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看到这位修为高超的禁咒法师，如此情绪激动。乌利尔已经确认过了，所有进入凡尔赛宫的家臣，包括费尔南，埃德蒙，赫卡萨和阿尔贝这些高手，全部死于自-相-残-杀。而手法和残忍程度，无疑是红衣教主‘白’所为。

良久，阿尔弗雷德平静了下来，一言未发，转身走了。空旷的隧道里传来导盲棍哒哒哒的声音。

“没想到最后会是如此结果。”穆白遗憾的摇了摇头。原本以为走投无路的黑教廷，却仍旧在自己眼皮子地下，张狂的行凶杀人。

“我去找乌利尔，在没有确定丽莎就是红衣主教前，我会给她一个公正的判断。你们要一起来吗？”莎迦说道。

“不了，我和穆白还有事情要办。 ‘’莫凡摇了摇头。“穆白，你去联系阿莎蕊雅，先回欧洲学府，我随后就到。”莫凡说道。

“你要去哪？”穆白疑惑的看着莫凡。

“有些在意的事情，乌利尔说的对，有些事一次也许是巧合，但两次就值得注意了。”莫凡没有多说，挥手和穆白道别，化作一道黑影，消失了。

回到欧洲学府的穆白，紧急把阿莎蕊雅叫了过来。阿莎蕊雅并不知道凡尔赛宫的惨剧，惊讶的看着满脸愤怒和悲戚的穆白。

穆白简洁的讲述了大概经过。而说道一半，穆白又得到了一个糟的不能再糟的消息。通过对丽莎的检查，没有发现任何心灵系魔法的痕迹。

又过了一会，莫凡风尘仆仆的回来了。让穆白和阿莎蕊雅诧异的是，莫凡脸上，既然带着满足的笑意。

“难道你有什么新发现？”穆白急切的问道。

“的确有，我需要你们俩的协助。”莫凡冷静的说道。

对莫凡脾气太过了解的两人，紧张的对望一眼。

“莫凡，如果你想像上次救叶心夏那样劫法场的话，我劝你死了那条心。挑战圣城和帕特农神庙完全不是同一个等级。而且天使乌利尔就是目击证人，不会有人相信你的。”阿莎蕊雅说道。

“是啊，况且你我当时都在现场，虽然不愿相信，但铁证如山啊。”穆白告诉了莫凡检查结果，并不是精神控制。也就是说，这一切都是丽莎自己的意志所为。

“你们也太小瞧我了吧，我是那种会因为丽莎长得漂亮，就觉得她不会是红衣主教的人吗。”莫凡尴尬一笑。

“是。”阿莎蕊雅和穆白没有给莫凡任何面子，毫不犹豫的答道。

“那信任我让你们失望过吗。”莫凡收起笑容，严肃的问。

阿莎蕊雅看着莫凡坚定的目光，轻咬下唇，犹豫了起来。

“好，我就再无条件相信你一次。”最终，阿莎蕊雅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只有你两个还不够，还需要乌利尔和莎迦。”

“莎迦还有可能，乌利尔怎么也不会帮丽莎脱罪的。”穆白不可思议的看着自信心不知从何而来的莫凡。

“放心吧，他们会的。”莫凡信心满满的说道。

……

傍晚的卡萨城一如既往地平和。白天发生屠-杀的消息没有传出去一丝一毫。缓缓下降的夕阳，将整个城市染上一片金黄色。

卢浮宫铁塔下，街道上静悄悄，不见一个人影。安静的街区，只能听到老式电梯的吱呀声。良久，一个佝偻的影子，从电梯里出现。同时，随着街角的一盏路灯忽明忽暗的闪了一下，阴影中，莫凡走了出来。

“阿尔弗雷德阁下，您好啊。”莫凡礼貌的挥了挥手。

“哦，莫猎王这么晚了，有事发生吗？”阿尔弗雷德看着莫凡，有些惊讶。

“只是忽然想到了一些陈年旧事，可能和丽莎有关，所以特地来问问。”莫凡没有理会阿尔弗雷德惊讶的表情，继续说道，“几年前，我也遇到过和这次非常类似的事情，一个心地善良，温柔的连一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的女孩，却以为自己亲手杀死了另一个人。事后，同样的检测不到任何心灵系魔法的痕迹。如果不是最后证明了是一场阴谋，恐怕这个需要我一生去守护的女孩，就要蒙受不白之冤了。”

怒火在莫凡眼中燃烧，语气加重。“虽然当时事情解决了，可不使用心灵魔法，却可以让人拥有完全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的原因，一直是一个谜。这些年，我一直在探寻，到底是什么样的心灵魔法能逃过检测，不知不觉的影响人心呢？”

“以我多年经验来看，任何心灵系魔法都会留下痕迹，这是事实。”阿尔弗雷德微微一笑，笃定的说道。

“是啊，但如果不是人类的心灵魔法，而是别的什么东西。比如说，幽灵制造的的幻境？修为高强的幽灵，可以制造以假乱真的幻境，植入记忆甚至控制人类心神。”

“哈哈，莫猎王不愧是猎王，思路新奇啊。的确，对人类来说，幻境不过如同一场梦，用检测心灵法术的手段是发现不了的。不过你似乎忘了最重要的一点，幽灵幻境只能作用于睡着的人，也就是人意志最薄弱的时候。别说是意志强大的法师，即便是醒着的普通人，都很容易就可以识破幽灵的幻境。植入记忆也许勉强还做得到，但同时对一大群人发动幻境，甚至让他们互相残杀，即便是道行千年的幽灵，恐怕也是不可能的。”阿尔弗雷德被莫凡的猜测逗得笑了出来。

“是啊，幻境想要长时间控制意志力强大的法师的确不可能。可如果法师的意志早就被削弱，而不自知呢？”莫凡没有理会阿尔弗雷德的嘲笑，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推理世界里。

“难道你不觉得，卡萨城有一种东西太多了吗？到处是各式各样的香草池，甚至连前线哨站凡尔赛宫都有，驰名的香草酒，城中的花坛也都种满了帕特农香草。香草这种东西，偶尔使用，的确会让人很舒服，但长期依赖的话，人的意志力会被大幅削弱。这几年的帕特农香草全部掌握在伊之纱手中，并大量流入到了卡萨世族。即便是同为圣女的阿莎蕊雅，也要费一番功夫才能拿到一点。” 莫凡嘴角微微上扬。

“我今天又去卢浮宫的植物园转了一圈，不出意外的采到了这个。”莫凡从口袋里掏出一簇紫色的，和薰衣草很像的植物，“检测后，这种新型的品种，药效是原来的好几倍。” 莫凡自嘲的笑了笑，“想不到这个可以舒缓肌肉，放松神经的帕特农香草，却同时也是助纣为虐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