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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希望=绝望

向死而生的亚人 呜啦呜啦耶 5013 2019-10-05 16:32

  

“明夕!你看我抓了个什么?”

“哇!姚拢,你哪抓的只蝴蝶啊,翅膀光彩夺目的,好大只,好可爱,可以给我摸摸吗?”

“这是我捕给我蜘蛛的晚餐,给你摸摸万一它飞了怎么办?”

“这......你不是有面包虫吗?蜘蛛应该是不吃蝴蝶的,况且你的蜘蛛还是住地穴的。”

“你懂什么,不试试怎么知道?人们都喜欢尝新鲜,何况蜘蛛?”

“别这样,你看蝴蝶这么可怜,扑腾着翅膀......它在挣扎,它想活着,放了它吧。”

“你好啰嗦,我可是费了很大劲才把它捉到,它还弄了我一手的鳞粉的,说放就放?”

“不要这样,你想想,如果你是这只蝴蝶,被送去死亡,你难道不怕不想活着吗?”

“不要再拿你那套设身处地的理论来念我了,这次我就要看它是如何被吃掉的!”

———

很小的时候,我就明白了,生为世间的一条生命,只要有活着,就必定会体验死亡,而且死亡它一定会在某个时间,或到来在我身上,或到来在我身边。

那只蝴蝶,终究还是葬身在了蛛口之下,一方献出生命,一方只为填饱肚子。

姚拢是我的青梅竹马,长大后再跟他提及此事时,我很后悔我没完全制止他,他也很后悔当时没有放了它。

因为那样漂亮的大蝴蝶,我再也没看到过它的踪迹。

回忆我十六年的成长经历,我第一次询问自己:‘我是谁?’的问题。

我并不了解我自己,天天忙于学业,大部分时间被作业给占用,以至于每当有人问我有什么爱好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但有一幕的记忆,却让我映像深刻。

我可以蹲下身去,看一只虫子到处爬,就跟着看,能够看一天。

即便只是我们生活中被称之为食物的,一条鱼、一只鸡、一头猪、一块蚕蛹,一只无害的小虫子,我都喜欢看到它们活生生的样子,看它们蹦跳,看它们挥舞翅膀,看它们一次次鲜活的呼吸......

或许是因为生活在城市之中,随着时间迁移,小时候望得到的飞鸟,看得到的蛛网,抓得住的小虫,在长大之后渐渐消失了踪迹,寻觅不到,我才会有如此的想法吧。

害怕将来再也见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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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她在把我抱起来后就没了声响,驾驶着装甲带我离开了那房间,不知要带我去向哪里。

金属大门自动向两侧拉开,很难想象,十分钟前我还在铆足力气,艰难的想要靠近这里,从这里逃出去。

她说要带我参观收容所,却在出门的一瞬,将一切都展现在了我眼前。

这是一座称不上富丽堂皇,但也绝不简陋的建筑,更好的概括应该是让人震撼。

迈出门栏,踏上的是一长廊,黑色为基调的地面上,不是让人无法理解存在意义的黄线红线,就是凹进去的轨道组成的数排轨道网。

长廊一边,摄像头的布局充斥了每个视角,一间间与我并排的金属门,外侧面不同于里侧,每道门的表面都布满了堪比计算机般复杂的槽口和键钮。其往左右分布开来数十间,看得出来,我刚才所处在的房间有不少。

可另一边看去,却是一大片空旷的圆形深穴,整个建筑宛如在内部构成了天坑巨洞般,横向展开来顶端有数十米,底端更是过了百米,画出了副金字塔般的图像。

顺着深穴向下看去,可以看到数个楼层间来来往往自动运转的机械,像是在搬运,又像是在建设。底端则是一广场般的平地,而中央的圆心处,诡异的摆了一副画作。

望向上方却是一座倒过来的菱形建筑,悬空的固定在顶层的中央,其尾端链接了数根钢筋,直接牵到了底层。

自己似乎是处在建筑的中央,一上一下望去,八十层的高度落差,却与走廊之间没有任何护栏保护,只有向建筑圆心延伸出的另三条长道,和一上一下的电梯。

而我处在的楼层似乎十分的特殊,没有劳作的机械,没有来往的人们,只有少许巡逻似的机械士兵,样貌和女人所驾驶的装甲十分相似,只是头部少了玻璃罩,多了个亮了灯的铁块,右手上还装备了我不曾见过的枪械。

