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后来，他真的遇见了一个这样的女孩子。

第一次看见白萝的样子，是在陆淹的手机上。

半大不大的小姑娘，穿着淡绿色的柔软长裙，五官精致的如画，神色却冰冷的刺骨。

他从没见过一个女孩子能有这样的表情。

明明嘴角有笑容，眼里却清冷的没有活气息。

陆淹说：“这是南悦的女儿。”

父亲和南悦的旧闻，南夙曾有耳闻。是以对南悦这个名字颇多记挂，是以难得的没有询问陆淹南悦是谁，只是问：“怎么？”

陆淹笑着说：“你看这个小姑娘，长得好看不好看？”

陆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有水光。

南夙不能理解他突然而来的情绪，只能淡淡道：“好看。”

陆淹就笑着说：“是吧？多漂亮的一个姑娘。”

他抬手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眼睛里空洞的没有一丝情绪。

南夙沉默的看着他一会儿，道：“你喜欢她吗？”

陆淹没有回答。

后来，南夙问过陆淹好几次这个问题，陆淹都没有回答。

他只到，陆淹不是不敢回答，只是怕出口的答案是那么果断决绝，让他进退两难。

都是一样的沦落人。

那些夜里，南夙冷冷的看着身边的浮生百态，纸醉金迷。

他见过人类最肮脏不堪的样子，却始终没能理解这个世界能被称之为美好的东西。

直到某一天。

陆淹说，你去见见她。

南夙一瞬间就知道了是谁。

那天密林星空下，少女的笑靥冰冷的仿佛千年冻雪。

他突然就觉得这个样子的人有几分似曾相识。

直到后来许久，他才想起，这是他小时候期待中的妹妹的样子。

那个唯一亲人的样子。

……

南夙点燃一支烟，垂下眼睫，慢慢的感受尼古丁滑进胃里所带来的刺激感。

那几个女孩子已经过了马路，正在拦车。

南夙驱车跟上了那辆的士。

夹杂着细雨的风，是凉的。

那个姑娘忽然回头看了他一眼，不易察觉的抿了抿唇，随即眼神又冷下去，淡淡地：跟着我干什么？

南夙看懂了她的唇语，但是假装没看到的样子，继续跟着。

女孩子们都上了车。

南夙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手腕是一种冷白的瓷玉颜色，带着几分淡而冷的寒气。

他打开车窗，烟味排了出去。

没多久，手机响了，传来她清冷的声音：“你神经病啊？”

南夙沉默一会儿，道：“我只是想看看你。”

顿了顿，“你可以假装没看到我吗。”

“……”

女孩子气的咬牙切齿：“……你妈的那辆超跑那么显眼让我不注意难道我是瞎了呀？！”

南夙承认错误：“下次会换一辆车。”

“……这是车的问题吗！”女孩子忍无可忍，“这不是第一次了吧？啊？知道的明白我是你妹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捉奸呢！”

南夙说：“你终于承认是我妹妹了。”

然后补充：“我很开心。”

白萝：“……开心你妹！有病！！”

南夙淡笑了一下，“给你买了杏仁蛋糕，要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