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嗝~”哪吒捂着鼓起的肚子，怨念的瞪了杨戬一眼，为什么这么好吃！要不是他吃什么都吃不胖，按杨戬这样养下去，肯定胖成一只猪了，真的是——过分！

“要再喝一碗汤吗？”杨戬拿起哪吒的碗筷，舀了勺汤，柔声询问到。

哪吒用力摇了摇头，实力拒绝到:“真的吃不下了，话说二哥，你真的不是在喂猪吗？嗝~。”

“嗯……应该差不多吧。”杨戬装作思考的样子，认真点了点头，顺手又往哪吒嘴里扔了颗葡萄，“不过猪可以喂胖，你就……唉……也不知道吃的饭都跑哪儿去了，愁人！”

“您要是看不惯，可以和猪去过日子，我没什么意见。”哪吒礼貌性的笑了笑，捡起帕子擦净嘴角，甩甩袖子，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小坏蛋，一天天脾气还挺大……”杨戬无奈的耸耸肩，苦笑着追了出去。

阴山秘境巫皇宫，天聿三人的尸体被安放在曾经主刑罚的监牢内，风啸麟特意带了一队人看守于此，哪吒脚步匆匆赶到，身后紧跟着的杨戬尴尬的站在后面，也不敢说话……

“少主，土钺和海升龙正在里面等着您。”风啸麟恭手一礼。

“多谢。”哪吒颔首一礼，径直走了进去，目光所至，土钺和海升龙隔了大老远站在内门两侧，谁也不理会谁，仿佛两个陌生人一般，着实令人感到诧异。

“土长老、海长老，晚辈向来是个急性子，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想必虎靖湫长老之死，二位也有所听闻，今晨，晚辈在兽神府邸发现了一些异样，似乎与二位长老有千丝万缕的牵连，迫不得已，只好请二位长老来此一叙，还请二位莫要见怪。”

“少主客气了，这是属下等人应该做的。”土钺谄媚的笑着，只是仔细看去，似乎又和印象中的土钺有些许不同，那双狭长的细眸，若有若无的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杀意。

“劳烦土长老先随我家二哥前往偏室避一避，本少主想和海长老单独聊聊。”

“这是自然，属下这就离开。”土钺笑着点了点头，侧目看了一眼海升龙，又和哪吒对视了一眼，默默跟在杨戬身后出了监牢。

“海长老，晚辈自来巫族至今，还未来及前往府上拜谒，如今你我却以此等方式相谈，实是晚辈的疏忽，只是到底人命关天，得罪之处，还请前辈海涵。”

“少主客气了，这是属下该做的。”海升龙肤色泛青，惨白的双唇毫无血色，这是海河之神一族的特征，海河之神天吴——八首八面，虎身，八足八尾，善吐烟雾，青黄色，杀人不见血，海河一族多善用毒，当年巫妖大战，是巫族的先锋军，因此死伤惨重，如今存活在世的族人不足二十，是巫族十二族系中人数最少得存在。

再加上这段时间海升龙足不出户，无论有事还是没事，哪吒都很少能见到他，就算海升龙出现，也只是默默站在一边听着，从不开口说话，哪吒刚开始还以为海升龙是个哑巴……

也正因如此，在天聿和空业海死后，哪吒怀疑遍了所有人，唯独漏了一个海升龙，之后的调查中一个个排除了时渊和秋弭等人，遣小念盯着水皓邪和炎正杉，而哪吒自己则时不时的跑去木晋玄府上借着聊天的借口或多或少的打探打探消息，海升龙——则成了一个被所有人都忽视的存在，直到此次金烈手下的两名侍卫被杀，哪吒这才从金烈口中听到了海升龙的名字。

“海长老，冒昧问一下，不知昨日傍晚至今晨，您在何处？可有随从相随？”

“回少主，属下近日身体不适，常有胸闷气短的症状，为免多事，自当日大火后，已经许久不曾出府了，昨日傍晚，属下的药正好用完，特意遣手下之人将啸麟请来诊治，啸麟重新开了一副药后，陪属下谈了会儿话解闷儿，直到临近夜半才离开，之后属下便安歇了。”

“那不知海长老今日何时起的榻呢？”哪吒双目微合，紧接着问到。

“因属下身体有恙，醒来时已临近正午，刚洗漱好，金烈就派人寻来，将属下带到了此处。”

“海长老看上去确有些疲惫，晚辈略精岐黄之道，不知能否替长老您诊治诊治？”

