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远愣了一下，脸色狰狞起来，一把就把床头柜上的所有东西都扫落在地，气的声音发颤：“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白萝静静的欣赏他这副气急败坏的样子，托着腮，微微歪着头，“你不知道，这么激动做什么？”

“你要是不说的话，可就没机会说了。”她弯腰，捡起那把水果刀，刀锋映衬着她锋利眉眼，冰凉刺骨，“给你三秒钟的时间考虑。”

不等白远回话，她已经开始倒数：“三。”

白远惊恐道：“这里是医院，你别乱来！你把刀放下，不然我就报警了！”

白萝轻笑，“二。”

白远盯着她的眼睛，只在里面看见了浓浓的戾气，他明白了她的笑容只是在伪装，她想杀人，是真的想，并且敢！

白萝脸上笑意退却，低叹一声，“一。”

“真可惜。”她说完，刀子在手中打了个转儿，她握紧刀柄，刀尖就对着白远的心口刺去。

白远连忙往后躲，大叫：“我说！我说！”

白萝并没有立刻收回刀子，而是缓了力道，用刀背拍了拍白远的心口，吓得白远一个激灵，她弯唇，“别紧张，既然你听话了，我暂时不会要你的命。”

白远浑身都在轻微的发抖，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一个才十七岁的小姑娘吓成这样，更震惊于白萝刚才浑身发出的黑暗气息，那是真正的手上沾过血的人才有的危险气息，他这辈子只见过一次，是在一个叫做陈霂的男人身上看到的。

那都已经是很遥远的记忆了。

那一年，南悦刚生下了白萝不久，在别墅里调养，那个沉默安静的男人一身风尘，衣服上还有斑驳血迹，很明显是经历过什么危及性命的事。

他墨黑色的眼睛抬起来，如同鹰隼一般的锐利，眼里翻涌写狂风巨浪，仿佛随时会把他淹没。

白远对上这样一双眸子时，从心底最深处生出了一股恐惧。

自称陈霂的男人只问了他一句话：“阿悦在哪里？”

白远不知道他是谁，但是看着他的样子，莫名就觉得这个男人也许就是白萝的父亲，南悦放在心头珍重的那个男人，于是语气冷漠回答了一句话：“不知道。”

就因为这一句话，他被陈霂揍得只剩下半条命。

他一辈子也忘不了那时候陈霂的样子，沉默中爆发出的黑暗因子让人发颤，仿佛是地狱中沉沦已久的撒旦恶鬼。

白萝坐回椅子上，刀子就拿在手里把玩，微抬下颌，“说。”

白远缩到床角，尽量离她远一点，才声音沙哑的说：“南悦没有提过你的亲生父亲，我不知道你的父亲是谁，但是有一个人知道。”

他抬起眼睛，不敢直视白萝的样子，“李香。”

“啧。”白萝站起身，刀子被扔到地上，发出叮当一声脆响，她理了理自己的裙摆，动作优雅的仿佛是古时候的富家小姐，名门闺秀，“白远，我不会杀了你，从今天起，去给我妈妈守墓吧，把你欠她的，都还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