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夙今天难得的穿了身西装，虽然仍是死气沉沉的黑色，但是因为逆天美貌，即便是一脸的“鱼唇的凡人休想要靠近我"的欠揍样子，也有不少围观的少女怦然心动。

这两人搁一块儿，实在是太扎眼。

白萝先开口：“你们是来找麻烦的还是来砸场子的？”

即便知道他们可能真的就是来给她庆祝十八岁生日。白萝也并不高兴。

只要看见陆淹，她就会想起上一世在他手下欠的那些人命债，还有那支零破碎风雨飘摇的陈家。

只要看见南夙，她就会想起死去多年的南悦，连带着她受过的苦难，历历在目。

都不是什么愉快的记忆。

陆淹神色温和：“小萝，你不必如此针锋相对。”

南夙：“哥哥来给妹妹祝寿有什么问题吗？”

白萝呵的一声：“真不好意思，两位跟我是仇人，况且也没听说过谁家哥哥对妹妹喊打喊杀的。”

南夙表情更加阴郁了几分，干巴巴的：“那是因为我以前不知道……”

白萝盯着他和自己父亲有五分相像的脸，想着就是因为南青涯，南悦才没有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才颠沛流离多年，心里一瞬间竟然有一种把眼前这人碎尸万段的冲动。

她从来就不是什么慈悲良善之人。

她一向是宁可我负天下人，不要天下人负我。骨子里的暴戾因子，藏不住。

或许是在流萤待得太久，骨子里流的血，都是冷的。

她脸上的嘲讽神情几乎刚刚露出来，就听见一个淡漠而微沉的声音：“两位与我们立场不同，今日前来若是让上面知道了不好吧。”

话说的和缓，语气却是带着一种近乎嘲弄的寒凉。

陆淹神色微凝，“怎么说，小萝也曾经是上面很看好的人。”

“是看好的棋子吧。因为我是南悦的女儿。”白萝毫不留情面的揭穿，“只是十分抱歉，辜负厚望了呢。”

陆淹笑了笑，垂下了眼睫，一瞬间遮去了眼中所有情绪，让人不知他说的话是真心还是假意，“其实有时候我觉得

，我不该把你变成和我一样的人，有时候又觉得非常非常的寂寞。十九，我是真的觉得对不起你。”

白萝愣了一下，喉咙有点堵。

对待南夙，她可以不加掩饰的去恨去厌恶去责难，可是陆淹不行。

这个人给了她童年唯一的温暖和光芒，即便那些接近和温柔都别有目的，那也是救赎了白萝的太阳。

其实，陆淹有什么办法呢？成王败寇，你死我亡罢了。

陈家不垮，上面不会安心，陆家也不会繁荣依旧。

她沉默一会儿，抬头看着陆淹，轻声说：“可是对不起有什么用呢？你伤害我了不是吗。”

“终究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

……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各自为政，各自安好，在将来的每一场交锋里，全力以赴罢了。

两生两世的相伴都没有的缘分，强求不来，陆淹明白人不与天斗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