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娜娜现在也是男孩子了，各方各面来说都应该主动一些。
带着衣服来到收银台，面对稍有些目瞪口呆的收银员，她拿出信用卡刷卡结了账。
这张卡，额度其实也不高，每个月会自动打进来三千块钱，花不完也不会累积，万一花超过了呢，最高可以超过到一万。娜娜平时花钱的地方很少，也就是买衣服多点，有这张卡基本上就够用了，现在买衣服送给纪灵，更是完全不痛不痒。
如果让班上同学们知道了，他们可能会很不爽吧，因为这也不是娜娜靠自己的本事赚来的钱，只是花父母的钱而已，没什么可神气的。
可是一来，娜娜从来没有神里神气地炫耀，二来她的父母也不是平白无故赚到钱的，也是花了二十几年时间，饱经了无数辛酸才把家业做到这么大，他们把钱给女儿花，也是天经地义的不是吗？
和有些富二代相比，娜娜的生活真的已经近乎清澈了，除了买衣服和护肤品，娜娜没有别的奢侈爱好。但现在也许有了一个，那就是帮纪灵买衣服，买护肤品和化妆品。
对此，纪灵又能领会到多少呢？我们生活在一个人与人无法互相理解的世界上，哪怕存在着沟通也远远不够。
理解一个人，有时候需要超出五感的第六感，唯有如此才能做到。
但也可以很简单，只要学会接受，接受自己和对方的不完美。
无论看起来多完美的人，都会有不完美的地方，就是这样。
在账单上签名后，两人离开女装店。
纪灵提出他来提纸袋，娜娜拒绝了，说她现在比他力气大多了，再说旁人看见了会笑话的。
说着娜娜微微俯下身子凑到纪灵耳边，轻轻对他说：“因为现在小灵才是女孩子呀～”
“嗯……”
女孩子这三个字，总觉得其中蕴含着某种美好的象征。
除了衣服，娜娜还想给纪灵买双鞋子。
“白布鞋虽然也不错啦，可我觉得应该也要有双自己的鞋子不是？”
有道理，穿着妈妈的鞋子……好吧，其中可有一点点奇怪的意味，真的很奇怪！
两人又四处寻找鞋店，逛了好多家，才终于找到一家挺不错的店。店里面很大很大，但专门只卖鞋子，感觉这种专卖一种物件的店比起杂货店更让人安心。
娜娜选了一双小皮鞋，问纪灵的鞋码是多大。
“35，或者36，妈妈这双是35的，挺合适的……”
“那就35吧～”
娜娜微微一笑，拜托店员小姐姐拿来一双35码的鞋子试穿。
很快小姐姐拿来了一双，黑色的皮鞋，几乎不算有鞋跟，是那种没有鞋带的款式，很适合搭配校服穿。
“本来就是啊，好了，快点试试吧～”
娜娜的兴致有上头了，眼睛又开始放光，老实说，这种时候她看起来完全就像女孩子，可没有多少男子气概。
恐怕店员小姐姐也认为，娜娜是那种比较娘的男生吧，看她的眼神都有点怪怪的。纪灵不喜欢别人这样看娜娜，娜娜自己倒是完全不在乎。她有一种天生的自信，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都好闪耀。
纪灵坐在沙发椅里，脱掉脚上的帆布鞋，同时心里有点打小鼓，因为今天穿的是白色的袜子，他怕袜子脱掉后哪里脏兮兮的。
幸好没有，早上才换上的袜子和新的一样，至少正面看起来是那样。至于脚底……
谁也不会去看那种地方吧？纪灵把脚轻轻探进小皮鞋里。嗯，鞋底和鞋面都很软，包裹性很强，倒有点儿像是运动鞋。
两只脚都穿上，娜娜等不及了要纪灵走几步试试。
“哦……”
纪灵继续照娜娜的吩咐去做。其实，他现在穿着的天蓝连衣裙并不适合这双鞋，不过如果是刚才买的衣服，应该会很合适的吧？
最合适的果然还是校服，这种鞋子本来就是标配校服的。
“感觉怎么样？”
“很舒服……鞋底真的很软……”
“真哒？那我们就要这双了～”
娜娜转头就对店员小姐姐打了个OK的手势，小姐姐则因为如此轻易做成了一单生意，看娜娜的眼神一下子充满了惊讶与尊敬。其实作为店员，每天接待的客人很多很多，什么人是真的想要买东西，她们一眼就看得出来。
这天，这位小姐姐可是看走眼了呢，不过也难怪啦，谁能想到面前的一男一女原本是一女一男呢？
鞋子很贵，因为是真皮的，但随之而来的舒适与透气性自是无可比拟，恐怕就算是夏天，穿着这双小皮鞋也不会闷吧？
