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校花投票？我知道的啊。”
一问娜娜，娜娜竟然点点头承认了。
纪灵有点懵，甚至有点小生气（其实是害羞啦，你这个傲娇！），问娜娜为什么知道了却不告诉他。
“因为很有趣，嘿嘿～”
娜娜吐吐舌头，微笑了。
“有趣……”
“我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秘密投票呢，大家一起选校花好有意思呀，以前纪灵也投票了吗？”
“诶……这个……”
纪灵脸红了，一下子被娜娜反客为主，因为三年前纪灵就投了娜娜一票。
这点，娜娜只要看看纪灵红润的脸庞就不难猜到的。
“小灵不会是投我了吧？”
“……”
“真狡猾呢，明明也有瞒着我的事情，可是却假装对我生气。”
在地铁站里，娜娜丝毫不顾虑周围是否有乘客，用手指怼了怼纪灵的腰肢。那里很软，同时也是纪灵的痒痒肉，以此作为的纪灵的小小“惩罚”。
“不是啦……”
纪灵眼泪都快出来了，可是娜娜没有打算放过他。对她而言，像这样子逗纪灵玩，心里会有一种无与伦比的乐趣。你们想，一个女生，按照世俗的偏见一直都是被动的一方，现在终于可以主动“欺负”曾经“欺负”自己的人了，肯定要好好受用一下嘛。
也许纪灵也很喜欢被“欺负”呢？反正看起来纪灵挺享受的，就是地铁站人太多了，大家都在看着他们，让他很不好意思。
“别闹了……说正经事呢……哈哈……”
“好吧好吧～”
娜娜收回手，然后说其实她也很对不起纪灵，因为投票的时候她也投了纪灵一票。
“诶？”
“怎么说呢……我一点都不想当什么校花，不过我很高兴看到小灵成为校花哦，那样我作为校花的男～朋～友，不是很有面子嘛，哈哈～”
“诶诶……”
男朋友这三个字让纪灵的脸更红了。
“娜娜是我的男朋友么……可是我……”
“我知道小灵是男生，可是男生就不能有男朋友了吗？虽然这个男朋友其实是女生。”
“能吧……”纪灵叹气。“我也不知道了……最近发生了好多事，心里好乱……好烦好慌……”
听到纪灵这么说，娜娜一下子神情严肃起来。
“真的吗？是不是感觉身体没有力气，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
“嗯，不过娜娜是怎么知道的？”
“……”
娜娜沉默，低头思考起来。
“娜娜？”
“啊，抱歉……”
娜娜稍微微笑了下，神情还是有点严肃，让纪灵感到挺陌生。但不得不说，娜娜不微笑的时候，看起来也挺帅气的，像那种英姿飒爽的女孩。
因为五官的关系，娜娜不管怎么看都不像男生，也许和女生差的只是一顶假发和一件聚拢型胸罩吧。而纪灵却怎么看怎么像女生，同是性转换，为什么差距这么巨大呢？
比起这个，让纪灵更困扰的是从早上开始袭来的无力与烦躁感。这种感觉来得莫名其妙，以至于他担心自己是不是感冒了。穿裙子导致着凉了？有这个可能，变成女生不到两周，有太多事纪灵没有体验过，心里一点把握都没有。
等到下了地铁，走出地铁站，娜娜却没有走向学校，而是来到了学校旁边的便利店。
“稍微等我一下，我去买点东西。”
“嗯，好。”
纪灵等在店门口，望着清澈湛蓝的天空，心想今天也是好天气啊，然而自己的心情为什么有点阴郁呢？
两分钟后，娜娜出来了。
她手里拎着一只塑料袋，看不清里面装了什么。但她直接把袋子交给纪灵，说最近可能会用上里面的东西，让他记得随身携带。
纪灵纳闷，打开袋子一看却瞬间羞红了脸，原来袋子里面装着的是一包卫生巾。
“身体酸麻无力，很有可能是月经要来了的前兆，虽然十五岁不大可能是第一次了，但对于小灵来说这就是初潮，所以最好提前……”
“别说了……”
纪灵打断娜娜，因为再说下去，恐怕他要羞得原地爆炸了。
娜娜这时也终于感到有些害羞，便抿抿嘴唇，不再说下去。
两人在沉默中走向学校，袋子里的东西则被纪灵小心翼翼地保存在书包里。老实说，他希望永远也别用上那玩意。
然而越是害怕的事越是会来，早自习还没结束，纪灵就感觉小腹那里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怎么回事……”
一时间他没有反应过来，还以为是早餐吃坏肚子了。当然，感觉是完全不同的。此刻他的感觉，就像肚子里有把小刀在乱捅乱戳，或者好像撕开薯片包装袋那样，身体的某个部位被反反复复撕裂为二。
那个部位当然就是子宫，但是纪灵不懂，只是笼统地概括成小腹。同时他的选择是忍耐，以为只要稍微忍一下，疼痛就会消退，毕竟这还是早自习，起码要等到自习结束……
