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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平息

将军嫁我 谢小茶 4615 2019-04-12 18:19

  

第206章 平息

回到军营里,明殊悬了多日的心总算又落回肚子里。只是魏冉此时还死生不知,明殊心里记挂着这个跟自己父亲一样的师父,纵然顾昀现在就在身边,却也没有多少心情与他诉衷肠,说离情了。

“你即刻回青州去。”这是明殊进了大帐后对顾昀说的第一句话。

顾昀这时刚把帽子摘了要放到桌子上,闻言手顿了顿,不过很快便镇定自若地将帽子甩上去:“好。”

明殊神情疲惫,绷了多日的神经一旦放松下来,蓄积的劳乏便如潮水一般涌上来,让她浑身酸痛,头皮发胀。

“此去将俱驹花颜一并带去青州,有他在,西凉人便不敢轻举妄动,西北之危可解。”

“就怕西凉人只是将俱驹花颜当做借口,并不肯轻易罢兵。”

明殊冷笑了一声:“若他们当真是这样想的,那便来战。还当我们大盛军怕了他们不成?”

顾昀眉眼微弯,脸上的寒霜便如春日雪融,绽出几许明艳:“你说的是,我与昭王也并不将这些西凉人放在眼里。”

“何况现在蒋惟就在我们手中,他们想里应外合只怕是竹篮打水要空欢喜一场了。”明殊伸出双臂,用力抻了个懒腰,摇动酸涩发硬的脖子,“西凉人师出无名,他们的左敦王在我们手里,他们的盟友也溃不成军,若是那萧太后当真如世间所说是个不逊男子的英主,她应当知道此时借势退兵才是最明智的作法,不用战败还能卖我们一个好,里子面子全都能占着。”

“否则她就要落个鸡飞蛋打。”这一路上,明殊很是与俱驹花颜探讨过西凉的局势。虽然俱驹公子自小就被当成个纨绔来养,他自己也从来只当自己是个走鸡斗狗的纨绔,但久居高位,身边打转的都是人精,他于这些政事上头竟然出人意料的有着极为出色的精明和眼光。

“西凉王已经成年,萧太后却还一直不肯将手中的权柄放出来,这对母子间的矛盾越积越深。就算他们彼此之间还有母子的情份,两边两派所代表的势力也要推着他们往不死不休势如水火上走。萧太后此番借机出兵,未必不是抱着自己的打算。或许这些年她尝到了权力的滋味,想将成年的儿子踢开,自己来做西凉的女王。”

权力就如一味令人上瘾的毒药,一旦尝过,便再难摆脱,明知前方是悬崖断壁,也会令人奋足前行,然后将一切来自外界的,来自自身的阻碍全都除掉。哪怕横亘面前的是自己亲生的骨肉。

明殊叹了一口气。

“不是她想做,便能做的。”顾昀淡淡地说。

的确如此。若非明殊兵出奇招,摸~到了宣城直接将蒋惟给架出来,如此局势会变成什么样子谁都难说。

原本会是本朝极大的危机,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了。就像打蛇要打七寸,看着再复杂难解的事,往往关键之处就在某个点上,一处破,处处破。那个复杂难解的结,便这样轻轻一抽,解开了。

“西凉人若是知道蒋惟这里没了指望,一定会很失望的。”明殊说着便笑了起来。

何止是失望!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回西凉出动了近十万兵马,先别说这么多人怎么调动过来,这一路上耗糜的粮草就不可计数。西凉的底子本就不怎么厚实,再加上这几年大盛边关有闻怀瑾和顾昀在,还有昭王坐镇,想打草谷都没了机会。

