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炽没说话，像在思索什么。

白萝想了想，觉得这样直白的确有点无情，人家又给她买戒指又给她买猫的，还救了她，而她转头就能用艾迪克拉斯之恋来跟人做交易，这样也太说不过去了。

她放在膝盖上的手指缓缓扣了两下，垂着眼睫认真的说：“我知道你们陈家要我嫁给你肯定有你们自己的理由，不可能就因为我救过你陈奶奶就那么喜欢我，你们陈家的水很深，我也不可能知道这个理由，所以我不问。”

“陈家的确能给我很多东西，即便是我现在正在努力争取的东西，对于你们来说也只是很小很小的事，你们能让我一步登天，但是我会错过沿途的风景。”她语气变的有点淡漠，有点凉薄，“我只是个小人物，不想牵扯进你们世家之间的争斗，这颗石头我拿给你，就当是你们之前帮我的报答，当然，那只猫本来也就是你买的，严格说起来，石头也不是我的。”

她从衣兜里将蓝宝石取出来，放到他面前的茶几上，那点蓝色澄澈的晃眼，像是一汪深沉温柔的海水。

她站起身，语声散漫：“四爷，以后我们可能没机会见面了，你，多保重。”

她想，多多少少，提醒他一些吧。

陈炽看着她窈窕婀娜的背影，她已经换了一件宽松的棉布长裙，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显得整个人很小，很纤细，让人觉得她本该是在温室中娇养的花。

可是她不是那些五颜六色却一触即碎的温室花朵。

似乎从认识开始，她就一直冷冷淡淡的，话语要么冷漠要么疏离要么客气，笑容虽美却太假，他知道那些不是她真心实意的笑意。

她只有偶尔跟小五说话时，才会展现出一点柔和和纵容，才会有一种明媚的朝气。他知道是为什么，因为她觉得小五是无害的，不会对她有什么威胁。

“你知道了什么？”他突然问。“你不是会害怕漩涡的人，只要对你有用，你不会这样固执的推拒。”

白萝一怔，随即一笑，“四爷高看我了。”

他眸子里的颜色浓郁的化不开，各种情绪纷繁交杂，最后尽皆变成一种锐利，如同刀锋，“你知道了什么？”

白萝没有回答。

陈炽也没有想听到她的回答，他站起身，慢慢道：“比如说，你预料到，陈家在不久之后的将来，会支离破碎，分崩离析？”

白萝一滞，猛的回身盯着她，她的眸子里写满惊愕，“你知道？！”

陈炽“呵”的一声笑了，偏头点了一支烟，他点烟的动作很流利，带着一种矜贵，不像是一个铁血峥峥的军人，反而像是这b城山水养出来的世家公子，好看的不像话。

烟雾袅袅间，白萝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见他低沉的声音：“这个很难猜么？”他语调漠然，“陈家风光的太久了，早已有人想要推翻，重新洗牌。届时谁做下一个陈家，就各凭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