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凯这回倒是没有生气，只是伸出手来，拿起床头桌上的照片。那是苏半夏单人照，照片里的她正对着镜头眯起一只眼睛，显得调皮而灵动。

顾凯：“十月，我能理解你的感受。说实话，我也恨我自己，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她。但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确实爱她，也从来没想过要伤害她。恨不相逢未嫁时，这是我的无奈，也是我跟你姐姐共同的痛楚。若是可以，我愿意倾我所有，来换取一辈子跟她在一起的机会。”

顾凯的声音里充满了怀念和沉痛，就像一个失去挚爱的男人被愧疚折磨得痛苦不已。

苏十月差点儿就心软了。因为，她看到了顾凯眼角的湿润。他哭了。

很不巧，就在这个时候，手机响了。

是顾城。

顾凯倒也没有抢她的手机，似乎料定了她不会跟顾城实话实说。

苏十月抓着手机，去阳台接电话。

苏十月：“喂，你到了吗？”

顾城：“刚下飞机。”

苏十月：“哦。”

苏十月脑子乱糟糟的，一时间也不知道跟他说点什么。

顾城自然也发现她有些不对劲，语气略微着急地追问

顾城：“苏十月，你怎么了？”

苏十月：“没事儿，有点犯困。我刚想趴在收银台上眯一会儿，你就打电话来了。”

顾城：“你可以回家去休息。”

苏十月：“不要啦。你又不在家，我一个人也没意思。”

她的嗓音软糯糯的，这话就成了撒娇。

顾城听了很受用，想说几句好听的，可到底不习惯，最后只说

顾城：“我很快就回去。”

苏十月：“嗯。我等你。你在那边要好好照顾自己，工作虽然重要，但也别忘了好好吃饭。要是又把胃给折腾坏了，我可不管你了。”

顾城：“不会。”

苏十月：“那就最好。那我不跟你说了，我要去忙了。”

挂断

之后，苏十月抓着手机，呆呆地看着那张躺椅。姐姐爱看书，她是不是经常躺在这里看得津津有味？

顾凯：“这地方是你姐姐最喜欢的。尤其是冬日的午后，她靠在这里，腿上搭一张毛毯，手里拿本书，一看就是一个下午。”

苏十月轻易地就想象出那个画面来。姐姐慵懒地靠在椅子里静心阅读的样子就在眼前，似乎她伸手就能碰到。只是她伸出手了，却什么都没碰到，那不过是她的幻觉而已。

姐姐已经不在了。

苏十月用力地闭上眼睛，眼泪还是没忍住从眼角渗了出来。她胡乱地擦去，转过身去仇恨地瞪着顾凯。

苏十月：“你带我来这里，究竟想做什么？如果你只是想让我看看我姐生活过的地方，那现在我看完了，是不是可以走了？”

顾凯：“十月，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我跟你姐姐是真心相爱的，不存在谁逼迫谁的问题。”

苏十月冷笑，那双干净的眼眸跟着变得犀利起来。

苏十月：“你觉得我会相信吗？就算你们后来是真心相爱的，那也改变不了你一开始欺骗她的事实。你若是一开始就坦诚相对，我姐怎么可能跟你在一起？她要是没有跟你扯在一起，她就不会死！顾凯，是你害了她！不，是你杀了她！你是个杀人凶手！”

顾凯也不在乎她的指责，只是说

顾凯：“十月，这些是你的猜测，还是别人告诉你的？”

苏十月：“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姐姐是因为你才死的，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顾凯：“不，这很重要。如果这些是顾城告诉你的，那么我告诉你，你被骗了。”

苏十月将眼珠子瞪得滚圆，心脏一下子就悬了起来。

苏十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顾凯，你把话说清楚！”

顾凯：“我的意思是，杀死你姐的凶手是顾城，而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