“自然，这是属下的荣幸。”海升龙毫无芥蒂的将手腕递给哪吒，神色如常。

从海升龙的态度上也确实让人看不出什么异样，哪吒顺势将手搭了上去，一切正如海升龙所言，风寒入体、头脑发涨，伴着四肢无力，的确提不起精神。哪吒十分“善解人意”的派人将海升龙送回了府中，还特意开了几副良药，亲自送去了海河之神的府上。

次日，哪吒命人将天聿三人的尸体抬到了自己的屋子，并单独请来土钺，二人商谈良久，直至傍晚才将人放了回去，接连数日，哪吒早上跑一趟土神的府邸，下午紧接着就去关怀一下海升龙，莫说旁人，就连杨戬都不知道哪吒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唉？你今天怎么没出去？”杨戬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诧异的看着正坐在桌上品茶的哪吒。

“出去？去哪儿？”哪吒眨巴着眼睛，疑惑的看向杨戬，耸耸肩。

“一般这个点儿，你不是应该已经去土钺府上了吗？”杨戬有些吃味的坐在哪吒身旁，细听去还带着几分哀怨，自从来到阴山秘境，他就被迫和哪吒分房睡了，孤寂的深夜，怀里空荡荡不说，这几天更是连人都见不到，他都快无聊成“望夫石”了。

“咳咳……二哥，你又吃的哪门子醋啊？”哪吒以手扶额，有时候他真想把杨戬的脑子撬开看看里面是不是灌满了白醋，那酸味儿，隔十万八千里都能闻到！

“如此凄美的月夜，可怜我只能一人对月独酌，醒来后也不能佳人做伴……”

“……你莫不是被临渊附体了？”哪吒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被杨戬“恶寒”的举动吓的话都说不利索了，“也没发烧啊，难不成脑子真的进醋了？”

“去去去，冤家，不对劲的是你好吗？天天神神秘秘的往外跑，还不让我跟着，你说——你又在打什么小算盘呢？老实交代！”

杨戬一把抓住哪吒搭在他额头上的小爪子，神情严肃的质问到，

“我啊——我打的是引蛇出洞的算盘！”哪吒顺势端起茶杯，轻勾起嘴角，眼中满满的狡黠，像只狐假虎威的小狐狸，让人心甘情愿的上当受骗。

杨戬轻轻擦去哪吒嘴角的茶渍，笑到:“你查到幕后黑手的身份了？”

“再等等，今天晚上就能见分晓了。”哪吒笑的一脸神秘，眼中却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杀意。

“那我可就等着晚上看好戏了。”杨戬剑眉轻挑，纵容的点了点头。

入夜，月明星稀，土钺府上已然陷入沉寂，唯有守夜的侍卫不时的从府中走过……

“你是来杀我的吧？这么迫不及待，是怕我将一切都告诉那个初来乍到的毛头小子吗？”

书房内，一盏暗灯随风轻闪，土钺不慌不忙的坐在桌案前，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他已经盯了我近半月时间，难道不是你告诉他的吗？虎靖湫已经死了，知道真相的，只剩你一人！”桌案对面，一道虚影在昏暗的灯光映衬下，透着几分刺骨的阴寒，杀意凝若实质……

土钺不屑的笑了笑，讽刺到:“左右你已经杀了天聿和空业海，还差我一个吗？说出去是死，不说出去也是死，我为什么不能拉着你一起呢？至少黄泉路上，还有个照应！”

“是他们自己蠢！被那小子牵着鼻子走，我若不杀了他们三个，死的就是我们两个！”虚影恨铁不成钢的低吼到，他的计划还未出手，就被哪吒突如其来的一招打的措手不及。

“天聿和空业海原本是不该死的，是哪吒——害死他们的是哪吒，虎靖湫那个蠢货，人家煽动几句他就全招了，天天跟在那个毛头小子后面各种讨好，他该死！事已至此，计划只能暂时搁浅，但知情者只能有一人活下去，所以——你必须死！”

哪吒身边有杨戬护着，他暂时动不得，为了以绝后患，土钺必须死——死无对证！

“不，你说错了，害死天聿和空业海的——是贪欲，如果不是你许诺他们自由，他们也不会被你牵着鼻子走，巫族被困在阴山秘境足足七万余年，长久的压抑，让每个人都无比渴望冲破封印走出去，像天聿和空业海那种有野心的人，更是不甘心永远被困在小小的阴山秘境里，而你，恰到好处的利用了每个人的野心。”

“你——不是土钺！”虚影似乎察觉到了异样，土钺向来都是利益至上，这种话，绝不是他能说出口的！虚影顾不得其他，转身就要逃走，只可惜……

“轰！”四道火墙冲天而起，虚影只后退不足半步，就已经被包裹其中，滚烫的三昧真火隐隐透着幽紫色的冷光，但凡触碰分毫，便会落得灰飞烟灭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