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炽没什么表情变化，意料之中的事。

“不必再尝试了，他们已经打算让04与流萤一起毁灭。”陈炽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一排排端正笔直的身影，一张张年轻坚毅的脸，声音沉着，却带了一丝苦涩，“让你们和我一起赴死，是我欠你们的。”

他是极少会流露情绪的人，更不是会自怨自艾的人，只是看着这些年轻人，他们都有父母在家中提心吊胆翘首以盼的等着他们平安归家，做这一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没退役之前不会娶妻，那是在祸害别人家姑娘，毕竟枪林弹雨里谁能保证自己能有命回去？所以这些年轻人，都还没有娶妻生子，都还是男儿最好的年华。

可是如今这一战，必死之局他不得不赴，这是陈家想要繁荣昌盛下去的代价。但是这些年轻人，他们为这个国家出生入死，赴汤蹈火，每天都将生死置之度外，而他们所效忠的国家，却要因为猜忌，将他们推向死亡。

呵，自古以来伴君如伴虎，这话说的真不假。

大牛站在最前面，闻言大声道：“头儿，要不是你，我早就死了，我大牛这条命是你的，如今你拿回去，有什么好欠的？”他咧嘴笑了笑，“何况我们又不是一定会死，妈的，只要还有一口气，我爬也要爬回去告诉那些孙子，我们04永远是不败的神话！”

他说的是出发之前在基地里那些上面派下来的人的冷嘲热讽，从前04在军中是如传说一般的存在，没人敢惹04里面的一群人间杀神，更别提还有陈四爷搁那儿摆着，人人见了04的人都绕道走。

这回可能是漏了点儿风声出去，那群人立刻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了，什么酸话都往外蹦，气的大牛他们差点没撸起袖子跟他们干一架。

那群人又确实是不敢和04的人打架，只能在一边说些酸话，让大牛郁闷了许久。

大牛这慷慨激昂的话出口，其他十几个人都是壮志满怀，纷纷道：“以前那么难的任务都挺过来了，这回我们也一定能回去！”

虽是这么说着，但谁都知道，流萤这个组织是有多棘手多凶残。

陈炽不是会说漂亮话的人，他只是道：“一个也不要少。”

十几个人一起响亮的应好。

……

若是我死了，好兄弟，你们带着我的尸骨回去，把我葬在我的家乡，但愿来生不再受这枪林弹雨之苦；

若是我死了，好兄弟，你们替我照顾我老夫老母，他们一生辛苦，却无人送终；

若是我死了，好兄弟，你们好好活下去，活的骄傲，铁血，永不言败，因为我们曾是04，曾是神话！

……

夜色深浓，月亮被云层遮住，星子暗沉，似乎一切都在预兆着这是个不详之夜。

陈炽看了一眼天上朦胧的月亮，摸了摸早已经没有流血的脖子，那里至今还是很痒，仿佛她的唇还贴在那里，她的牙齿还咬在那里。

……

他向身后挥手，“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