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生离捡起墓中的那一撮头发和符咒，头发被红绳打上了奇怪的结，符咒上面写着非常古老的文字。星韵的尸首不见了。

“你刚刚蹲下了吗？”月舞问。

“……嗯，我拔了一拔上面的杂草。”云生离回答。月舞是真的并不知道坟墓被挖开了啊……云生离想着，和这个符咒有关吗？

月舞捡起树枝，插在坟前，用妖火点燃了树枝，在给星韵上香。

“星韵当年要和我同归于尽，那天下着微雨。就在她念着灭妖符文的时候，一道天雷打下来，劈死了她。”

这大概是天意吧。

云生离拍了拍月舞的肩膀，“痛失至亲，很难受吧。”

月舞无声地哭着，无力的跪坐在地，十分悲凉。云生离单膝跪着在她面前，拍着她的肩。

天色入夜。

他们去到一间被荒废的木屋，坐在火堆前。

月舞忽然说：“我认识你的父亲。”

云生离一怔。

她说，“他是一个云游的巫医。他……曾经为我替我诊治。”

“他是个怎样的人？”云生离问。

他记事起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他只知道，祖父替他改名为“生离”，即为与母亲“生离死别”。因为，父亲医不好母亲的病，祖父要父亲永远记住，这是他的错。

“十几年前，我被斩妖师所伤，昏迷不醒。他救了我，并且照顾了我一段时日。”

“他也挺善良的。”云生离说。

“不，他是个极其荒唐的人呢。”月舞微笑着，说：“我醒了之后，他缠着我七天七夜，问我讨要谢礼，期间蹭吃蹭喝不在话下，他还男扮女装，然后硬是拉着我去妖怪客栈的女子温泉，光明正大的偷窥一群女妖们。”

“……”云生离无语。

“除此之外，他还逼我介绍妖族的高富帅给他，越有钱的越好。然后为了得到丰厚的聘礼，他硬是把自己嫁了出去。”月舞平淡地说。

“……额？”

“就在他的婚礼当日，我以为终于摆脱了他的纠缠。但是不到一个时辰，他又出现了，对我说了更可怕的计划。详细是什么计划我就不说了，因为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我那时听到了什么。后来，我把他打晕了，才摆脱了他。”

“……”对比父亲的厚颜，云生离忽然觉得自己在斩妖亭蹭吃蹭喝简直小巫见大巫，完全不算一回事。但是，云生离瞬间自己觉得自己还是颇有父风……

月舞说：“我活了那么久，但从未见过那么有趣又无耻的人。因此印象非常深刻。”

“……确实。我长那么大也第一次听见那么骇人听闻的故事。”

月舞继续说：“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这种那么丢人的事，你家族的人应该不会告诉任何人吧。我也是之后才听说这件事的，但他能做出这样的事，倒也不是很稀奇的事。”

“是的，我不知道父亲怎么死的。”云生离说。

“那时，他可能又山穷水尽了吧。他又男扮女装，去到了酒楼当侍女。后来酒楼要从侍女中选出一个最美的花魁，你爹居然为了当上花魁和其他侍女起了争执，加在上他喝了一点酒，居然就自己失足摔下楼梯，撞上柱子，就这么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