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车子停在了山上的一处破败小屋前。门口还有两个人站岗，其中一个人看见了顾长安，上前道，

“先生，您来了。”

顾长安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捂在自己的鼻子前。

“人呢？”

“在里面好吃好喝的供着。”

顾长安抬脚先走了进去，方婧倾虽云里雾里，也还是跟着进去。

幽暗潮湿的屋子里只有一张床外加一些零零散散的碗筷放在地上，空气中弥漫着屎尿的味道，闻着令人作呕；床上还半坐着一个老妪，待方婧倾看清时，却让她惊讶万分。

“姆嘛？！”

床上的老妪听着那个熟悉的声音，只浑身发抖。

方婧倾转头看着顾长安，

“顾长安，你对我姆嘛做了什么？”

“我只不过是挑断了她的手筋脚筋罢了。”

“放肆！”

方婧倾此刻看向他的眼神都带了些仇视。

她从小过得辛苦，是她的姆嘛一直在呵护她长大，所以她从不允许姆嘛受到一点伤害。

“你别着急啊。你先听听你的好姆嘛，这些年都对你做了什么？来，把这些年的一桩桩、一件件，一字不落的说给她听。”

方婧倾顿时不想呆在这里了，她似乎可以想象到，等会儿过后，应该只会剩下血腥了吧……

“久奈子……”

那老妪声音带了些沧桑。

“您，到底瞒了我些什么？”

她半蹲在她面前，双手轻轻的拨去她额前的散发挂在耳后。

“你瘦了……是不是过得很不好？”

老妪的眼里蒙着泪。

顾长安不耐烦，利索的掏出手枪，冲旁边的水缸开了一枪，

“我让你说话，是说这些的吗？阿！”

老妪扎扎实实的被吓了一跳，刻意的离方婧倾远了些。

“久奈子，我对不起你。”

她换了一个姿势，跪在方婧倾的面前。

“您……您别这样……我受不起……”

“不，你受得起！你本就是内阁大人的女儿，亲生女儿！”

这话一出，让方婧倾连连得退了好几步。

“当年，内阁大人还是将军，随父出征到中国，路过一个渔村，竟然在那里烧杀抢掠，屠了一个村。后来他回到了故乡了，多年后，他知道了你存在，便开始培养你，成为一把最好的利剑，可以在他需要的时候，为他出鞘。”

方婧倾如鲠在喉，

“他回了故乡，那他是如何知道我的存在的？”

“是我告诉他的。我和你的母亲，原是情同姐妹，本来大人是冲着我来的，后来你母亲为了保护我，才被玷污了。她本欲想寻死，是我劝了她。没过多久，你母亲怀孕了，因你母亲身弱，所以生下你便去了。对了，还有毕忠良，他是我们的同村，一同长大的情谊，当年，你母亲也保护了他，把他与我一同藏了起来。你母亲临终托孤，把你交与我和毕忠良，让我们一同照顾你长大。毕忠良也算遵守诺言，一直外出打散工养你，只是我受不了这种有了上顿没下顿的生活，况且我知道，那个将军身世不凡，我想拿你搏一次，搏赢了，荣华富贵，输了，大不了贱命一条，不可惜。所以我抱着你，卷走了所有值钱的东西，偷渡到日本。刚刚来到日本，人生地不熟的，我根本找不到那个将军，索性就带着你进了艺舍，渐渐的，我也做起了些下贱的勾当，出卖自己，只为打听到那个将军。几年后，我真的打听到了，就抱着你过去认亲。此时的将军，已经成为了内阁大人，他看到你和信物，加上我的证词，所以他并没有怀疑你的身份。很快，你就被他收养成为义女，后面的事，你都知道了。”

“你和毕忠良的关系，是我们用来哄骗你为他卖命编出来的；送你去军校，回到中国，潜伏到毕忠良身边，都是我们做的。还有我，从始至终，我一直在监视着你，一直在你的身边，没有离开过你，把你的消息递回去……”

“哈哈哈哈！”

方婧倾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的，扶着墙连连干呕。

“这个真相，真的很血腥！很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