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萝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哽住了，咳嗽了好几声，牵动着身上的伤口又一阵抽痛，她抚着自己的胸口，瞪大眼睛，看着陈炽，好一会儿，才说：“四爷……你今天……”出门忘了吃药啊？

陈炽看着她，继续说：“你以后多去看看奶奶，上次我跟她说明你的意思后，她很伤心。”

白萝：“……”

TMD的你能不能一次把话说完？！

她深吸几口气，觉得肺腑都变得一片冰凉后，稳住了自己的情绪，忍不住笑了，“你看呐，我这个人最会趋利避害，所以一直躲着陈家，就怕陈家的对手把我给拖进去，结果到后来还欠了四爷一条命。”

陈炽冷冷的看着她，她这个笑，欢愉没有，讥讽不少。

白萝又道：“四爷能不能告诉我，陈奶奶为什么这么喜欢我？”

陈炽收回视线，道：“你母亲跟我们陈家有点渊源，曾经是奶奶很喜欢的一个小辈，你是她唯一的女儿，所以她想补偿你一些。”

母亲跟陈家有关系？

补偿？

白萝明白，陈炽言尽于此，再多的不会告诉她。可是她也清楚这事有内幕，陈炽不告诉她，她可以自己偷偷去查。

她绕开这个话题，“四爷见过我妈妈吗？”

陈炽抿唇，回想了一下。

他自幼是跟在陈老爷子身边长大的，很小的时候就被送进军队，很少能回老宅见奶奶和母亲，虽然常听奶奶提起那个姓南的女人，却也只见过她一面。

那还是他四岁的时候，新年夜，京城里不允许燃放烟火，所以孩童们都挥舞着大把大把的仙女棒你追我赶，笑闹不断。

几个世家的孩子聚在一起，玩的热闹非凡，连最大也最稳重的陈娴都跟着他们瞎胡闹，只有他一个人站在廊檐下，看天空浩然的明月。

那个女人就安静的站在他身后，问他：“怎么不和姐姐们一起去玩？”

他从小就不爱说话，性格也冷淡，对于不认识的人，他一向没有什么好脸色给人看，就没回答。

女人不介意，还笑了，他从来没有见过有人比她笑的还温柔，唇边的梨涡仿佛沾了蜜糖。她蹲下身，轻轻的摸了摸他的头发，笑弯了眼睛：“不要总这样皱着眉头，在还能无忧无虑的年纪就该肆意随心，等长大了，这样的日子就很少了。”

她说完，没等他答话，就袅袅婷婷的走了，背影笔直却单薄。

那是他第一次见那个姓南的女人，也是最后一次。

后来，奶奶说，她死了。

……

思绪回笼，陈炽道：“见过一次，印象不深。”

白萝就哦了一声，没话可说，也没力气说了。

她身上疼的厉害，刚才支撑着说了那么久的话，已经很累了，此刻只觉得一阵一阵的倦意袭来，让她昏昏欲睡。

她不记得入睡前跟陈炽又说了几句什么，陈炽似乎应了一声，她没听清，就又睡着了。

明明是在极度不安稳的环境里，这一觉，她却睡的十分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