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恬茵看见白萝，有点尴尬，讪讪的松开搀着陈炽的手，还跟他默默地拉开了点儿距离。

白萝笑了笑，没说话，侧身经过他们往前走，到陈炽身边时，她一顿，因为陈炽抓住了她的手腕，但是很快又放开。

白萝眼里带着笑，侧头看着他，“四爷，还有事儿跟我说？”

陈炽却没有看着她，他看着一脸怒气的陈玟，话是对白萝说的：“以后不要来陈家了。”

白萝脸上的笑意缓慢的以一种可见的速度褪去，直到面无表情，回到他们刚刚在白琪的生日宴会上的模样，冷冷的：“四爷这样，是否太过了？”

陈炽说：“这是我的忠告。”

白萝扯了扯唇角，最终一切表情都化成了一句疏淡的“好”。她看着陈炽，忽然觉得自己可能从来不认识这个男人，他们之间的一切经历像是走马灯一样在她眼前铺开。

是他把她从那场盛大的假面舞会上带走的样子；

是他专心开车时说“那就努力爬到山顶”的样子；

是他将那枚月长石戒指戴到她手指上的样子；

是他微微笑着说“好姑娘”时的样子；

是他低头蜻蜓点水一般吻她时的样子……

呵。那笑话一般的过往。

白萝抬头看着黑沉沉的天空，天上的星星很少，她觉得浑身发凉，凉的透骨。胸口已经被体温捂热的子弹似乎变成了锋利的匕首，要深深的扎进她心窝里。

她终究不是那些情路一旦坎坷就要死要活的小姑娘，她只是在这无尽的静默里，伸手扯下了脖子上挂着的红绳子，红绳子上面挂着铜质的打磨的光滑的子弹，在夜色里也闪闪发亮。

她将子弹放进他的手心里，手指触碰到他的手，很凉。

“这是四爷曾经送给我的。”她说，“既然要两清，所有的东西我都会还给四爷，戒指和手镯我会明天让人送回来，至于签约蓝鲸的事因为有了合同，我不能违约，算是我欠着四爷一个人情。”

她的喉咙蓦地哽咽，却还是接着说：“四爷，和蓝小姐结婚的时候，就不要给我发喜帖了。”

陈炽握着手心里还带着她体温的子弹，说了一声好。

白萝最后笑了笑，背影笔直纤细，一如既往的娉婷婀娜，缓慢离开。

篮恬茵却突然叫道：“白小姐！”

白萝停住脚步，没有回头。

篮恬茵看了面无表情的陈炽一眼，咬唇道：“白小姐，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陈炽拉住她的手，声音低沉而冷，“恬茵，跟你没关系，不用道歉。”

篮恬茵眼圈都红了，挣脱陈炽的手，几步跑到白萝跟前，郑重的鞠了一躬，“白萝，对不起。”

白萝看着她和自己五分相像的眉眼，在月色里精致的像是画下来一般，抿了抿唇想说什么，最后只是道：“四爷说的对，和你没关系。”

篮恬茵流下眼泪，“我听小五说，你之前都要跟陈炽谈婚论嫁了，要不是因为我，你现在才是陈炽的妻子，我是个第三者，是我不对，但是……我是真的爱他，白萝，你要是恨的话，恨我一个人就好，跟陈炽没有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