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羽衣只吸收了一小部分能量就沉寂了下来，但这毕竟是一个好的开始。莫凡还沉浸在等羽衣完全蜕变，然后给心夏一个惊喜的情绪当中，不过这个念头并没有持续太久，他马上意识到，现在完全不是在乎羽衣的时候。

“我的手机哪？你们谁借我电话用一下，我要给心夏打个电话。”莫凡有些慌张的说道。

“一醒来，不是急着找阿帕丝，就是找叶心夏。”阿莎蕊雅微微瞥了瞥嘴，有些嫉妒的说道。

阿帕丝则似乎才反应过来，忙将已经滑落的肩带提了提，像条小蛇一样，脱离了莫凡的怀抱，溜到了靠门的沙发上，脸上还留有刚刚挣扎的红晕。莫凡见了，也没多说什么，现在事多，等处理完了在好好和这条小蛇精探讨人生哲理。

莎迦倒是很平静，笑着说道：‘’你是想告诉叶心夏，伊之纱无视黑暗契约的事情吧，穆白已经和我们说过了。这你不需要担心，乌利尔已经亲自前往了帕特农，有他在，即便是伊之纱，也无法做出伤害叶心夏的举动。”

“而且根据我上次的调查，伊之纱正在宁月中，暂时并不在帕特农。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好慌张的。伊之纱如果想害现在的叶心夏，可能自己先就要遭殃。”阿莎蕊雅带着微微醋意的说道。

“好啦好啦，谢谢你们为我费心了。”莫凡尴尬的笑了笑。为了安抚阿莎蕊雅，还宠溺的拍了拍她的小脑袋。

“这乌利尔看不出来，和各大势力关系都很亲密啊，又是来卡萨世族当裁判，又是参与帕特农圣女竞选，感觉很忙碌啊。”莫凡为了缓解尴尬，转移了话题。“而且我和他完全没什么交情，他竟然愿意亲自去帕特农帮我。别看脑子有些呆，人是真不错。”

“大天使各司其职，乌利尔有他自己的考虑。”莎迦解释道。“而且他去帕特农也不全是因为叶心夏，这次泰坦元年非常古怪，作为卡昂世族原先的当家，保护帕特农本就是他的责任。”

“卡昂世族？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莫凡不免头大，这些欧洲的名字又绕口又难记，偏偏一个个世族又多如牛毛。

阿莎蕊雅却似乎像想起了什么事，显着不那么生莫凡的气了，调皮的笑了出来。“卡昂世族对你来说当然陌生，可图尔斯你可不陌生把，卡昂世族以对付泰坦闻名，图尔斯就是来自这个世族。”

莫凡恍然大悟，难怪乌利尔当初知道了自己的名字后，就一脸没好气的样子。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前不久为了给阿莎蕊雅出气，刚刚把图尔斯暴揍了一顿。

“那这么说我和卡昂世族结的梁子还不小啊，这乌利尔靠得住么。”莫凡有些担忧的说道。

“这你不用担心，你这次立了大功，不单抓到了红衣主教白，还阻止了一场浩劫。之前小小的不愉快应该不算什么。”莎迦说道。“而且天使心中都有自己的行为准则，不会为了区区私人恩怨而做出格的事情。”

“那可未必。”莫凡不以为然的小声嘀咕了一句，不过就他对乌利尔的了解，的确算是个可靠的人。

“你之前说这次泰坦元年古怪，有什么问题吗。难道这次进攻很猛烈？”莫凡追问道，毕竟现在心夏就是帕特农的圣女，泰坦元年做为希腊全国面临的重大事件，莫凡难免格外关心。

阿莎蕊雅摇了摇头：“不是猛烈不猛烈的问题，而是这次泰坦元年，根本就没按时出现。原本应该在去年就出现的泰坦元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消息。”

“那这不是好事吗，难不成你们盼着泰坦把帕特农踏平？”莫凡疑惑的问道。

“但星象一直没有恢复正常，泰坦元年必定会降临的。一定是出了什么情况，打乱了泰坦进攻的时间。”阿莎蕊雅担忧的说道。“算了，想这些也没用，毕竟除了做好准备，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莫凡也点了点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告诉我，别客气。”

