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我悲天悯人吧？”白萝语带几分戏谑，“毕竟陆公子不用了的棋子，下场都挺悲惨。”

陆淹说：“我本会给她一个安稳的前途，是她自己有了非分之想。”

白萝来了点儿兴趣，正要按下挂断的手指移开，手机重新放回耳边：“说说看。什么非分之想？难不成是想要得到陆公子的真心？”

陆淹缄默不言，隔了一会儿，转开话题：“你要是想帮她，我不会插手。”

“突然想起来，要问你一件事情。”白萝眼神淡淡的看着车前方的道路，那里车流涌动，川流不息，马路永远是城市最繁华最热闹与喧嚣的地方。

“你说。”

白萝：“在无溪村，是你故意引我进山的吧。那天金小烟跑进了山，你知道我不会坐视不管，袖手旁观。”

陆淹轻声道：“你要知道，我永远是最了解你的人，你啊。”他似乎是轻轻叹息了一声，“心慈手软，不够狠心。”

白萝嘲讽道：“啊，那是我的优点，别用这么一副惋惜的语气说出来。你非得我变成和你一样的怪物你才满意是吧？”

“十九，别用这样夹枪带棒的语气跟我说话。”陆淹语声微沉，“你知道，我对你，纵容多于管教。”

隔了一世，再听这人温温和和仿佛溪水泠泠而过的声音唤十九，白萝整个人都僵硬了一瞬间。

是了，就是这个声音。

即便隔了一辈子，这个声音这个人，还是噩梦一样如影随形，她明明已经在忘记了一切，却还是会在梦里梦见这个男人。

跗骨之蛆一样，剜除不掉。

“你所谓的纵容。”白萝回过神，手指无意识的握紧了手机，“就是没把我彻底的变成一个怪物吧。陆淹，其实上辈子我就挺想问你的，你这样，为的是什么？”

“名利？权势？金钱？美人？以你陆公子如今的身价，就算脱离陆家，这些仍然是唾手可得的东西。我就不懂了，为什么你非要摧毁陈家才甘心，费尽心机，多年筹谋，最后得到了一切又如何？那样就能拯救你那颗已经千疮百孔没了感情的心么？”

这次陆淹沉默了很久，久到白萝都没了耐心听他的回答而准备挂电话时，他轻缓的有些缥缈的声音才透过冰冷的机械传来：“因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白萝一怔，手机啪嗒一声落在了车上，开车的常静回头看她一眼，眼神询问且担忧。

她不清楚白萝跟陆淹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也知道这时候白萝的心情不好，心绪起伏很大，心中有些担忧。

白萝愣怔了几秒钟，重新捡起手机，陆淹继续道：“十九，我没有退路的。自我这辈子出生开始，我就在筹谋，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当初南青涯能够顺利进入陈家，都是我出的力。”

“事到如今，我想你也猜到了吧。所以我并不想隐瞒你，十九，我的确对不起你欺骗了你利用了你，我不想为自己辩解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