人无外财,马无夜草,以西凉现在的底子,支撑起这么大的一场战事还真是挺吃力的。何况西凉的周边也并不是多太平,西狄和北戎,哪家都是如狼似虎,狡如狐豺。

西凉人本来想的是借着大盛内乱,他们可以速战速决,先攻下几座城池,将之后的粮草供给劫掠到。可是还没等到蒋家传来里应外合动手的信号,蒋家的家主已经落在了盛军手中。

没有了内扰,以大盛现在的兵力,何惧外患。

速占城池,劫掠钱粮,再狠狠敲大盛皇帝一笔竹杠的想法,就变成了一句可笑的空话。

这仗还能打吗?不打,前期巨大的投入就要化为泡影。打,那就会变成无底洞,将西凉整个儿家底都要填进去,最后的结果,还有八成九成是以西凉的失败而告终。

现在收兵回去,虽然有损失,却也还在国力能够承受的范围之内。但若打下去,将两国拖入战争的泥淖,赢了还则罢了,若是输了,萧太后在西凉的权柄便是不想交也留不住,她的下场定然好不到哪里去。

俱驹花颜看的很清楚,所以他心里更是焦急万分。

“我省的。”顾昀轻轻拍了拍明殊的头顶,就好像还是在江州时,面对那个来历不明,滑不溜手的那个小近卫一样。“你自己也小心。”

明殊拿头在顾昀的掌心蹭了蹭,笑了起来:“我有什么要小心的?你瞧着吧,至多再一个月,我就可以胜利班师回朝了。”

“嗯,你在京中等着我。”顾昀低下头,目光璀璨,看的明殊心头一阵乱跳。

“等着你做什么,有什么好等的。”她微垂下头,嘴里低声嘟囔着,却又舍不得,抬眼一个劲儿地看着他。

“那,你保重啊。”

“好。”顾昀含笑看着她,突然手一伸,将明殊拉进了怀里。还没等明殊惊叫出声,已经堵住了她的双~唇。

“哎!”明殊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声音,人已经沉溺于那让人血脉贲张,浑身毛孔都舒展开的,让人如沉在云里,浮不起来,也不乐意向上浮的醺然之中。

帐门被人挑起小小的一角,却又飞速垂落回去。任其英一把扯住正跟在他身后想进帐去的李栩,一手捂着他的嘴巴,像被火点着了尾巴的兔子,飞也似地窜出去百步之遥。

“你怎么了!”李栩好不容易从他手里挣脱开,一边理着被扯歪的衣甲,一边不满地瞪着任其英。却见着后者脸皮涨的通红,脸上又是尴尬又是疑惑又是难过的复杂表情。

被他吓了一跳。

“喂,老任,你怎么了这是?”李栩伸出手掌在他眼前晃了晃,“魔怔了?”

“嘶……”任其英这时方回过神来,打了个寒战,又吸了一口凉气。

“老任?其英?嘿!你难不成见鬼了?”

“他们……我瞧见他们……”任其英一脸的一言难尽,伸出双手,拿拇指互对了对,见李栩还是一脸懞圈,才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几个字。

“卧~槽!卧卧卧了个大槽!”李栩狠狠地喊了一嗓子,这才觉得心里痛快了,反过头来劝任其英,“这有啥可大惊小怪的,咱们不是早就猜着他们之间是那个嘛。早前儿他俩抱一块儿的时候咱们都在场的,也没见你纠结成这样啊。”

任其英对他翻了个白眼:“抱一块儿能跟亲一块儿一样吗?”

李栩面如锅底,然而憋了半天也憋不出来什么话,到了最后,也就依旧还是那两个字。

“卧~槽。”

顾昀的行动很快,当天就安排好了人,带着俱驹花颜和在他强烈要求下一并带着的云霓快马赶回云州。而明殊这里,则是十分干脆地将蒋惟已在自己手上的事派人四处宣扬。

不过两三日的工夫,蒋惟被明殊生擒,羁押军中,等着送回京中受审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潞、定两州。

两州翻腾的都快炸了锅了。

谁都知道蒋惟才是蒋家的主心骨儿,蒋家军中八成的人都是蒋惟的手下,蒋家二老爷和三老爷虽然也是多年为官,但无论心胸,手腕和对大事的决策相较蒋惟都差了不是一点半点。这两人自小到大,都是在大哥的阴影下长大的,重大决策都习惯了听从大哥的决定。蒋惟出事,底下人还没怎么的,首先他们就慌了手脚。这时他们再去寻大哥请来的摘星楼高手,却发现那些眼里只认金银的异族人都不见了,消失的无影无踪。不止宣城的那几个主事者,连支援到各郡县的杀手也全都不告而别。

