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曦臣：我……我不是……我……

蓝曦臣连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话音刚落，失去了神智的温宁又拿着霸下朝他们砍来。

蓝曦臣立即拿出裂冰，与蓝忘机琴音相和同奏《安息》，想要平息霸下刀灵的怒气，然而并没有什么效果。

魏无羡连忙吹起了口哨，诡异的曲调从唇边流出，竟引着温宁拿着霸下一步步朝着聂明玦的棺木走去。

魏无羡他们立即跟上，想要将霸下刀灵同聂明玦的尸体封印在一起。眼看着温宁已经将刀放入了棺木中，哪知这时候，外面却传来了聂怀桑的呼叫声。

众人冲出，只见聂怀桑躺在地上捂着自己鲜血淋漓的腿，看着前面持剑的苏涉惊恐的大叫，

聂怀桑.：苏涉，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苏涉你为什么要杀我？

“苏涉你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要杀我～”

这句话响在寂静空旷的观音庙里，似乎被放大了无数倍。原本已经入棺了的霸下突然飞起，直接将苏涉穿胸而过。

看着胸口的刀尖，苏涉还来不及发声就倒在了地上。只睁着一双慢慢涣散的眼，看着从昏迷中听见响动转醒的金光瑶，

苏涉：宗主……我不能再……不能再效忠你了……

话未说完，便绝了气息。

金光瑶：悯善！

金光瑶愣了好一会儿，喉间发出孤兽一般的悲鸣朝着苏涉的尸体扑过去。蓝曦臣连忙拉住了他，避开他的伤口将他紧紧抱住。

蓝曦臣：阿瑶！别过去！

金光瑶：你走开！

金光瑶用另一只完好的手将他推开，倚在柱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苍白的脸上满是冷汗，可以看出来很痛苦。他也不说话，只用一种似笑非笑地眼神看着蓝曦臣。

蓝曦臣：我给你上药。

蓝曦臣不敢直视他的目光，掩住心里的疼痛将药瓶捡起来，边上药，边几乎是哀求道，

蓝曦臣：不要再做什么了，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我……

金光瑶：你要杀了我对吗？

金光瑶精致的一张脸惨青如鬼，听见蓝曦臣的话直接笑出了声，

金光瑶：我告诉你，输了又如何？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善罢甘休！

他满目悲凉地看着接过江澄手中陈情，和蓝忘机一起重新将霸下引入棺中的魏无羡道，

金光瑶：含光君苦守这么多年，到底是修成正果了。而我……

他的声音小了下去，几乎难以听清，

金光瑶：终究是镜花水月一场。

蓝曦臣：阿瑶，你说什么？

听见他的话，金光瑶蓦地变得很恼怒，

金光瑶：我说，怪我自己狠的不彻底！当日在金麟台，我就应该关起门来用大殿上的各种机关将你们耗到失去灵力的时候，再斩杀殆尽！也不会把我自己害到如此田地了！你们都该死！都该死！

蓝曦臣：你住口！

蓝曦臣没有想到时至今日他还冥顽不灵，怒气之下失去了理智，直接拔出朔月架在了他的颈边。

他喘着粗气，猩红的眼里满是泪水，看着金光瑶，一字一句艰难从牙缝里挤出，

蓝曦臣：别在说了，别再说了！不然我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

金光瑶：杀啊！我知道你想杀我！

金光瑶用完好的右手一把抓住了朔月冰冷的剑锋，任鲜血滚落毫无所觉。

金光瑶：蓝曦臣啊蓝曦臣，我这一生撒谎无数害人无数，如你所说，天下的坏事我什么没有做过？

他眼中泪水再一次决堤，因为伤口疼痛，一字一句都带了颤音和喘息，似乎用尽了生的力气。手似乎也麻木，狠狠地握着朔月，似乎身体越痛，心上的痛感就会轻了。

金光瑶：可是，我有想过害你吗？云深不知处被烧，你带着藏书逃亡谁救的你？云深不知处重建，谁帮的你？姑苏蓝氏一有事，谁第一个到？可是，你却和聂明玦一样容不下我！……罢了罢了！

他轻叹了口气，向后倒去，松开了朔月的剑锋。

他松手了，蓝曦臣也松了口气。正欲将剑收回，却不防金光瑶却突然伸手推开他，夺过朔月毫不犹豫地刎上了自己的脖颈。

飞溅的血色里，映照的是蓝曦臣惊惶的眉眼。

金光瑶：我金光瑶，纵横修真界十几年……死，也要死的有尊严。

他躺在地上，看着殿外的破晓晨光，意识渐渐坠入了混沌。

一片迷雾里，最初在云梦遇见的那个蓝曦臣，带着些许狼狈，笑着对他伸出了手。然而金光瑶，却狠心地转身离去。

金光瑶：只是蓝曦臣，我与你生生世世都不要再遇了……

你我之间，也许从一相遇，就是错误的开始。繁花盛开与君遇，繁花落尽辞君去。生生世世，生死不复。

.

魏无羡他们封印好刀灵出来的时候，只看见蓝曦臣抱着浑身是血无声无息的金光瑶坐在地上，他睁着无神的双眼，似乎在喃喃着什么。

那般绝望哀伤，与当初失去魏无羡的蓝忘机别无二至。

魏无羡：蓝湛……

魏无羡想要开口让蓝忘机过去安慰自己的兄长，可是眼前一黑，竟然倒在了地上。

耳边是谁绝望的嘶嚎，他渐渐听不清，恍惚中，又有古老梵音悠悠响起。

“魂兮归来～哀我何悲～”

“念我君子～千年不悔～”

第二卷.完

下一卷.九天离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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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这里我改了哈，始终舍不得让阿瑶死曦臣锅锅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