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到达陈家老宅，白萝看见那栋徽式建筑，蓦然觉得安心。

这是南悦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她总会觉得亲切。

孙琦这次回来是因为和丈夫吵架闹了矛盾，所以没敢回孙家住，也没敢让父母知道，所以是住在陈家的，陈奶奶喜欢她，也高兴她住着。

陈小五下车给白萝拉开车门，带她们边往里面走边吩咐下人把白萝的行李拿进去，陈小五道：“今天这么晚了，奶奶已经睡了，所以不用去见奶奶，你直接住下就好，哦，你的房间大姐已经收拾好了。”

白萝应了一声，抬头就看见门口挂着的六角宫灯，和白炽灯完全不同的橘黄的温暖的灯光幽幽散开，像是海岸的灯塔，无论船只航行再远，若要归岸，最先看见的还是它。

白萝跨过门槛，陈家的门槛很高，是古式的，寓意此是高门大户。

白萝忽然问：“小五，你见过我妈妈么？”

陈小五特别高兴白萝叫他小五，这表示四嫂没拿他当外人啊，是以回答的中气十足：“见过几次，南阿姨是很温柔的人，好像也很漂亮，不过小时候的事情也记不清了，我听奶奶说你跟南阿姨长得很像。”

孙琦不知道白萝跟陈家的关系，好奇问：“南阿姨？”

陈小五道：“绮姐你不记得了，你小时候经常来我们家玩儿啊，奶奶认的干女儿，你应该见过她，她是四嫂的妈妈。”

孙琦一愣，脚步微停，忽然道：“她是不是叫……南悦？”

陈小五挠挠头，“不记得了。”看着白萝，“四嫂，是不是叫南悦啊？”

白萝点头，看着孙琦，挑眉，“孙小姐很惊讶？”

孙琦很快掩饰住自己的失神，笑道：“没有，只是小五提起来，想起了一些小时候的事儿。”

白萝似笑非笑，“是么？我看孙小姐的样子，还以为你跟我妈妈认识。”

孙琦摇摇头，“陈家的内院我很少进去，奶奶有个干女儿我听说过，至于有没有见过我就不知道了。”

她没有说谎，她的确不记得有没有见过南悦这个人了……但是，她听过南悦这个名字，那一年，天上寒星稀疏，她到处找陈炽，找到他时想要吓吓他，就没有出声，结果就听到了那个名字，听到有人说：“南悦必须死。”

……

孙琦深吸了一口气，这些事已经如陈年旧账，在她心里积压了许久，再翻出来，已经斑驳不堪。

她没想到白萝会是南悦的女儿，如果是这样，陈奶奶为何这样看重白萝，陈炽为何这样看重白萝，就有解释了。

孙琦明白，他们是在愧疚。南悦已经死了，他们弥补不了她什么，所以要补偿白萝，这就是陈奶奶让陈炽娶白萝的原因吧？要是这样的话，是不是说，陈炽也是因为愧疚，才会对白萝别有不同？

她思绪飞转，脚程就慢了，陈小五和白萝已经甩开她许多，她连忙追了上去，让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