但是很快就不只是痛了，纪灵开始浑身打哆嗦，额头也渗出了冷汗，甚至眼前都开始发黑发晕。他完全无法再忍耐下去，同时娜娜在一旁也意识到了不对劲。有过类似经验的她立刻举手示意老师。阿文老师也是女人，自然一眼就看明白了。
“很痛吗？”
“嗯……”
纪灵勉强挤出声音，这会儿已是脸色煞白。
“忍不了了吗？”
纪灵点点头，一旁的娜娜立刻拜托老师带纪灵去医务室。
“我明白，娜娜同学陪我一起去吧，其他人……”
阿文老师吩咐其他人继续自己，她则和娜娜一左一右架着纪灵去了医务室。
娜娜走的时候没有忘记从纪灵的书包里拿出那包卫生巾。买的时候，她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就用上。
因为是第一天，娜娜买的是防护效果更好的夜用款。她的经验是，痛经越是厉害，出血量可能就越多。纪灵可能是那种极易痛经的体质，作为有过类似经验的人，娜娜心里非常非常难受，差一点点也要哭出来了。
之所以说也，因为纪灵刚刚被搀扶出教室，就因为疼痛而泪水涟涟。
在医务室，校医检查过后确定纪灵是痛经，而不是急性肠胃炎之类的病症。很好判断的，因为纪灵的下体出血了，血迹甚至染到了白床单上。
“痛得这么厉害，是第一次来吗？”
校医问纪灵。纪灵看了一眼一旁的阿文老师（娜娜因为现在是“男生”，所以自觉退出了医务室，医务室里只有纪灵、阿文老师和校医三个“女人”），轻轻点了点头。
“不用担心的，所有女生都会经历这种疼痛，只是或多或少而已，卫生巾的使用方法懂吗？”
纪灵其实不懂，但这个时候不懂也要装懂的。
“嗯……”
“可惜内裤已经弄脏了……”校医说着叹了口气，意思是如果是第一次来，那么会出现这种失误也是没办法的了。
其实就算不是第一次，青春期的女生周期也不稳定，说不好什么时候月经就提前到来，没有提前垫好卫生巾的大有人在，造访医务室的大多都是这类女孩子。
只不过纪灵出血这么多，就连校医也有些惊讶。
纪灵也感到很抱歉，说弄脏了床单很对不起。校医摇摇头，说没有关系，床单什么的无所谓，可惜的是校服裙子，如果血迹不快点用冷水搓洗，以后凝固了可能就洗不下来了。
“纪灵同学有替换的衣服吗？”阿文老师问。
“嗯，储物柜里有体育课穿的运动服。”
“那就先换上吧，至于内裤……可不可以打电话请家人来送呢？”
“这个……”
妈妈这会儿应该在家，但肯定在补觉，况且又是早高峰，纪灵真的不好意思打扰妈妈。
这个时候，娜娜敲了敲门，接着推门走进来说她有办法解决内裤的事，要老师和医生不用担心。
“哦？是吗？”
“嗯，请老师相信我。”
也许是娜娜身上的大小姐气质还在，她说话时有一种他人无法拒绝的魔力，于是校医也好，阿文老师也罢，两人都选择相信娜娜。
“那么就拜托娜娜同学了，现在我要回去上课，娜娜同学最好也快点回去，不过如果想要陪纪灵同学在这里，我也是允许的。”
因为第一节课正好是自己的课，所以阿文老师才能这么宽松。
对此，娜娜鞠躬道谢。
“谢谢老师，我会尽快回去上课的。”
“嗯，好的。”
阿文老师回去了，校医则回到了外面的办公室，里面的休息间里只剩下娜娜和躺在床上的纪灵。
“对不起……”
纪灵向娜娜道歉，为自己捅出这么大的篓子。
“傻瓜，这种事世界上有一半人在经历，没有必要道歉啊。”
“嗯……”
身边只剩下娜娜后，纪灵感觉心里安全感多了好多，不然自己躺在病床上，看着周围有陌生人他会感到很乖离。
“等我一下，我现在回去拿你的运动服。”
“嗯……”
其实纪灵很纳闷，那就是内裤的问题娜娜打算怎么解决。但他太痛了，根本没有力气思考，心里直想着两件事：快点让痛苦消失、快点让娜娜回来。
娜娜是一路跑回教室的，男生的身体在这里发挥了作用。也就两三分钟吧，她回来了，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把运动服和女式三角裤交给纪灵。运动服好说，三角裤怎么看都不像是新买的呀，屁股那里图案是只猫咪，不知道娜娜是从哪里弄到的。
“这个嘛，小灵先换上我再告诉你……”娜娜凑到纪灵耳边轻声说。“另外小灵真的知道怎么垫卫生巾吗？”
纪灵红着脸摇了摇头，说刚刚他是在撒谎，毕竟他一个男生怎么可能知道卫生巾的用法。
“我就知道，”娜娜笑了。“不过没关系，我会教你的，关于女孩子身体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