的身手,因此一开始便将她当做重点看守对象,以女宾的安危为威胁,将她双手背后地绑结实了。

几个妃嫔本来还寄希望于李敏能带着她们脱险,但瞧这样的情形,眼看着是指望不上了。再者说连她们这里都是这样重兵看守,只怕外面那边也好不到哪里去。

皇后虽然不怕,但心中却也着实焦灼,她原是不同意如此兵行险着,可璜儿将皇帝要废太子之事的证据摆在了她眼前,这步棋便由不得他不走了。自古母凭子贵,若是璜儿成了废太子,她这个中宫后位,又有何意义。

李敏见皇后神色,便知她也是知情之人,心中便有了计较。

现在可不能坐以待毙,太子一党若是成功,高珩高珏加上她,必然是最先拔掉的那几颗钉子。

现在她给绑得结结实实,护卫也放松了警惕,都站在门窗出入之处守着,李敏冷眼瞧着暂时无人注意,朝跟着她入宫的王秀儿使了个眼色,秀儿自小跟着蕊娘,也学了李敏一点皮毛,见李敏召唤,悄悄儿蹭到李敏跟前。

李敏冲自己右脚处努努嘴,秀儿装作害怕的模样抱着李敏的小腿,手慢慢伸进裙摆,摸到了靴筒里的匕首。

刚刚来绑她的护卫显然没想到李敏进宫贺寿还带着武器,何况这一身薄薄的宫装一望便知藏不了东西,却是没想到别的女眷曳地长裙下是绣花软底鞋,李敏却是薄底快靴……

秀儿缓缓拔出匕首,一边假装瑟瑟发抖的啜泣,一边摸索着将绑着李敏双腿的绳索割断。

李敏声音近乎耳语:“秀儿,一会这里乱起来,你就趁机逃出去,你去以前我带你走过的那个门,看门的公公会放你出去,记住,出宫后你就去安王府找安王,叫他进宫救人。”

秀儿已将绳子割断,悄悄儿将匕首塞到李敏手里,点点头。

李敏瞧着皇后的位置,中间隔着窗边的一个护卫,必定要先杀了这个护卫才能控制住皇后,不过杀了这个难免惊动其他护卫,还是要搏一搏。

她低声道:“我数一二三,你就闪开,觑着空跑,一,二,三……”

话音刚落,李敏手上的绳子已经被割断,啪嗒一下掉到地上。

她看也不看秀儿,直接拎起匕首朝着最近的一名侍卫袭去。

对方毫无防备,李敏手里的匕首闪出一道寒光,那护卫甚至还感觉不到疼,便瞧见自己的鲜血喷溅而出,他这才惊慌的想要尖叫,可已经叫不出声音,手捂住伤口踉跄两下,一头栽倒在地。

“啊!!!”室内女眷们却是齐齐尖叫,将屋内外的护卫都吸引了过来。

领头的见势不好,呵斥道:“大胆,敢在宫中行凶,左右,与我拿下这个反贼,格杀勿论!”

李敏却是充耳不闻,神挡杀神佛挡**,她盯着几步之遥的皇后,只要将她控制在手,便能争取一些主动。

那边瘦小的秀儿趁着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李敏身上,猫腰贴着墙壁飞快地溜了出来。她不敢走宫中大道,专捡着花丛小径飞奔而去,心中只剩一个信念:安王,一定要找到安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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