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依泠说话的语气开始带有一丝机械的声音，看得出晨熙刚才的言论和动作已经完全激起依泠的怒气。

前者底下自己的头，这样晨熙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不过她貌似并没有停止收手的意思，因为她知道依泠看上去和冷陌密切相关，而她也仅仅只有这一次机会抓住稻草。

“我知道你或许想变成一个真正的人，但是你无论怎么做都是徒劳，即使你知道人的内心到底是什么样子，也无法将其模拟。因为人心...”

“闭嘴...”

机械化的声音变得越来也明显，晨熙将手从依泠的身体中拔出，然后指了指心脏的部位。

“...是多变的。按照目前的情况，无论是任何人和物都无法明白它究竟是什么样子。”

“都说了...闭嘴!”

瞬间，实验室乃至整个辰星公司陷入到停电之中，依泠将自己的电量释放出来，在这黑暗中为自己营造一副暂时的躯体。

刺眼的光芒照射在整个实验室，依泠死死掐住晨熙的脖子将她从桌下拽出。

虽说依泠并不能真正营造出脖子被掐的触感，但被电流通过身体的感觉是明显要严重许多。

“明明你只需要同意就好，可没想到你却和我提‘人心’。我告诉你，我现在已经明白什么是人心，只需要得到‘夏娃的心脏’，主人就能够帮我变成一个真正的人!”

看着面前神情痛苦的晨熙，依泠的脸上显出一抹邪笑。

“我会成为真正的人，和主人一起共度余生，一起建造属于我们的幻想之都。而你...只会死在这里，就算明天被发现，你也只是会被拖到太平间然后渐渐被人遗忘。很快...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人认识你，你的存在会在你死亡的时候被抹去。”

“那...那你为什么不...不立马去做...”

极力忍受着电流穿过身体的疼痛，晨熙咬着牙提出这样的问题。

实际上晨熙营造出这幅暂时的躯壳花费了不少能量，现在这样让晨熙感受到痛苦已经到她的极限，如果继续突破的话，依泠会因电量耗尽而自动关机。

假如真的是这样，明天冷陌醒来就会发现这点，再结合上晨熙公司停电和晨熙死亡，那么自然而然也能明白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如果主人知道这件事，那么我一定会被讨厌，我不想被主人讨厌!】

依泠犹豫着究竟该不该将她杀死，虽说很轻易的就能完成这项工作，但同时代价将会是巨大的。

微微看见依泠的脸上出现犹豫的表情，晨熙仿佛是抓到一丝的希望。

“而且...你口中...夏娃的心...心脏...有副作用...”

“副作用？你说什么!？”

质问着眼前的晨熙，可话音未落，她发现对方却陷入昏迷。

“啧...算你走运。”

轻轻咂了声嘴，依泠松开自己的手，后者就像失去依靠一样瘫倒在地上。

………………………………

晨熙从昏迷中醒来，她猛的从地上坐起，充满警惕的眼神看着周围。

实验室里的光线已经恢复，而造成之前停电的罪魁祸首正站在自己的面前。

“你醒了么，放心，你还没有来到天国。”

告诉晨熙她还没有死后，后者有些凌乱的抚摸自己的脖子。可就在手触碰上去的一刻，脖子部位还穿出一丝痛感。

“废话不多说，快点解释刚才你说的副作用究竟是什么，我会根据你所说的内容来确认是不是该把你除掉。”

带着凶狠的眼神看着地下坐着的晨熙，在这样的目光中后者从地上爬起。

“你现在...应该是AI状态吧。”

“是又怎么样？”

“夏娃的心脏...只是能够替代心脏...可实际上...它也是有科技做成...”

“你怎么知道这些，而且...科技做成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把你变成人需要‘肉体’和‘心脏’，咳咳...偏偏这两样东西都是由科技做成...我想...你应该明白我要说的是什么...”

晨熙并没有直接去回答依泠的问题，这仿佛是在告诉依泠她还知道更多有关“夏娃的心脏”的事情。

“你是说我会获得‘永生’。”

“是...没错...咳咳...”

脖子的痛感让晨熙不禁咳嗽起来。

“永生...虽说在别人看来是多么奢求，看我想...你并不是喜欢这点...你的主...我的师傅会慢慢经历由生到死...从年轻到衰老，而你...只会保持原来的样貌。”

“那又怎样，在主人死亡的时候我会同时摧毁自己，这样就能和他一起同生共死。”

“不，哪有这么简单...‘夏娃的心脏’是由特殊材料制成，一般的方法只会毁灭你的肉体。但...它无论怎么样，它不会被你轻易毁灭...而你也知道，你和师傅之间的记忆将会储存在里面。如果它被人拾去，等于是将你们的回忆分享给别人。”

“将我和主人的回忆分享给别人。”

听到晨熙这样说，依泠的眼神晃动了一下。

“不要，不要，不要!我才不要把和主任之间独有的记忆分享给别人!”

