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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卖身葬父

将军嫁我 谢小茶 3704 2019-04-12 18:18

  

这段时间,明殊过得那是相当悠闲。

圣人的封赏已经下来了,自是大大的褒奖了一番青州军和黑山军。一般士卒的战功自有军律可循,由军中功曹按枭首剿获,都是明码标了价的。特别突出贡献的,才会另有明旨。比如这里头破城的第一功臣明殊,就因为救出青州军统帅闻怀瑾,另杀了青州城内奸之功从个小卒被封了果毅校尉,只差一点点儿就能被人叫一声将军了,这才叫真正的平步青云呢。

带兵突袭布围,保了青州城又擒杀西凉西戎两名将帅的顾昀,便由三品云麾将军升做了二品宣武将军,跟吕正的职级相当了。

至于两军主帅,主防闻怀瑾和支援吕正,圣人亦有赏赐,只是官职未升,除了金帛之外,加荫了二人的长子,看皇帝的意思,是打算等这二人再接再励,将西北诸国彻底打趴下了,再给个大大的封赏呢。

总之,列在名册上报的诸位皆大欢喜,哪怕远在青州和黑山两地的驻军,也很快就会收到朝廷赐下的酒和猪羊,听说每人都有一贯的赏钱。

无心在宫里给叶皇后说佛法,穿~插了不少民间灵异驱魔小故事,把世家出身,从没看过民间小话本的皇后哄得凤心大悦,加上弟弟不听话让她心头烦躁,便将无心留在宫中陪了她好几天。

要说无心也挺有装神弄鬼的天份。那些话本上的小故事不管多离奇可笑,她摆张表情淡漠,无喜无嗔的脸,平平无奇,淡淡无波地这么一说,就让人不明觉厉,可信度爆表了呢。以至于宫里那些个女官内侍见了无心都要尊敬有加地叫上一声:“大师”。

若不是无心坚持自己只是南华宗的外门弟子,只有入了内门,找到缘定的师父才有可能接受剃度正式出家为尼,只怕她出宫时明殊就只能见着一位身披法衣,执着佛串敲着木鱼的比丘尼了。

“我只是在宗门学了几年武功强身健体,习了几本佛经静心宁性,又不是真的想出家。”无心很有些无奈,“像我们这样的外门弟子有不少,将来真正有机缘入南华宗成为佛门弟子的十中挑一而已。”她和哥哥自小在宗门长大,虽然十分尊敬佛门中的各位大师,但离看透红尘,斩断尘缘出家还有很大的差距呢。照师父的话说,他们尘缘未断,是出不得家的。

就是,出什么家,她以后还要嫁人,还要看着哥哥娶嫂子生小侄子侄女呢。

于是将皇后要在京郊帮她建个庵堂,让她去做庵主的提议委婉拒绝了,特别的光风霁月,特别的谦逊诚恳。让皇后由衷感慨,到底南华宗是天下第一大佛宗,连教出来的外门弟子都这么的品德高洁。便从自己的小金库里拨了一大笔香油钱,命人护送到江左,供奉给南华宗在江左的总院南华寺了。

因为好些天没见着无心,明校尉特地拉她出来逛街喝茶吃小吃。明殊虽升了官,可在京里,果毅校尉这样的小官并不能提得上筷子,就算皇帝赏的金银颇丰,但这儿寸土寸金的,想买个自己的宅子并不容易。她也舍不得。

反正顾昀又没开口说让她搬家,她就继续赖在庆平侯府蹭吃蹭喝蹭住,不但免费还比外头的生活质量高出几倍。没事就跟白~虎玄武他们在校场松松筋骨,还时不时跑到顾昀书房那里借着帮他磨墨收拾屋子之便,看两眼美人养养眼睛,这日子不要过得太痛快。

白~虎和玄武是顾家的家生子,自小被长公主派到顾昀身边服侍,三个人是一道长大的情份。他们与明殊自然不同。像明殊这样签了活契的,有了自己的身份地位,解了契还是过自己的日子,他们则是世代与顾家绑定了。就算凭着战功得了封赏,也依旧是顾家的家臣家将,生死荣辱全依凭主家。

说实话,就算这会子顾昀提出来要为他们除了奴籍,放他们归良,他们也未必肯呐。

反正这天跟着明殊无心一道出来玩的,除了她哥无涯,还有明殊的好兄弟张贵喜,四个人刚好组队,凑一桌子,都不带浪费的。原本那俩也要粘乎着跟过来,但顾昀有应酬,他们身为贴身亲卫不好不去,只能说好下回再请无心吃饭,听她讲讲后宫里的那些个见闻。

四个人无波无浪地逛了一会街,觉得天色不早了,便找了个并不怎么高大上的饭店打算吃午膳。

这不,事情就来了!

