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这个地方，四季都是多雨的。再加上凛冽的风，飘摇的马灯，将这个夜衬的难免有些凄惶。

蓝曦臣坐在马车里，神色冷漠地看着对面端着粥碗打算喂他的金光瑶。

蓝曦臣：你究竟要做什么？

一开口，颤抖沙哑的声音终究是泄露了他的心绪。他一把抓住金光瑶的手腕，虽然失了灵力，但力道却大的似乎要捏碎他的骨头。

蓝曦臣：告诉我，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前几日，蓝忘机和魏无羡刚走，蓝曦臣就接到了兰陵金氏传书，说是金光瑶夜猎受了重伤。当即，他就御剑赶往金麟台，将魏无羡和蓝忘机的叮嘱抛在了脑后。

可是没有想到，这竟然是一场骗局。

蓝曦臣：我不知道你是如何让我失去灵力的，但我知道回头是岸，适可而止金宗主！

金光瑶：金宗主……金宗主……

金光瑶将这几个字反反复复咀嚼了好几遍，突然低低笑了起来。

金光瑶：我只是让二哥跟我去一个地方而已，并未打算伤二哥性命，可是二哥……

他摇了摇头，一脸失望与委屈，

金光瑶：就因为这点小事，二哥竟然连阿瑶也不愿意再叫了。

蓝曦臣：小事？

他这轻飘飘一句话，让蓝曦臣震惊不已，用一种仿佛从未认识过他的眼神看着他，

蓝曦臣：你用计诓骗我是小事，那么让苏涉将那些失去灵力的家主和弟子留在走尸傀儡环绕的乱葬岗也是小事吗？

金光瑶：难道不是吗？他们难道不该死吗？

像是求知欲很强的小孩，金光瑶满脸纯真地看着蓝曦臣。

金光瑶：这些年，我为修真界做了多少啊？花大量资金修瞭望台，赈济落魄宗门，平衡各方势力……可他们是怎么对我的呢？阳奉阴违口是心非，当着我的面恭恭敬敬叫我仙督，背着我的面一脸不屑骂我娼妓之子。这些二哥也是知道的吧？那么二哥你说说，他们是不是很该死？当然……

他莞尔一笑，将粥喂到了蓝曦臣唇边

金光瑶：放心吧二哥，蓝老先生他们不会有事儿的。含光君不是去了吗？不过……

他瘪了瘪嘴，十分无辜，

金光瑶：要是含光君只顾着夷陵老祖，不管蓝老先生他们的话……但是，我觉得这不可能，含光君在大义面前，从来都是明辨是非的，肯定不会和夷陵老祖一起同流合污。

蓝曦臣眼眶泛红，似乎是在用尽全力抑制住自己的情绪，他一字一句道，

蓝曦臣：你明知道忘机他对魏公子……你逼他做选择，金宗主，你良心不会痛吗？

金光瑶：良心？良心是什么？

金光瑶笑意盈盈的脸冷了下去，

金光瑶：二哥同我在一起这么久了，我有没有良心，二哥会不知道吗？

蓝曦臣：知道？我要如何知道？

蓝曦臣靠着车壁，疲惫不堪地闭上了眼睛。

蓝曦臣：行路难，不在山不在水，而在于人心难测。世间万物虽有规律，但唯有人心最难以把握，无迹可寻的。你说，我要怎么知道？

金光瑶：……那便随二哥吧！

沉默良久，金光瑶吩咐马车停下，也不管倾盆大雨直接下了车。

马车笼罩在一片死寂中，而死寂的还有蓝曦臣渐渐冷却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