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纪灵的要求，小瞳换好了所有女装，包括昨天怎么也不愿意穿的連褲襪。
这是一条肤色的袜子，另有一个名字叫做“光腿神器”。顾名思义，这是一种穿起来效果宛若光腿一般的袜子，不仅美观，而且保暖。
但不管怎么“神器”，既然是冬天穿的厚袜子，肯定不能和夏天穿的薄丝袜相提并论。光腿神器有两个致命的缺点，一是颜色容易偏橙，二是弯腿的时候容易起褶子，那样就变成了“假肢神器”了。
贵的袜子可以弥补这两个缺点，比如纪灵交给小瞳的这条。而且因为也没那么厚，加之小瞳腿型漂亮，尤其小腿又直又圆润，所以穿起連褲襪来很适合。
“很好看哦，小瞳你很适合穿这种袜子呢。”
“是么……”
小瞳前前后后地照着镜子，的确自己也觉得好看。然后他为自己的这种想法感到羞涩，因为昨天他可是才说过宁愿冻死，也不穿丝袜的啊。
果然怪哉：一夜功夫，人心竟能判若两人。可见昨天的事情对小瞳的影响有多大，等于是他人生路上的一剂催化剂。
不说外形，小瞳也有点喜欢上了連褲襪包裹住腿部的温暖触感。从腰部往下哪里都紧紧的，但又没紧到难受的程度。屁股和大腿哪里，好像每一粒脂肪都被固定了位置，像在接受按摩似的，真的怪舒服的。
尝试活动一下脚踝，那里也被薄薄的一层袜子包裹着，不管怎么动都无法逃脱其束缚，却又是心甘情愿地被这袜子束缚着。所以低头望向脚尖，小瞳脸红了起来，好像有点明白女人是怎样的一种存在了：原来女人会穿着那么不舒服的丝袜、文胸、高跟鞋，会花好几个小时化妆，会留打理起来那么不舒服的长头发，总之女人“虐待”自己，是因为她们能从中得到乐趣啊！
也许女人生来就有嗜虐倾向？小瞳不敢确认，但好像隐隐约约察觉到自己有那样的倾向，不禁害怕起来，于是移开看向脚尖的视线。他问纪灵：
“这样子就行了吗？”
纪灵点头回答道：
“嗯，这样就是可以了，作为女孩子小瞳已经可以走出门了。”
“不会被看出是男孩子吗？”
“不会的，也就是现在头发短，等到头发长到超过耳垂了，小瞳看起来就和女孩子一个样了。”
“这样啊……”
照镜子，镜子里的自己挡住脸的话是挺可爱的：素净的毛衣、轻飘飘的裙子、柔和的丝袜，踩在小熊拖鞋上，感觉就连脚丫子都好可爱，有种刚刚开始发育的少女的美。
但再一看旁边的纪灵姐姐，小瞳才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美。明明纪灵姐姐和自己穿的衣服差那么多，只是一套丝绒睡衣而已，头发也只是随意披着，偶尔因为垂在眼前碍事，所以被别到了耳后。
甚至纪灵都没有穿丝袜这样女性化的袜子，仅仅是一双羊毛中筒袜而已，看着像怕冷的老阿姨才穿的，但还是那么美丽，年轻女性的温柔气息呼之欲出，小瞳简直看得呆了。
只见纪灵莞尔一笑，问小瞳干嘛盯着自己看。
小瞳脸红起来，说那是因为姐姐太好看了。于是纪灵也有点脸红，不过和几个月前想必，已经可以做到公正而坦然地接受人家的夸赞了。
“谢谢～”
“那……我也可以变得和姐姐一样美吗？”
纪灵这次才有点惊讶，因为在他印象里，小瞳和小阮可不一样，他是不愿意当女生的，想不到如今会问出这种问题。
“当然会啊，只要努力打扮，女孩子都可以很漂亮的。”
纪灵如此回答，说实话并没有意识到这个回答有多女孩子气，包括内容，包括语气。而这完全是下意识的，绝不是一个男生经过深思熟虑后，故意模仿女生的方式回答。
现在恐怕纪灵已经不能再称作是男生了，如果让四个月前的他穿越过来看看现在的自己，那个纪灵肯定会吓一大跳。但所有变化都是如此，日复一日地一点点变化着，直到量变引起质变，猛然回首自己也认不出来自己是谁了。
先不管那些，问题是眼下的小瞳。纪灵觉得小瞳这样子打扮，真的外形上已经没有问题了。
他不推崇小瞳去戴假发，顾名思义，假发始终是假的，习惯了假的东西就会看不上原本的真相，那样不好。
所以，就算小瞳的头发还需要半年左右才能留得像样些，也只好忍耐过这半年了。
问题不在外形，而在于小瞳的形体。
纪灵想起以前，娜娜总说他形体不够女孩子，又僵硬又生涩，就像一个蹩脚的反串演员。
