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

“沈季风，你这是在赶我走，而且还是在我们结了婚，刚发生关系的第二天？”

沈季风的眼底有什么逐渐漆黑浓郁起来，如波涛暗涌，他盯着我，面不改色，风轻云淡的来了一句。

“那又怎样？”

我嘴唇哆嗦了两下，眼眶潮湿，我看着沈季风，声音颤抖。

“你知不知道，如果今天我走出了这个房间，就不会再回来。”

沈季风莫名的看了我一眼，又垂下眼睑，盖住了他眼底的情绪。很快，他又重新看向我，声音淡淡的。

“如你说的，别再回来了。”

我的身形剧烈的晃动了一下，后退了一步。

我脑子里一瞬间在整理很多思绪。

他已经醒过来了，或许不看见我的话就可能一辈子也记不起以前的事，那样对谁都好。

既然他忘了，所有人都已经不再计较，我又何必一个人待在过去。

昨晚的那一夜，就让我骗一次自己，当我欠他的，都还清了。

“好……沈季风，你说的。”

我缓缓勾起嘴角，突然破涕为笑。

沈季风的眼底有一丝诧异闪过。

我在他那样的目光中，捏紧了手里的离婚协议，一步一步后退，退回了房间。

轻嗒的一声，关上房门。

我一个人抵在门上，屏住呼吸，确认听不到客厅里一丁点的声音，我肩膀压抑不住的颤抖着，眼泪扑簌而下，那张离婚协议轻飘飘的落在了地板上。

我小声啜泣着，声音渐渐消了下去。然后我麻木的睁着眼睛，擦了一下眼泪，默不作声的去拿出行李箱。

收拾好我自己的东西，我拖着行李箱，从地上再次捡起那张离婚协议，推开门，来到了客厅。

沈季风还站在原来的位置，一动不动，像是僵住了一样。直至我从房间里出来，他才朝我看过来。

我掏出笔，当着他的面，在那张离婚协议上签了字。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在签字的时候，用余光感觉到他的身形猛然僵住。

等我签完字，再抬头看着他，他眼底依旧一片寒凉。

看来，真的是错觉。

我自嘲的勾了勾嘴角，冷冰冰的跟他说了一声。

“再见。”

然后我把那张离婚协议放在沙发上，拖着行李箱大步从他面前经过去开门。

下一秒，我的手腕猛然间被他扼住，他的力道大的几乎能捏碎我的腕骨。

我深吸一口气，强忍着疼痛转过脸，声音清冷。

“还有什么事吗，沈先生？”

沈季风捏我的力道又大了几分，他的眼神像腊月寒冬的北风一样凛冽。

他的声音低沉，用近乎咬牙切齿的语气跟我说。

“以后，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他绝情起来果真是另一个样子，我差点忘了，他已经不是以前的沈季风。

我的眼睛里珠光流转，突然笑了一下，我轻轻的开了口。

“如你所愿。”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让人惊异的话，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握着我手腕的力道一瞬间小了很多，我趁机甩开了他的桎梏。

不顾他愕然的眼神，我直接走出了沈家的大门。

不管你是哪个沈季风，我还是以前的那个何韶凡。

沈季风，我要感谢你。

给了我一次新生。

所以……

让我跟你，用我的方式，郑重告别。

我离开了沈家，回到何家。

我的父母见我收拾着行李箱回来，以为我要在家里住一段时间。他们的喜悦刚刚溢于言表，紧接着我说出一句让他们心寒的话。

“爸，妈，我跟沈季风离婚了。”

他们不禁噤了声，我接踵而至的话更加让他们猝不及防。

“我要去法国，马上就走，以后可能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