娜娜还是刷卡，699块，除了这双鞋，她还顺便买了两双黑色的袜子给纪灵。
“不要这么破费了吧……”
纪灵越来越过意不去，娜娜却是一头雾水。
“啊？破费？没有啊？”
因为是刷卡，没有现金的交易总让人有种没花多少钱的错觉。（知道女生为什么总剁手吗？因为刷卡刷花呗根本没有心痛喂！心痛是账单来了的时候……）
娜娜给买的袜子，是长度包裹住整个小腿的小腿袜，配短裙和水手服穿正好。
“周一，再上学的时候我希望看到小灵穿着我送给你的鞋子和袜子哦～”
“诶？”
“答应我，不然我会很委屈的。”
娜娜嘟起嘴，装出很受伤的样子。纪灵心软了，明明自己那么害羞，却答应了下来。
“好吧，我答应你……”
娜娜一秒变脸，一边笑着一边拎起购物纸袋。
“好啦，接下来可以买几件我穿的衣服咯。”
终于步入正题了，可是一看时间，竟然已经快十一点了。怎么时间原本就过得这么快吗？纪灵有点糊涂，但还是忙不迭地跟在娜娜身后。她可真厉害，他想，一点也看不出疲倦，我却已经脚酸腿麻了……
结果，帮纪灵买衣服花了两个小时，帮自己买衣服就花了十五分钟，娜娜走进一家蛮高档的男装店，指着模特身上的衣服问纪灵好不好看。那是条纹衬衫搭配白T恤、蓝色牛仔裤以及白球鞋的搭配，纪灵点点头说好看，又清爽又有活力，而且就算是女孩子穿也不会突兀，男孩子穿的话则显得很精致。
于是娜娜简单试了一下，就决定买下这一套衣服，以及另外一套模特身上的，两套衣服估计也不便宜，然而好看是真的好看。
店里不卖球鞋，于是娜娜最后领着纪灵去的店是阿迪达斯，买了一双斯坦史密斯，这样就算齐了。
“收工～想不到今天逛街这么顺利呢，平时起码我要逛到下午，果然有男孩子在身边就是利落呀，嘻嘻～”
娜娜口中的男孩子，当然是指纪灵了。可是她却不让纪灵帮忙拎购物袋，最多最多只允许他拎一只最轻的。
“这个嘛，这是属于我的骑士风度～”
纪灵有点无语，因为娜娜换来换去的态度，但转而一想，女生还不都是这样？从来都是变来变去没个准。不管多么果断，娜娜始终都是女生，这点就算身体的性比转换了，也是不会改变的。
可真的是这样吗？如果时间久了，灵魂真的不会渐渐受到身体的影响？
现在才不到一个星期，纪灵还什么都看不出来，可是他已经感觉到了，凭的也许正是女孩子的直觉。
午饭他们就在商场里解决，和买衣服的开销相比，这顿饭算是很便宜了。而且无论如何纪灵也要请客，看他那么坚决，娜娜只好答应下来。
但总感觉她是在哄他，就像哄撒娇的女朋友。
等候上菜的时间里，两个人边喝饮料边聊天。娜娜问纪灵，是否开始习惯作为女孩子的生活了。
“还好吧，除了不会扎头发，别的没有特别不适应的地方。娜娜呢？”
“我很好啊，男生的身体太简单了，简直都简单得有些无聊，嘿嘿～”
这倒是，女生的身体是波涛汹涌的大海的话，男生的身体就是平静的湖泊，两者完全没有可比性。
“家人呢？阿姨有没有察觉到小灵哪里奇怪的？”娜娜又问。
“目前还没有，我妈妈有点天然呆，哈哈……”
娜娜笑了，纪灵也笑起来。娜娜说：
“我的话，父母都太忙了，可能都没有工夫在意我吧。”
“诶？是吗？”
“没办法呀，都是工作上的事，一个星期能有半天时间休息就不错了。”
“真辛苦……”
“是吧？所以呢，小灵要好好珍惜这一切，因为每一块钱都来之不易哦。”
“嗯……”
午饭端上来了，主菜是披萨，另外还有蔬菜沙拉和冰淇淋奶昔。
“哇，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小灵的品位很不错哦。”
“哪里……”
“那，一起吃吧，一、二……”
“诶？等一下……”
奶昔有两杯，但娜娜把她那杯里面的吸管拔了出来，插到了纪灵这杯里面。她在对他微笑，然后数到二的时候，她拿起杯子，嘴里咬着吸管，眨眼示意纪灵也一起。
没办法，纪灵也嘴巴凑过去，轻轻咬住习惯。
“三！”
冰淇淋奶昔原来是芒果口味的，但菜单上并没有写明有芒果。
也许这是娜娜的味道吧？是了，早上时闻到的香味，原来就是芒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