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钊心里有种很不妙的预感，压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小心翼翼地靠近了床榻，边走边温声细语地哄着，

沈流钊.：郁行，乖，你出来好不好，让我看看你好不好？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那团被子颤抖地更加剧烈了，

郁行：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他无助地哀嚎着，声音近乎于绝望，像是大雪天浑身是伤蜷缩在街角生怕被人发现的惊恐小兽。

郁行：你走……你走，我不想让你看见我这个样子……你快走啊！

他颤抖着手想要将纱帐外的玉枕砸出去，又怕万一伤害到沈流钊连忙缩了回去。也就在那一瞬间，沈流钊看见了刺目的血迹翻卷的皮肉。

他什么都不顾就要冲过去揭开纱帐，管家却连忙扯住了他的衣摆，小声哀求着，

宸王府管家：公子，不可以……他不能再受刺激了，您要顺着他，顺着他。

他颤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纸包递给了沈流钊，忍痛道，

宸王府管家：他说他不能再吃这害人的东西了，不然您看见一定会嫌弃他。从四天前开始就一直忍着，可是昨天今天，他受了刺激……

说到这里，他有些欲言又止，

宸王府管家：小的知道您不是那样的人，可是我们殿下他再也经受不住了，求您让着他，哪怕是一点点也行，小的求您了！现在，把这个给他服下，不然他熬不过的，熬不过就会死的啊求您了！

话未说完，便是哭的哽咽难以发声。

沈流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也不说，.这究竟是什么？

沈流钊被他们这些遮遮掩掩欲言又止，挠的心都要炸裂了。

他接过管家手里的纸包打开，看见里面的白色粉末脸色大变，而后闻了闻便是再也控制不住声音的怒吼，

沈流钊.：五石散，五石散！你竟然给他吃这种害人的东西！

他一把将管家扯了起来，眼里满是杀气，

沈流钊.：你这是害他还是救他？

五石散，在医药上有阵痛的效果，常人服之不仅能镇痛，还能缓解精神压力产生迷幻作用，可是食久成瘾，久服耗干气血枯瘦而亡。若是强行戒掉，本人要有强大的意志力抵抗毒瘾发作时的痛苦，那种折磨常人无法想象，很多人扛不过选择自尽。

想到他竟然给郁行吃这种东西，沈流钊就恨不得撕碎他。哪知他却苦涩道，

宸王府管家：您以为我想吗？当年您走后，殿下精神越来越差，经常夜不能寐，看着他日渐消瘦我们心急如焚。因为我们的疏忽，让府里进了奸细，他蛊惑了当时因思你精神薄弱溃不成军的殿下用了五石散。等我们发现的时候，他已经上瘾难以自拔。

每每想起此事，管家就自责欲死。

宸王府管家：这才是真正的杀人不眨眼啊！此瘾无药可解，国师大人只能给他开滋补身体的药分担五石散带来的伤害，其余的根本无能为力。因为你不在啊，他本来就生无可恋。

他叹了口气，擦了把脸上的泪水继续道，

宸王府管家：要是再没了药，我们只怕他精神一崩溃就不想活了。可是四天前，他就已经没有吃了，今天被您一刺激就又发作了……

沈流钊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个样子的，他丢开管家，浑身失力倒在了榻前，紧紧地抓住纱帐，那般用力仿若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的稻草，将头埋入掌间哭的难以自持。

沈流钊.：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郁行，可是你要相信我……我没有…….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沈流钊没有对不起郁行……没有……

郁行：你不要哭……不要……

躲在被子里的郁行用纱帐将手蒙住，碰了碰沈流钊的头小声道，

郁行：我知道……是我不对，是我爱喝醋，你出去好不好，我一会儿就好的，我不吃药，我……我

像是遭受不住身体的痛苦，他的声音又开始止不住的颤抖，有些暴躁急促地催促着沈流钊，

郁行：你快出去！出去！我不想让你看见我现在都样子！你出去啊！

沈流钊.：我不出去，你什么样子我不能见？不管发生什么我们一起面对！

在管家的惊呼声中，沈流钊一把扯下了纱帐，然而入目所见惊的他目眦欲裂，他踉跄后退了两步，却是下一刻就扑过去抱住那塌上之人便是撕心裂肺的惨嚎，

沈流钊.：这是谁做的啊啊啊！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啊啊我要杀了他啊啊郁行我的郁行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