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训班位于一幢写字楼的十二层，娜娜一直把纪灵送到门口才离开。要不是雪姨也在，她肯定要一直陪纪灵到见过负责人的。
交往一年多了，纪灵怕生的性格娜娜太清楚了，培训班里的人看起来又都很厉害，娜娜怎么能忍心把她丢在“狼窝”嘛。
话说，纪灵大概是培训班里年龄最小的学员了吧？而且这也不完全是新生培训，老模特也常来这里进修。里面还有健身房，所以单纯来健身的人也有不少。
有雪姨在，娜娜才稍稍放心，纪灵也可以鼓起勇气面对接下来的事情了。
纪灵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知道这一个月不会轻松。然而实际见到了培训班的老师，还是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好漂亮的女人！一举一动都有超模般的气质，年纪在三十五岁上下吧，看起来非常迷人。
而且这种迷人，是前所未有的感觉，源于对身材和自己专业程度的自信。论脸蛋其实这位老师并没有特别美，就是这种自信感让她加了不少分。
总结一下就是，不是所有女生都可以成为斋藤飞鸟，但只要努力就可以成为眼前这位老师。
这样的女人都有一股傲气，果然她接待纪灵的时候，并没有把这个年纪比自己小一半的女孩子放在心上。像纪灵这样的女孩子太多了，多数都是半吊子，以为模特是会走路就能做的工作。
愚蠢！
不要小看模特这个行业！它要求的付出一点都不比其他工作少，除非你只想参加郊区商场的特卖活动。
只是一来，这次李宁那边打过招呼了，二来纪灵确实脸蛋漂亮，像是个可塑之才，所以这位前超模老师对纪灵的态度也没特别冷淡，还是拿出了应有的尊重的。
“你叫做纪灵？”
“对，您好……”
纪灵恭谦地向老师问好。
“我林，你叫我林老师就可以了。”
“是，林老师。”
林老师又把纪灵上下打量了一遍。纪灵因此有点紧张，不由地夹紧了双腿。林老师心想：个子不够，身体肉也有点多，不过腿很直，比例也很好，嗯，是因为头很小吧……
衣服的话，今天早上纪灵本来想穿裙子的，可是娜娜提醒她最好穿运动装，起码是牛仔裤。
纪灵问她为什么。
“很简单，”娜娜回答。“首先小灵是去学习当模特的，穿裙子会不方便吧？穿牛仔裤，这里指的是紧身牛仔裤，不说更方便活动了，也更方便老师确认你的身材。”
“还要确认那个呀？”
“瞧你说的，这不是理所当然么？”
“还有呢？”纪灵无视娜娜的白眼，又问道。
“还有就是，”娜娜说。“女人对女人都怀有嫉妒心，小灵现在也许还无法理解，不过我作为过来人建议不要打扮得太招摇。出街和参加课程是两码事，总之尽可能低调点吧，有助于帮助小灵获得大家的喜欢。”
听着像那么一回事，所以纪灵拿出久违地牛仔裤和T恤衫，配一件阿迪达斯连帽外套就出门了，鞋子自然也是运动鞋。不然她是打算穿那双香奈儿的。
“说什么呐，穿香奈儿？小灵想被大家讨厌吗？”娜娜毫不留情地怼纪灵道。
纪灵不敢吭声，像调皮捣蛋后的狗狗一样静默地低下了头。
结果证明，娜娜是对的，林老师看见纪灵这身自然又不失美观的打扮，对她的第一印象算是很好了。
而且纪灵也没化妆，头发也只是随便绑成单马尾。想有的女孩浓妆艳抹的就来上课了，简直莫名其妙！这里又不是秀场，一身名牌算怎么回事？
虽然曾经是超模，而且如今当老师的收入也不低，这位林老师其实挺讨厌圈内那些恶臭炫富女的。所以干净清纯的纪灵很合她的心意。
不过表面上还是要严厉些，不能丢了老师的面子。女人嘛，也很难直接承认其他女人比自己漂亮，哪怕对方只是个小女孩。
总之，纪灵交到林老师手上，很快就被要求去做准备了。课程上午有一个小时的一对一，剩下都是和其他学员一起，中午休息一个小时，顺便吃午饭，下午还要上课，然后是健身时间，五点半结束。
所以比想象中少很多，纪灵以为要一直弄到天黑呢，结果傍晚前就可以回家了。这样她觉得，好像自己也能坚持下来吧？总之试试再说。
而雪姨把纪灵送到里面后，就下楼去找之前离开的娜娜，开车送她去学校上学，然后再回自己家处理别的工作。
经纪人其实很忙碌，程度并不比艺人轻松。这有点像下棋，除了思考当前一步下在哪里，还要考虑以后，起码要多考虑三步吧，所以大局观非常重要。
娜娜在学校却是无聊得很，中午打篮球也没什么兴致了。那些和纪灵关系很好的女生这时都调侃她，说她没了女朋友就像没了魂一样，娜娜也懒得打趣回去了，不然平时有纪灵在身边，娜娜是要一个人拿出两人份的风趣，不把纪灵逗笑不罢休的。
就这样挨到放学，正好是铃响的时候，纪灵发来微信说她那边也结束了，晚高峰就不让雪姨开车来接了，她自己坐地铁回来。
娜娜立刻回复，说会在纪灵家那站等她。
“别等了，起码得半个小时呢，多无聊啊。”
“我们可以聊天，我这一天好想小灵呀。”
“那行吧……”
纪灵心里其实很甜，也很感动，却要装作没那么感动的样子，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等纪灵坐上地铁，就开始把今天发生的事都打字说给娜娜听。
“其实也没啥，老师把模特这行最基本的一些知识交给了我，都是实用型的干货，所以学起来挺有成就感的，就是怕没记住多少，虽说照着练了一整天。”
“都练了什么呢？”
“今天练的是台布，说是基础中的基础，另外还学了不少摆pose的方法，学院那么多，当时可羞耻了来着，好不容易才应付过去。”
“哈哈，可以想象那个画面～”
“然后然后，刚刚还在健身房练了一个小时，要不是之前有和娜娜一起练习过，这次真要累趴下了。哎，想不到当模特这么辛苦，老师还给我设计了食谱，要我从今晚开始严格按照上面规定的吃。”
“都有什么？”
“超无聊！西兰花、西红柿、黄瓜、鸡胸肉、杂粮米饭……反正就是类似的，全都是干巴巴的，我问老师可不可以偶尔吃一点冰淇淋奶昔，老师就白了我一样，好像我刚刚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似的，你说可不可怕！”
“是为了保持身材呗，毕竟是纽约时装周啊。”
“我也知道，所以不知道能不能撑过去。”
“加油，别第一天就放弃了，拿出男生的意志力来！”
“话虽如此……”
纪灵觉得男生的那些过去已经有点久远了，就算想拿出来，恐怕也已经忘了存放它们的地点，很难再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