蒋纪和蒋彦知道,自己这边是被西凉的摘星楼给摆了一道了,但再怎么懊恼气愤,也是于事无补的。两下里力量悬殊,本来谈好的外力也借不上劲儿,蒋家的前景一片黑暗。

明殊大军所到之处,自然是势如破竹。

更有叶榛这个面白腹黑的家伙在,大军未到,各种传言,小曲儿都如雨后春笋冒的遍野都是。拉拢敲打,软硬兼施,很多时候,大军还未到城脚下,城里就已经自己打的瘸胳膊断了腿~儿。

果然,不足一月时间,潞州和定州均被收复,而蒋纪蒋彦兄弟早就带着那个所谓的明王收拾细软,只带了几个心爱的儿子逃往了西域,扔下了一大家子,连正室夫人都舍弃在了宣城。

捷报传到京中,皇帝大喜,下旨嘉赏。随军的叶榛,李栩,任其英都有升赏,反而主帅明殊既没升官也没发财,让她底下人心里打了半天小鼓。

明殊并不在意这些。自古战难守易,潞州和定州这么些年在蒋家的经营下到处都是漏子,蒋家的亲信被清除之后,两州空出许多职位,还急需人进行安抚宣教的工作,偏偏她手底下全是只会带兵打仗的,没几个能处理家长里短事务的文人。

好在进了宣城之后,失踪了一个月的魏冉终于平安出现在明殊面前,让她松了好大一口气。只是没等她拽着师父多说两句话,就被师父借故溜走,此后也不见了踪迹。

这位不靠谱的师父一向神出鬼没,明殊也拿他没办法。好在他平安无虞,这些天竟然一直就藏在宣城,就在蒋家人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也不知道是他是真的命好还是蒋家眼瞎。

只是魏冉不见了,明殊是知道师父不耐烦拘束的,李栩却不知道,天天红着眼满世界去找他“师父”,找了几天找不见,又是伤心又是失望,硬是拉着明殊这位小“师兄”喝了个烂醉。

明殊被他烦的受不了,这几日又被一堆堆的文书晃得眼晕,索性将那些她怎么也看不懂的那些政务全都丢给了叶季明,自己带着无颜,押着蒋惟,悄悄离开潞州,回京城去了。

原本蒋惟早就应该被押解回京城的,只不过他年纪大了,又受了这么多天罪,怨怒忧愤之下生了病,差点没死过去。偏偏有无颜在,拿药给他吊着命,就是不让他痛痛快快地去死。而且明殊还要拿他威慑蒋家的附逆,时不时把他推到阵前让人瞧瞧,于是蒋惟便这样生不如死地跟在大军之中足混了一个月。

若论蒋大相爷此时的心情,绝对会觉得早死早超生,早死早解脱了。

在军中时,明殊也时不时收到些来自青云两州的消息,只是那时她正一心一意要快点剿平蒋家这些逆贼,只听说青州云州只有局部打了几场小战役,西凉人半点便宜没讨着,便放下了心。

按理说,像蒋惟这种谋逆的主犯,被生擒了之后应该由有司派专人押解,沿途各郡县派人护送,到京城前,还说不得要举行个仪式,好叫一路上的官员百姓们都看着逆贼的下场。不过明殊没有这方面经验,在她心里,快点把这块烫手山芋扔给皇上才是正理,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也别惊动了沿途的军民。蒋家经营这么多年,谁知道还有多少对蒋家忠心的人藏在民间。这万一路上出了什么变故,她不就白忙乎了吗?

所以在快马飞驰六天之后,眼瞅着京城已近在眼前,明殊才派了身边的亲卫去京中递信去,自己则进了驿馆,把一身的风尘洗刷干净,翻出正式的武将袍服,等着京中来人与她交接。

而此时的蒋惟,在马背上几乎被颠散了他那把老骨头架子,被人从马上架下来的时候,人已经瘫在地上,直翻白眼儿,连根脚趾头也动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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