“我想也是...咳咳...”

“那这又和你有什么关系，我会和主人说这件事，然后让主人给我安排毁灭装置。只要毁灭心脏，那么我和主人之间的记忆就不会被别人抢走。”

“你觉得...师傅会这样做吗？”

晨熙仿佛是很确定这件事，事实上不需要别人确定，冷陌也绝对不可能会听依泠的话，给她发明一个毁灭装置让她自杀。

“你在师傅眼中可是唯一的存在，师傅是绝对不可能给你发明这种装置。而我却不一样...我可是你的‘敌人’。”

“你能做出‘毁灭装置’？”

“我想这不需要疑问句，因为我...已经将它做出来了。”

说着，晨熙从她的口袋里掏出一粒透明状的胶囊，在里面好像有一种液体。

“这是什么东西？”

“算是一种毒素，可以腐蚀‘夏娃的心脏’。”

“为什么你会有这样的东西。”

“咳咳...你可不要以为，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将会有不死的心脏。”

晨熙掀开自己的头发，亮出自己的左眼。

“这个眼睛连接我的心脏...为它提供能量，不然...我可是会死。”

“那你不怕我现在断掉你左眼的能量供应，然后把胶囊抢过来么？”

“都说了...你现在没有肉体...而且...就算是你断掉能源供应，我还是有力气销毁它。”

听到她这样说，依泠仿佛明白这一次的“比赛”将是以她的失败妥协而告终。

不自觉的咬了咬牙齿，依泠摸摸低下头。

【果然...只有和主人一起我们才会是无敌的存在。】

“你的条件是什么？”

“条件？”

“嗯，给我胶囊的条件。”

听到依泠这样说，晨熙仿佛是知道自己赢下这场比赛。她忍不住舒了口气，然后咳嗽几声。

之前的对质完全是高度紧张的事情，只要有一点说错，那么她将会因此死亡。

休息了很长一段时间，等到晨熙觉得自己呼吸平稳下来后，她正式看向站在面前的依泠。

“我想让你教我黑客技术!”

“教你黑客技术？你想干嘛!？”

听到对方居然提出这个想法，依泠忍不住反问她。

“我想跟着你们身后，我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不想去做别人给我按部就班规定的事，不想在这里当一个工具人。”

“那你就直接离开这里，找个新的地方生活。”

“不，离开这里不出一天我就会死。”

“会死？为什么？”

“我...不方便说。”

“你的信息也是因此而屏蔽吗？”

犹豫了片刻后，晨熙微微点了点头。

“你告诉我这么多，不怕我透露出去？”

“我认为我们之间应该坦诚相见才是，毕竟我们现在应该算得上是‘合作伙伴’的关系。”

“我可没认同。”

“不，在你放开我脖子的那一刻，我们注定就会是这样的结局。”

没有去认同也没有去反对晨熙的话，依泠漫步走到她的身边。

“你说你现在想要的是黑客技术吧？”

“嗯。”

“把右眼闭上。”

后者十分听从依泠，乖乖的将右眼闭上。

依泠将晨熙左边遮住眼睛都刘海扒开，然后将自己的手轻轻贴在那机械眼上。

“会有点疼，你忍着点，不许乱动。”

“嗯。”

晨熙刚刚回答完依泠，与此同时她感觉到自己的脑内发生剧烈的疼痛，就如同山洪一样爆发。

不过就算这样晨熙也没有任何动弹的举动，她很好的履行依泠所说的话。

就这样大约过去几分钟，依泠将自己的手放下，晨熙不自觉的捂住自己的左眼。

“没想到你居然能够忍下来。”

“在这一点上师傅或许和我一样。”

“你这话什么意思？主人怎么可能会和你一样。”

“不知道。因为...我从师傅身上感受到我曾经的那种绝望。”

“呵，那也只是你的感觉，我可是最了解主人的存在。”

“不，在这一点上，或许是我比较了解一些。”

“你这家伙。”

依泠用手打向晨熙的肚子，但是这一次肚子上并没有穿出刚才那种电流通过全身的痛楚。

“以后不许喊我的‘主人’叫‘师傅’。”

“这一点我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