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生离不想再和这野蛮的斩妖师争辩下去，于是说：“好，随便你，你说什么都对。”

“不是‘随便我’，是我本来就是对的。”

“……是。”

“……”霄若珑又不再说话，合上了双眼。

云生离稍微观察了她的气息，知道她没有睡着，而只是在假寐。他们两人依然一人坐在长椅的一端，他们的中间还能坐得下三个人。

云生离也有了一些睡意，所以也闭上了双眼稍作休息。

这时，霄若珑看向他。周围很昏暗，她其实并不能清楚看见他，而只能凭借朦胧的月光看见他模糊的轮廓。

她刚刚之所以忽然对他挥剑，是因为她做了一个梦，一个奇怪的梦。

她梦见他们在那个黑暗深邃的山洞里，二人手执着剑鞘的一端走着。她什么都看不见，只感觉自己和他一起走着。

但是，云生离忽然放开了剑鞘。

霄若珑看不见周围，于是对着黑暗的四周问：“你在何处？”

“……”无人作答，也没有任何声响。

她拿着剑鞘试探性地对着周围挥动，但四周空无一物。

“你该不会是被妖怪吃了吧？说句话。”霄若珑问。

“……”依然没有人回答。

她没有再理会忽然消失不见的云生离，继续向前走着。她是个不惧黑暗的斩妖师，所以，就算一个人也好，她也可以好好地走下去。

她独自走着，突然脚下踩到了一滩满是青苔的水洼，一时脚滑往前摔了一下，但她没有摔到地上，而是被一个人接住了。那人扶住她的双臂。

“……云生离吗？”她问。那人抓住她的双臂没有松手。

“……”他依然没有回答。

忽然，那人用力一扯她的手臂，她就整个人扑在他的怀中，那人轻轻地搂住她，她怔住了，一时反应不过来，也没有将他推开。

在黑暗之中，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霄若珑清楚听见了对方的心跳和呼吸声，她居然也伸手轻轻抱住了他，斩妖剑早已扔在了地上。

她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这时，发出暗光的蝴蝶飞过，霄若珑和鬼面少年对视了一眼，猛然清醒过来想要将他推开。她发觉斩妖剑不在自己的手里，忽然感觉到了不安和焦躁。她马上低头去寻她的剑，但发光的蝴蝶已经飞远了，她什么也看不见。

就在她摸索到自己的斩妖剑时，她在什么都看不见的情况之下，一剑挥了出去。

就在这时，她从梦里醒了过来，她猛然清醒了，但自己的斩妖剑已经挥到了云生离的颈项边。

“……”她自己也被自己的行为吓了一跳。

这个梦着实荒唐。

现在，她看着云生离的轮廓，不知道在想什么。她只是独自轻声说：“无稽至极的荒唐一梦。”

云生离没有睡着，他听见了，于是睁开双眼问：“什么？”

“关你什么事？”她冷漠地别过脸去。

“……我只是以为你在和我说话。”

“做你的梦去。”

但是，那个梦真的好真实，她还记得梦里和他相拥时，他的呼吸和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