他们进饭馆儿的时候,见不远的街旁围了一圈子人,也不知道是干啥的。明殊街头流浪惯的,一般这种时候都是能躲就躲能避就避并不会上前凑热闹。贵喜为人朴实,虽然出自乡间,但不像哈少良那货见热闹就爱凑一脚,所以呢,跟着明殊走,并没有去掺和一脚。无心无涯自小在山里长大,于世俗红尘这些事并不甚了解,虽然心里十分好奇,但听佛经禅音听得多,心定得很,也不是容易被外物感染的人。见明殊不动,他们也不动。

四个人都是苦孩子出身,没有那张扬浪费的习惯,雅座有另外的茶水费,虽然视野好点,清静点,但他们一致认为没必要。于是就在一楼的大厅靠门边的地方找了张桌子,点了几个菜,要了两大盆面,四个人对坐着开吃。

还没吃几口呢,突然就听得那圈子人喧哗起来,骂声中还夹着女子的哭泣声。一楼吃饭的人不少,听着外头热闹,就有不少人端着饭碗凑到门旁窗边,一边吃一边瞧热闹了。

那人群呼啦分开,从里头冲出一个浑身带孝的年轻女子,一手掩面,张惶奔逃。后头有个锦衣的公子,脖子上歪插着一把折扇,身后跟着四个穿着黑衣的家丁,涎脸追过来,一路追还一路喊:“小娘子别跑啊,你若嫌少爷再加二两给你啊。”

那女子也不应声,一边嘤嘤嘤地哭,一边慌不择路,也不知怎么的就冲着这饭馆跑进来,因为明殊这桌子靠门近,她又掩着脸看不清楚路,这一跑竟直接撞到他们的桌子上来了。

明殊:……

妈蛋,为什么总有女人往她这边跑!拜托下次换个俏哥儿行不行?

四人手里拿着筷子,嘴里嚼着食物,都僵住了。

都说要想俏,一身孝,这姑娘本就五官清秀,再带着一衣白孝,头上别着一朵白色茶花,配着那水盈盈的眼波,微微生红的眼尾,生生加了几许风情。那女子目光在他们四人脸上身上快速一扫,便粘在了明殊的脸上。

就这么一打顿的功夫,后头的富家公子带着家丁已经追了上来,口中还在说:“哎,小娘子,你别跑啊!我说你也别太贪心,你开价不过二两银子,我都出到五两了,你既不诚心,为甚又要出来说卖……”

明殊抬头看了看他,见这个公子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五官也算端正,就是面色青白,眼下微微浮肿,一看就是个气虚肾亏的主儿。不过跑这几步路,头上竟有些虚汗,说话都有点儿喘。

那女子拿袖子排了半张脸,露出一双秋水盈盈的妙~目,含羞带怨地说道:“奴是实在没有法子才卖~身葬父,为奴为婢只签活契,这位公子却要……却要奴……这如何使得,奴也是良家子,断做不得此事,让父泉下蒙羞。”

话中未尽之意,在场中的众人皆听明白了。就是这位小娘子要卖~身与人为婢数年,换得些银钱来葬父,这位小公子贪图人家的美色,要拿钱买了她回去收房哩。看看眼前这如清风荷露般的女子,再看看那位面白眼青的公子,孰是孰非自然成形。虽则觉得这位小公子生了这样的心思也在意料之中,但时人以孝为先,年纪轻轻的小娘子能有这般勇气卖~身葬父也是值得赞扬和敬佩的,不肯与人为妾为通房丫鬟也是有气节的,何况还是良家子……这么一想,这公子也忒过份了点儿。

投向那公子哥儿身上的眼神便有些不善。

那公子哥儿家中确是有钱有地,为人也是娇养着长大的,却并不像一般的纨绔那样蛮横无脑,眼见着店中的情势于己不利,倒也没有像一般纨绔那样非要争口气,强要将女子弄回家去。

这女人的确容色新鲜,媚~态天成,但强扭的瓜不甜,既然他使了银子人家也不乐意,那他还非要顶着旁人的怨愤非要买她不成?

这位倒也干脆,将手一拍,眉毛一挑,冷笑一声道:“既是小娘子不乐意那便算了,只是往后再做这样的事千万将话说明白了,免得叫人误解了去,平白惹场麻烦。”说着下巴一摆,“咱们走。”

竟然头也不回就这么……走!了!

咦?这剧本不对啊!

店里的人都有些蒙圈,接下来不应该是富家子仗势欺人,强抢民女,然后大家伙路遇不平,仗义相助……的吗?这么痛快就走了,那前头还追着闹什么?

看热闹的不嫌事多,只是人家不配合,众人“切”了一声,各回各位,各找各家去。

那女子也显然没想到对方会这么痛快地放手,面上怔了一怔,还颇有些回不过神来。

明殊拿筷子头在桌子上敲了敲,出声道:“姑娘,麻烦让让……”你袖子挡着我的菜了。

那女子怔怔地将手挪开一些,一抬头,正对上明殊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心头猛地一跳。

“嘿嘿,下头闹什么呢?”正此时,从楼上传过来一声精神气十足,还有些怪腔怪调的话。一个人拿竹签子剔着牙,晃晃悠悠地下了楼。

这声音有点耳熟啊!明殊抬起头来看,无涯无心贵喜三人皆是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就想往外头跑,能跑多远是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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