很难想象那实验室般房间的外面是这番样貌,无处不透露着金钱和科技堆积出来的感觉,我就像只被关在这漫无目的的小蚂蚁,即便在蚁穴中都渺小的不值分毫。

在这长廊上,她的步子迈得颠簸焦急,我不知道这是带我去往何方,空气的味道变得冰凉而又干燥,让我有些想吐,却又什么都吐不出来。

我思索过女人话语中的真假,但在事实面前,我不得不承认,她是来帮我的,我也无法认为她说的不是真话。

如果说眼前的这一切就是‘收容所’,这样大的组织,对待我这样小的蚂蚁,需要撒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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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少量的镇定剂似乎持续不了多长的时间?还是亚人体质特殊?或者说女人她那几次扎得我痛的针起了效果?总之,很快我就有了点能动起来的力气。

自看完了影像后,那败雾吞噬他人的场景,就一直在我脑海里打转,耿耿于怀。

我摸了摸眼角,确认了刚才那一切不是我看到的高科技投影画面后,便发起了呆。

一次两次死亡的感觉我不想再去回想,再多的不可能我也只能去相信,长久的宁静让我完全冷静了下来,有时间思考她说的话。

虽然回答了我大部分的疑问,却不是回答了全部,有个问题,我迫切需要她的解答。

经历了那场灾难的,可不仅仅是我还有我的家人、朋友们、那些熟知的面孔。

父母在爆炸的一瞬间,就骤然消失在我的眼前,宛如人间蒸发了般。我应该相信他们都不可能活着的了,处在那样的爆炸中央,看那废墟里的白骨就知道。

但我还是想得到确凿的答案,从唯一可能知情的人口中得知,我想知道他们终究是死了?残忍的化为一堆白骨?还是另有奇迹?还是和我一样,成为了亚人?

也就是说,我爱着的那些人,爱我的那些人,我还能再见到他们吗?我不想就此,变得孤身一人。

我敲打了女人她那装甲的铁壳,试图引起她的注意,可总是弄不出多大声响。

最终我还是狠下心来,用指甲用力一划,发出尖锐的声响,苦了我耳朵的,总算是成功唤到了她,正当我开口,却发现自己忘了她的名字。

“嘿......嘿!”果然过多的嘶吼会对喉咙有极大的损伤,自己的声音此刻变得十分沙哑,像是上了火说话说不出的感觉,让我不禁担心女人她听不听得见。

但很快我便打消了这顾虑。

她似乎是十分不悦的啧了一声后,才答复了我:“我不是嘿,我有名字,夏洛特·冉·度兰奥斯!需要我在做次自我介绍吗?”

“你名字太长了。”我抱怨道。

“太长了不好记?我这个还算长?那你是不知道上太空第一人加加林的全名有多长......抱歉跑远了,要不,就叫我小冉吧,别看我一头银发,可我才20整哦,更希望你能叫我姐姐!或者你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吧,我只希望,接下来的日子里,你能一直用个称呼来叫我。”

“那小冉姐姐......”

“哎!这声姐姐可叫得真好听,你以后就得这么叫我哦!嗯,我知道,你想知道我们这是去哪?对吗?”

“不对。”我连忙打断了她的话语,生怕晚了就没机会说出来了。“我是想知道,我的父母,还有姚拢,我的那些朋友们,待我很好的邻居、薄姨、蒋伯伯,会耕田的奶奶们,打太极的爷爷,那些住在我身边所有的人们!我想知道,他们......是否有幸存下来?”

“幸存?”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忽然间站立在了原地,“落明夕,我认为在此时此刻,你不应该关心这个问题。或许你还不知道你现在的处境,亚人已经跳出了人类范畴,自第一个亚人诞生的十几年来,世界上就没有一处的法律愿意保护亚人,甚至更愿意隐瞒亚人的存在。也就是说,收容所可不仅仅是为了防止败雾伤人而将你们收容,那样的处境......看过《人类清除计划》吗?知晓二战时期日军的暴行吗?在这死过一次的你应该明白,没有法律和足够力量的保护,将来的生活会是怎么样?”