“那是当然，你欠我的我可是都记着那。”阿莎蕊雅嫣然一笑。

“穆白人呢，我这次睡了多久啦？”莫凡仍旧有些头痛，晃了晃脑袋。

“你已经睡了三天了。穆白应该还在救治所救人把。虽然之前已经尽力对民众进行了疏散，但后来的大战是在太过激烈，仍旧造成了不少人员伤亡。”莎迦说道。

“那红衣主教白呢？有没有招供什么猛料？”莫凡问道。

“还在审问中，不过确如你所料，白的确是先接触了丽莎，控制丽莎杀掉自己的母亲，然后又和阿尔弗雷德狼狈为奸。如果不是你发现了他的阴谋，可能整个欧洲将会遭受无法弥补的劫难。”莎迦说道。

“那我立了大功，你们圣城有么有什么奖励啊。要不你给我点额外奖励也好啊。”莫凡嬉皮笑脸的对莎迦说道。

“奖励是没有，不过这次的功劳算在你头上了，名声应该还是有的。”莎迦说道。

莫凡哑然失笑，看来这圣城大天使都是铁公鸡，一毛不拔还精明，这就把自己打发了。

“丽莎想见你，你要见她么？”莎迦看莫凡一脸吃瘪的表情，马上转移话题。

“见，她人还好么？”

“恩，精神上有些不太稳定，不过正在恢复吧。我暂时安排她住在了原先的府邸里”莎迦回答道。

……

清晨的卡萨城，太阳还没升起，天空的星辰闪着微光。之前大战造成的破坏历历在目，原先整洁的城区已然不见，到处是残垣断壁和坑坑洼洼的街道。经过了一处救治所，里面传出一阵痛苦的哀嚎，墙角则整齐的排着一些白布包裹，莫凡不用看也知道是什么，快步走了过去，心情也随之变得沉重。

顺着莎迦给的地址，莫凡来到了目的地。是一座精致古典的别墅，虽然前厅和花园已布满了碎石瓦砾，肮脏不堪，但还是能勉强看得出原先的华贵美丽。别墅外，一队圣城裁教守卫着大门。出乎莫凡意料的是，尽管天色尚早，这里却已经聚集了很多人。怒气汹汹的民众拉着横幅，喊着抗议口号，正试图越过防守，冲入府邸。

莫凡看着这些民众，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些都是大战的受害者。对这些人来说来说，谁造成的这场浩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来承担他们失去亲人，失去财产的愤怒。

莫凡拿出莎迦给的字条，领头的裁教看了莫凡一眼，微微点头，就放行了。

别墅内部也没有了以往的光鲜，灰尘遍地，连灯也没点，昏暗无比。

“有人吗？丽莎，我来看你了。”莫凡叫了一声，摸索着向楼上走去。

过了很久，吱呀一声，一扇门微微开了一条缝隙。丽莎站在门后，警惕的向外望着，正好与走上楼的莫凡四目相对。

丽莎完全没有梳妆打扮，金色的头发失去了往日的光泽，乱蓬蓬的盘在头上，脸色愈加苍白。眼睛红红的，眼角带有泪痕，显然刚刚哭过。

莫凡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尴尬的打了声招呼，挠了挠头。

“我的父亲是你杀的？”丽莎冷冷的说道。

“是。”莫凡犹豫了下，虽然并不算是他一个人做的，但自己的确杀了阿尔弗雷德。

丽莎眼角不受控制的流下了泪水，晶莹的泪珠，在黑暗中格外显眼。

啪~丽莎狠狠的打了莫凡一巴掌。

莫凡并不意外，甚至也没有用魔法阻挡，任由这一巴掌狠狠的打了下来，脸上瞬间出现了五个清醒的指印。莫凡明白丽莎的痛苦，母亲，亲人被黑教廷残害，不仅什么都做不了，连向黑教廷报复的勇气都没有。因为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是自己最信任，最钦佩的父亲。如果说门外的那些受害者，还有发泄的出口的话，那么对于同样是受害者的丽莎来说，连这唯一宣泄情绪的条件都没有。

丽莎用拳头狠狠地捶打着莫凡的胸口，仿佛在发泄自己的不满。身子慢慢滑下，跪坐在了地上，放声大哭。莫凡看着娇小无助的丽莎，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良久，他轻轻拍了拍丽莎的肩膀，眼里闪着对黑教廷仇恨的火焰，握紧了拳头，转身离开了。

少女泪眼模糊的看着莫凡坚毅的背影，苍白的嘴唇颤抖，轻轻说出了两个字。“谢谢。”

也就在此时，太阳完全升起，金色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卡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