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之后一起出来散步，这事儿都快成为一种习惯了。

平常，苏十月会挽住顾城的胳膊，吱吱喳喳地说个不停。尽管花园里只有两大一小，可她们母女两就能够让整个花园都热闹起来。

今天苏十月却是一声不吭，怎么看都有问题。

顾城停下脚步，捏住苏十月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

顾城：“你到底怎么了？有事情就说出来，闷声不吭的，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

苏十月用力地想拉开他的手，一副快要哭的表情。

顾城的五指山却像是铁钳似的，紧紧地捏住她的下巴，她怎么也挣扎不开。

顾城：“说话！你要是再不说话，我就把这小东西丢到湖里去。”

苏十月不再挣扎，泪眼婆娑地看着他。质问的话几乎要脱口而出了，最后却话题一转。

苏十月：“顾城，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顾城：“什么？”

顾城的眉头皱了起来，他讨厌看到苏十月掉眼泪。他就不懂，女人为什么要动不动就掉眼泪？难道掉眼泪就能解决问题吗？

苏十月咬住嘴唇，沉默了一会儿，才闷闷地说

苏十月：“我想知道我姐姐是怎么死的！你能不能帮我查一查，那场车祸究竟是怎么回事？”

顾城：“你想为她报仇？”

苏十月：“我不知道。可我至少要知道真相。我来到青城，就是为了弄清楚是谁杀害我姐姐。这些日子以来，我差点要忘了自己的初衷。你能不能帮我？”

对顾城而言，这不过是芝麻绿豆一般的小事儿。事实上，他对整个事情的经过本来就很了解，压根不需要再调查。既然她想知道，他就给她一份调查报告好了。

顾城：“可以。”

苏十月：“我不要只是一个结果，我想知道过程。我想知道她到底跟谁扯上了关系，到底触犯了谁的利益，为什么那人要置她于死地。我要详细的，可以吗？”

苏十月不是不知道，如果顾城要糊弄她，那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她自己都不晓得，到底想干什么。

顾城：“可以。现在，把你的猫尿给老子收起来。”

说着，他粗鲁地给她擦眼泪。动作虽粗鲁，却并没有弄疼她，很是注意技巧。

苏十月推开他的手，自己把眼泪给擦了。

顾城：“你就为这事儿哭丧着一张脸？”

苏十月不敢告诉他真相，只能点头承认。

苏十月：“我今天看电视剧了，看到了相似的情节。女主角也是为了查明白姐姐的死因，从乡下跑到大城市里去。刚开始的时候，事情很顺利，她很快就得到真相。可是后来，越来越多的细节让她意识到，她得到的根本就不是真相！这背后，还藏着一个惊天大秘密！我就想，我姐姐的死，是不是也藏着很多的秘密？”

顾城：“如果是，你又能怎么样？”

苏十月被他问得一愣，然后摇摇头。

苏十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不能让姐姐死得不明不白。至于后面该怎么办，我还没想好。”

顾城：“我可以替你姐姐报仇。”

苏十月伸出手，紧紧地抱住他的腰。顾城，我还是可以相信你的，对不对？你不可能伤害我姐姐的，对不对？我们真的会一辈子过下去的，对不对？

没有人可以回答。

苏十月紧紧地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她突然觉得，青城这个地方对她来说真的太复杂了。她是一个简单到极点的人，她真的不适合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可是她已经来了，不仅来了，她还跟顾城结婚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她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行。只希望，不远处就是柳暗花明，继而一路阳光到尽头。

顾城揉着苏十月的头发，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顾城：“别哭了。逝者已矣，你怎么想怎么哭，也都是无补于事，你还有我，还有苏思念。”

他不说还好，他这么一提，苏十月的眼泪就真的绷不住了。

她原本也觉得，只要有顾城在，未来就算有再多的风雨，她也不用害怕！可如果顾城跟姐姐的死有关，她的未来还怎么可能跟他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