纪灵总是回怼过去，说他本来就是反串，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像女孩子嘛。娜娜每次都微笑起来，轻轻拍着纪灵的头说：“原是那样的，小灵不必伤心，我也没有在责备小灵呀。”
娜娜的做法，既不特别严厉，也不完全放任自流，而是总在一旁用恶魔的低语似的语气指点纪灵：这里该并拢双腿了，那里手臂不要张得太开，还有还有记得走路的时候想象一下猫咪……
除了诱惑般的语气，娜娜还会买很多礼物作为纪灵良好表现的奖励。现如今衣柜里的衣服，恐怕有一半都是这样来的。
比如有一天，纪灵穿裙子和娜娜一起出去玩，娜娜一直留神观察纪灵的坐姿，因为每次纪灵都记得坐下前先用手捋平裙摆，然后双腿永远都是仅仅并拢着，哪怕因为天气炎热，两腿之间渗出细细的汗液，他也没有张开腿试图让风吹干。
于是那天晚上，纪灵得到了一条新的小裙子作为奖励。白色的棉质短裙，穿着很舒适，去跑步甚至打网球都没有问题，是纪灵爱不释手的几件短裙之一。
此刻纪灵完全是如法炮制，首先是不吝惜夸赞之词，目的是帮小瞳建立起女孩子的自信。
女孩子嘛，本就是听觉动物，最爱听的也是最受不了的就是夸赞了。要讨女孩子欢心，就绝对不要吝惜夸赞。但也别无脑吹上天，明明一个女孩肤色很黑，你还夸她白得反光，人家还以为你故意讽刺她呢，效果可就完全相反了。
总之，和女孩子相处就像和猫咪相处一样，要时常帮忙理毛，但得顺着纹理来，逆毛可是要炸锅的！然后就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一看时间，估计妈妈和小阮就快回来了。纪灵决定利用这个时间帮小瞳化妆。先安排小瞳去洗脸，自己拿出化妆箱，寻思着一二三四的步骤。
纪灵极少化妆，对自己的水平也完全没有自信，不过光是简单的妆容，比如描个眉毛，涂个腮红什么的，还是没问题的。
小瞳洗完脸回来，纪灵最后确认了一遍他是否愿意化妆。
小瞳也是从未化妆过，但他今天已经下定决心了，要彻彻底底地变成一个女孩子，所以点点头说愿意。
“那好吧……你来，坐在这里，姐姐帮你化一个淡妆……”
“嗯……”
与此同时，小阮陪着李果，两个人买完了三天份量的蔬菜，正从菜市场往家的方向走。
“幸亏有小阮妹妹帮忙，不然阿姨一个人可拎不了这么多东西。”
“别这么说，”小阮摇摇头。“光是在家里白吃白喝，我实在非常过意不去，需要我的地方请您尽管使唤我，把我当佣人、当女仆就可以了。”
李果微笑，寻思这孩子完全把自己当女生了，连下意识都是，不然也不会叫自己女仆了吧。
这么一想，李果觉得小阮又可爱又可怜，因为对自己而言理所当然的事情（生为女人），对小阮却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另外小瞳也是一样，李果不太清楚具体细节，但已经知道了小瞳原本是男生，后来才发现其实是雌雄同体，并且女生的部分更多一些。
她不理解为什么命运要开这样的玩笑，想当男孩子的人却是女孩子的身体，想当女孩子的人却是男孩子。
唯一值得慰藉的，是两个孩子都生得很好看，后天稍微加以努力的话，日过都会出落成漂漂亮亮的女子吧。
等回到家，两人看到小瞳的样子，不禁都惊呆了。小阮还好，李果是第一次见到小瞳这个样子。早上来的时候，小瞳还是个小子模样，现在竟然变得这么漂亮，尤其是那种羞涩的神情，真真是女孩子没错了。
“哎呀哎呀……”
李果说不出话来，纪灵则打着圆场，笑着问妈妈：“怎么？不认识啦？这就是早上来咱们家的小瞳啊。”
“因为太漂亮了，所以……”
李果放下手里的菜，走上前来仔细打量小瞳的脸蛋。
“化了妆呢……衣服搭配得也很好看……应该说是灵儿搭配的好呢？还是模特本身好看？”
“当然是模特好看了，”纪灵说。“我可不懂什么搭配。”
此言一出，大家笑作一团，唯有小瞳一个人抿了抿嘴唇，尚未习惯作为女孩子的自己成为大家谈话的中心。
之后，李果要三个人去房间里玩去，她来做大家的午饭。
于是三人来到纪灵的房间，接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