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涉：宗主，您真的不让属下跟着您去吗？

云深不知处的半山腰，苏涉一脸担忧地看着金光瑶。

苏涉：泽芜君当年送您云深不知处的通关玉令，许您随意进出云深不知处的特权。可是他现在突然改了禁制，不是明摆着在怀疑您吗？要是您一人进去，万一……

金光瑶：他还能杀了我不成？

金光瑶打断了他的话，突然低低笑了起来。只是脸色苍白，眼角带着彻夜难眠留下的乌青，青天白日却感觉如鬼魅一般让人脊背发寒。

秦愫已经下葬，可是金光瑶却越来越失常了。

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苏涉心里隐隐不安，却不敢反对金光瑶的决定，只能道

苏涉：属下就带人守在这里，要是，要是……

泽芜君对您动了杀机。

可是这句话，苏涉不敢说。那晚在金麟台，蓝曦臣竟然一声不响地离开了，如今再说这些，无异于是在金光瑶已经伤痕累累的心上再插一刀。

苏涉：有什么事情，宗主一定要记得第一时间放信号。

金光瑶：放心吧悯善。

金光瑶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朝着云深不知处山门走去。

心里却在想，倘若蓝曦臣真要杀自己，云深不知处的禁制又岂是轻易可破的？

可悲的是，自己尽管知道有去无回，还是忍不住要来试探一下，所求的不过是一个让自己心死的答案罢了。

其实答案已经如悯善所说，很明确了。可是自己终究还是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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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弟子将金光瑶引到寒室的时候，蓝曦臣正坐在案前煮茶，氤氲雾气让他温润的眉眼看起来有些梦幻。

金光瑶却站在门口，迟迟没有进去。

他没有说话，而蓝曦臣也保持着沉默，直到火候到了将茶水倒入茶盏里，他才抬头道，

蓝曦臣：阿瑶来了，为什么不进来呢？

二哥既知我来了，不也一样保持着沉默吗？金光瑶心道。苦涩从心里一直蔓延到了舌尖，却还是强撑着笑道，

金光瑶：二哥煮茶的样子，还是一如既往地如画般好看，阿瑶只是一时看呆了而已。

他走过来坐在了蓝曦臣对面，看着茶香四溢的茶杯问，

金光瑶：二哥今日煮的什么茶，闻起来竟有种苦涩的味道。

蓝曦臣：只是一点龙胆而已，清心去火，平心静气。

蓝曦臣淡淡的声音听不出别的情绪，他素手轻抬，放了一盏在金光瑶面前。

蓝曦臣：有时候虚火上浮，便头晕眼花分不清是真是假，是非黑白了。

金光瑶伸手拿茶杯的手一僵，旋即若无其事地问，

金光瑶：那在二哥看来，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什么是黑什么又是白呢？

蓝曦臣：是非黑白，在于心之所向。

蓝曦臣回答，可是袖中的手却紧握着，青筋毕露。

蓝曦臣：但，心有偏颇，事实为证。

金光瑶：那也要看这世间有没有公理，毕竟眼瞎之人何其多？

茶杯放到了唇边，金光瑶却犹豫了。将它放在了桌上后，又将袖中玉令拿出，而后转身离开。

金光瑶：二哥改了禁制，这玉令也可以归还了。

既已陌路，又何必留着这无用之物？既然不信，又何必再纠缠？从始至终都是自己妄念罢了，而那晚醉酒所说的心悦，也不过是醉话，岂能当真？

金光瑶：二哥要是得到忘机的下落，还请告知。莫要一错再错。

蓝曦臣没有回答他，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见，才伸手拿过桌上的玉令。一滴清泪无声落下。

蓝曦臣：你当真……

不回头了吗？

阿瑶，怎么会……我们怎么会走到如今这种地步……

一直躲在屏风后面的蓝忘机和魏无羡对视了一眼，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寒室。

这种时候，安慰苍白且多余。因为谁都没有办法设身处地。

走在外面的林荫道上，魏无羡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魏无羡：蓝湛，以前我修鬼道的时候，你有哭过的对吗？我在云梦的时候有遇见过泽芜君，他说莫要因自己的任性伤了在乎自己的人，是你对不对？你那时候看着我那样，肯定难受死了。

蓝忘机—：魏婴。

蓝忘机没有回答，却突然道

蓝忘机—：我至今还不明白，你当年为何弃了剑道改修他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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