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未说完，纪子玦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在诉说的期间，我将头转向车外，看着外面的风景，并没有看他，只是听他诉说着，听到他叹了一口气，我有些疑虑，便转头看他。

他擦去眼角的点点泪珠，害怕被我发现，我不记得这是他第几次哭了，应该是第三次吧。

第一次，是他将我带到黄泉，让我穿上了他准备的嫁衣的时候，第二次，是我们结婚的时候，我以前，很讨厌男人哭的，我觉得那样的男人，没有气概，现在才恍然大悟，男人的眼泪应该是憋了很久吧，就像是现在的纪子玦，她的泪水里，不知道包含了多少心酸和委屈。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得等到他平复了心情才问他“那你为什么要来找我？难道因为，我是蝶儿？”

他显得有些激动，立马拉住我的手“你不是蝶儿，你……你是菩提。”

“我是菩提？”我吓了一跳，立马拨开他的手“你胡说，我在梦里梦见的都是蝶儿，怎么可能是菩提。”

他轻笑一声，“这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作为阎王爷，我有幸参加一次蟠桃大会，这是我第二次参加蟠桃大会，在那次大会上，我再次看到了蝶儿和应晖，蝶儿已经怀上了孩子，他们过得很幸福，佛祖也去了，可是，我却没有看见菩提，作为佛子的得意弟子，菩提是一定会跟着去蟠桃大会的，可是我却没有看见她，太上老君是一个很好的神仙，他找我喝酒，和我说了很多以前的事，而这些事，就是发生在我身上的，我不知道的那些事，他和我说，菩提是佛祖最得意的弟子，很快也会成佛，可是佛祖却犯了一个大错误，就是忘了斩断菩提的七情六欲，让菩提有了情爱，我第一次遇到蝶儿的那一天，其实遇到的并不是真正的蝶儿，而是菩提，她和其他的小仙子打赌，输了，要愿赌服输，扮演一个其他的仙子，菩提就扮演了蝶儿，庆幸的是，蝶儿并不在这场游戏当中，蝶儿在远处看着我的那一刻我被她深似潭水的眼眸吸引了，而真正吸引我的人，是菩提，再后来，我一次次在原来的位置遇见的蝶儿，其实，都是菩提假扮，再后来，菩提假装和我相遇，用自己美丽的容颜和我说话，可是我却再也没有心动过，她知道我喜欢的只是蝶儿，她以为，我喜欢的是蝶儿的容貌，就一次次的假扮着蝶儿的样子和我相会，学着蝶儿的温柔，却忘记了，自己的热烈”

“后来呢？”我有些着急的问。

“后来……后来让所有人都误会了，菩提喜欢我的事，闹得人尽皆知，佛祖得知过后大怒，让她喝了忘情水，可是那忘情水却被她活活的吐了出来，应晖以为我偷偷的爱慕着蝶儿就愤怒的叫我绑上了十字架，严刑拷打，至于我为什么会有幸成了仙人，当上了阎王爷，也是菩提替我求的情，那天佛祖找天帝议事，菩提本想以自己的面貌进去求情，可是发现佛祖在此，害怕会被佛祖骂，就幻化成了蝶儿的样子，进去求情，可是没想到，却换来了天帝得大怒，天帝知道蝶儿和应晖的事情，现在又来为我求情，以为蝶儿是一个三心二意之人，生气地要将蝶儿贬下凡去，直到真正的蝶儿到来，菩提才承认这件事情，她恢复了自己原来的容貌，向佛祖求情，只要能够放了，我让她做什么都可以，佛祖贬她下凡历劫，她愿意，只是还是有一个要求，她希望能让我成仙，佛祖和天帝答应之后，她也便愿意答应了下凡去历劫，那时她来给我送吃食，是她最后一次来看我，我永远都看不见她转身之后留下的那一行清泪了”

后来的一个机遇，我知道她下凡之后，到了哪户人家，所以，我才会来找你。

“你是说我是菩提的转世？”

“不，你就是菩提。”

“什么意思？”

“你是你父母捡来的孩子，佛祖并没有让你转世，没有让你尝试轮回之苦”

我没有办法，想微笑却笑不出来“你的意思是说，你找我，仅仅因为，我是菩提，而你爱的，是菩提，却不是我对吧”

“不，你可以说我三心二意，但是我还是要说，菩提是你，王笑燚也是你，我爱菩提，是因为她深似潭水的眼眸，是她的热烈，我爱你，仅仅因为你是你，你所有的一切我都能接受”

他说的话是有些深奥的，我可能还不太懂，可是有一件事我是明白的，总的来说，他的意思就是说，他喜欢的是我，他爱的人是我，不管我是谁，他都会爱着我。

我终于知道，那天在黄泉里，我穿上他准备的嫁衣，他为什么会流泪，因为这套嫁衣，他准备好久，他最爱的菩提没能穿上，最后就穿在了我的身上，也许结婚的那一天，他是把我当成了菩提，那个他爱的，热烈的，笑容灿烂的菩提，值得庆幸的是，我就是那个菩提，这一点，从未改变。

世事无常，繁华落尽之后，他还在原地等着我，他有着一张俊秀的脸庞，而我，也有着一双深似潭水的眼眸，菩提不知道自己爱他爱的到底有多深，而他，曼华也不知道自己爱他爱的到底有多久，阑珊灯火，我们大概，还会一直这样走下去，待我历劫结束，我愿意一直陪着他，黄泉虽阴暗，可是有他在，我就不怕了。

我觉得我不应该现在立马就原谅他，所以我决定，在考察考察，看他的表现，回家之后再决定了，纪子玦也是泪流满面，他想对我说的话，也终于说了出来，他说等他回家之后，一定会用实际行动向我证明他是最爱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