“这些我能明白......”

“你明白那还有那心思去关心别人?我觉得你更该关心下你自己,这是我给你的忠告,也是警告。”

“求求你!你不是说什么问题都会回答吗?”

“不回答就是我给你的回答,不代表我没回答,因为这事我没法跟你说!”

小冉姐姐她一直挂在脸上的微笑,在此刻荡然无存,眉头紧锁,神情十分严肃的盯着我,仿佛她的话语在此刻是多么的不容反驳。

也对,即便她是来帮我的,我也无法去要求她,我清楚我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境地,我应该关心自己身为亚人的将来。

“但我只是想知道,自己还能否再见到他们......”

忽的,那些过往的记忆像走马灯般,在我脑海中渐渐浮现,那美好的过往,酸甜苦辣的经历,即便是陌生,也会乐于分享的人们......不经意间,我哭了出来,泪水在眼帘里打着浪花,划过脸颊。

我匆忙的擦拭泪水,但一想到那化为废墟的家,一想到那些白骨,泪水就止不住的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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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活不活着,真的对你这么重要吗?”

一片沉寂过后,慢慢的,小冉姐姐她开口问道,一扫之前的严肃,而是转变为似无尽的忧愁。

我微微点了点头。

“如果他们还活着,即便知晓自己是亚人,你还想再去见他们吗?”

我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看得出来你的过往是美好的,你是爱你的家人,珍惜你的朋友,你的身边都是善良的人,住在一个美好的大家庭里!真让我羡慕。这算是你们特有的民族文化吗?”

说着,她揉了揉我的那对小角,突然间转变了话题。

“你的这个问题,我是真的不想回答,因为它偏偏巧的就是一好消息,在你提及的一位叫姚拢的人,档案里是你从小的玩伴,他,是幸存者之中唯一与你有深刻关联的人。他还活着,他没有在灾难中死去……至少没死。”

“但好消息,对于身为亚人的你来说,反而更加的残酷……还记得我跟你解析过的特异化吗?十七次死而复生,你将会完全脱离人类,而这个转变过程将会给收容所提供大量的极大价值数据。这个过程充斥着死亡、痛苦,而我们为了数据的完整,会竭尽所能的折磨你,刨腹碎骨!取肝挖心!抽血拔筋!让你的每次死亡在创造出最大利益后,才循环到下一次……知道吗?我现在就是带你去这样的地狱。”

“这不是危言耸听,我是见证过全程的,在她的身上。我给了她希望,而她,挣扎的、哭喊着挺过了全程,直到结束后,整个人,变成了行尸走肉般的样子……她和你来自同一地域,也是同你这般,询问着我,在她历经的那场灾难中,是否还存活着的人……感觉落明夕你,很像她,不论是遭受的事件、经历,还是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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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我自己都破天荒的觉得,在听到了那‘活着’两个字时,我在庆幸,我露出了微笑。

但她却回应了我一声哀叹,“别露出这个微笑,让我感到恶心……在我的想法里,让你怀抱着希望,进到那地狱之中去,这是一直都让我后悔的事……”

“这样啊,感觉我一定能和她成为好朋友呢。”

很难想象她会跟我说出这些,字字句句间透露出了她的真情实感,不免开口问了出来:“我有机会去见你说的那个她吗?她叫什么名字?”

“她……”小冉姐姐嘲讽似的哼了一声,“你还是自己去问她们吧。”

说着,她又抓出了一剂新的针管,似乎是不想再听我把话说下去,不由分说的注射进了我的体内。

这次的药剂见效甚是快,在一阵麻麻的感觉后,我很快就被强烈的困乏感弄睡了过去,隐隐约约中模糊的听到了她最后的话语。

“趁着那镇定剂效果未消散,珍惜这一次最不痛苦的死亡吧,这安乐死的药效能让你在睡梦中死去,没有丝毫痛苦的……这是我最后能帮你做的事了……”

“接下来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了,试着从这里逃出去吧,远离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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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开始写才知道理清讲清楚故事是有多难,我还有很多要改进的地方,希望各位看官,有刺就在评论区里帮我挑一挑,我会逐一改进的!我会坚持写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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