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的东西，你应该不会抢吧？”

白萝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了，嘲讽的看着南烟，“南小姐，你是不是智商下线了？我妈妈是南家的嫡系，你只是旁支，放在古代，我是嫡出你是庶出，凭什么要我叫你姐姐？”

她是真的觉得南烟这个逻辑很好笑，“你的东西？陈炽什么时候是你的了？”

众人都没见过白萝这样咄咄相逼的模样，都有点怔愣，南烟握紧了拳头，努力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陈炽，你答应我哥哥的事，要反悔吗？”

陈娴一愣，立刻看向陈炽：“小四，她哥哥是谁，你答应了她哥哥什么？”

陈炽凉淡的垂下了眼睫。

……

记忆里，那是个燥热的夜晚，那个穿着黑色斗篷，只露出一双干净的像是婴儿一样眼睛的男人，像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天使，带着地底最深处的邪恶，带着天上最高处的干净，拔枪杀人时就跟台运作精密的仪器一样，毫不手软。

那个男人将抢口指向了他的眉心，他一声从未落到如此的下风，即便身上的伤口已经血肉模糊，却还是站的笔直。

他明白，就算背脊挺的再笔直，这多方联合起来的一次算计，一次围猎，是不会失手的，他也无法逃开。

其实在那个时候，南悦死亡的真相他已经明白的差不多，上面除掉陈家后要扶植的家族是谁他也大致猜到了，那从上一辈开始就已经撒开网的巨大阴谋，是必要陈家家破人亡，支离破碎。

那个男人却没有开枪，而是问了一句：“你想活着么？”

想的。

我想活着。

我在那冰凉漆黑的枪口之中看见了死神的微笑，看见了无尽的绝望，我想起那个固执又倔强的小姑娘，她曾祝我一路平安，我还未回去告诉她，我爱她。

我想要平安的活下去。

……

那大概是陈炽这一生唯一的一次，对别人服软。

流萤放下枪，眼睛比雪水还要干净清澈，仿佛从未沾染过任何的黑暗。

他轻声说：“本来我是不会放过你的，因为铲除你，是我一直以来的夙愿，铲除陈家，也是我父亲的夙愿，但是父亲已经死了，我妹妹却还活着。”

“你还记得三年前，你救过一个小姑娘么？她叫南烟，因为救命之恩，一直喜欢你，可是我们的家族不允许这样的感情，不允许和陈家的人有牵扯，她不能去找你。”

“我放过你，你好好的对待她，娶她，我便不会再让南家的杀手刺杀白萝，如果你不愿意，到时候上面，陈家的对手，我，一起发难，你根本没有回击的余地。”

流萤的声音和他的眼睛一样干净清澈，就像是流淌在夜里饿溪流，却冷彻人的肺腑。

“陈炽，你的选择呢？”

……

陈炽，你的选择呢？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无法保护我的家族，我的亲人，我所钟爱的姑娘。

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如此懦弱，如此的不堪一击。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娶另一个女人，才能保护她。

……

“好，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