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他毁了这一切！”

玛德不顾脸上泪水洋溢，他愤怒地迈步，短短几秒就冲到了昏睡着的莎刹身前。玛德的表情消失了，以人偶般的视线，将莎刹的模样印在脑海里，随后他拔出了藏在鞋后跟的短刀，刀面贴在莎刹的脸颊上。

“他毁了我的所有，所以他该死，我会……”

玛德轻轻地以刀尖划过莎刹的脸颊，莎刹臃肿的脸颊出现了一道血痕，玛德顿时疯狂地笑了起来，

“我会一刀一刀地切碎他。”

冰冷的触觉与伤口带来的疼痛造成的双重刺激使莎刹很快恢复了神智，几乎零距离的短刀给予了他心灵上的打击，承受不住压力的莎刹排泄出了废料。玛德抓着不断颤抖的莎刹，将刀尖抵到莎刹的下体。

“莎刹教皇，还记得路易斯家的塞丽娜吗？”

“塞丽娜……塞丽娜。”

极度惊吓造成的大脑空白令莎刹没能第一时间回忆起这个人，但再次重复这个人名的他脸色就如同细盐那般苍白。他想起了这个人，想起了他曾经做的那些事。

“我可以给你更多的女人，只要你不杀我，什么女人会没有！只要……啊！！！！！”

莎刹慌乱地恳求着，他没注意到玛德眼中渐渐浮现的怒意，自顾自地恳求着。直到他感觉到了疼痛，随即他发出了惨叫。

短刀扎进了他的下体。鲜血染红了他的教皇长袍。

“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明明能幸福的，明明都有了孩子，为什么，为什么啊。”

短刀一次一次地划破教皇的皮肤，莎刹不断地发出杀猪般的叫声，整个广场的人都默默地看着。

艾薇儿抬起手，想说点什么阻止继续下去的玛德。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没有任何阻止对方的理由。设身处地地想了想，玛德会做这种事也是无可厚非。只是不阻止的话，雷神消失的时候，就是玛德死亡的时候，倒时候，这位热爱着父亲的可怜女孩会怎么样……艾薇儿为难着。

在场的人都从玛德与莎刹的对话中推断出了事情原委，本惊讶于玛德为何会做出这种事的他们的内心，竟都支持着玛德的做法。如果是自己心爱的人遇到了这种事，无论是谁，都会爆发的吧。

马拉松呆呆地站着，一起长大的他竟不知道玛德曾经历过的这种事情，他为什么会性情大变，他为什么会攻击安德，这些事的原因都已经明了了。但国有国法，他在国王、在国民眼前做这种事，已经不可能放过他的性命了。除非安德……马拉松看向身披黑色斗篷的安德。

“玛德大主教，我有个两全其美的解决办法。”

已经明白艾薇儿想要做什么的安德心里变得有点难受。当初他欺骗了艾薇儿，隐瞒了艾薇儿的父亲死亡的真相，即使艾薇儿知道这件事后没有生气，它还是让安德心里一直带着对艾薇儿的愧疚。

琪拉即使发动魔剑也要帮助父亲——她的这份爱令艾薇儿想起了父亲，她的父亲临终前拜托了安德照顾她，她才会过得像现在这么幸福。所以她才会想去尝试做点什么。

“你在说些什么，老先生。”

玛德神色复杂地看着这个恐怖的兽人族家伙，能够抗击神明的家伙，他计划中出现的最大的一个变数，间接导致了他现在要面对的这个场景。这样的家伙竟然提出解决问题的方法吗。

“你可以不用死，不过关起来是肯定的了。将莎刹交由国王陛下判决，你自首归罪。相信以陛下的明德、以国民的宽容，你是能够逃过死罪的。你觉得这个建议如何。”安德提议道。

说出了事情的真相，没有人会认为玛德是罪人。真正会被宣判罪责的，无论谁认为会是为所欲为的圣主教教皇莎刹。但决定玛德存亡的是皇族，是掌握国家的国王哥莫。聪明的玛德顿时明白了安德的意图，他借助了人心，压迫着国王的选择。

若是其他人说出这句话，国王或许会考虑下得失，但是这句话从先前战胜了神明的安德嘴里说出来，哥莫就不得不答应下来。虽然不知道这个一直阻止他的恐怖老家伙为什么会帮助他，但不可否认的是，安德试图保住他的命。可是……

“确实是个好主意，老先生，可是你要让我相信这个和莎刹合作的人吗？”

国王哥莫与圣主教教皇密谋了许久，在玛德眼里，他们属同流合污之辈，玛德才会选择阻止兽人族与哥莫签订议会。

哥莫明白他得做些什么了，安德已经明确地表示出了他的想法。两千年前的剑圣大人的想法，就算是违背他的初愿，他也会坚定地去遵守。况且，不顺着安德的意愿，先不说安德本人，茉莉菲特一定会狠狠地责备他吧，他可不愿意看到这种场景。

“圣主教教皇与公爵家族赫尔相互勾结，试图夺取王位，我与马拉松城主本就打算在这次议会后将圣主教与赫尔家一网打尽，以清理我国内部。这样我国才能上下一心，大主教玛德，若非你有反意，我也不会清剿你。”

“……”

玛德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圣人教的手掌并没有伸到圣主教与皇族内部，一些消息也只能得到大概，玛德也曾试图收买一些高层，但因为大多数人都不看好圣人教一派，而选择退却。在得到国王与圣主教联合的消息时，玛德没有多想，就着手准备同时对抗二者的方法，以中阶职业者召唤神明就是方法其中之一。

“我可以在我万千子民前宣判你与莎刹之罪责，莎刹所为理当死刑，念你复仇心切，且无谋反之意，将你收归柏林特大监狱，给予贵族待遇，五十年思过。你认为如何。”

五十年吗，玛德想着……无论是谁都能看出他的身体状况吧，时间对他来说是最珍贵的东西。五十年，相当于死刑了，但……

并非真正的死亡，他的女儿还能再见到他，他也能注视着他的女儿的成长，他做出了这种事，没有死刑已经是最大的赦免。收入监狱，给予贵族待遇。这类判刑一般是判给曾立功劳后犯下罪责的家伙，算是在监狱里享受。国王给了他最大的恩泽，他能够接受国王的元素。于是玛德跪下了。

“伟大的国王陛下，我能够接受您的宣判，但我有唯一的请求。”

“但说无妨。”

能够这样结束也算是不错吧。哥莫点点头。玛德的下跪，保全了他在子民前的威严与正义。

“莎刹，可否交给我处理。”

“可以，莎刹谋反已是明谋，死刑交于谁执行都没关系。”

“谢国王陛下。”

国王点头。他转头示意手下，马拉松与几个LV100的人便过去架着莎刹与玛德。被带走的玛德回头看了琪拉一眼，接着对安德投去了感激的视线。安德没有回应他，说到底，安德就不是为了玛德而去帮助他说话的，他的感谢什么的，安德认为没有接受的理由。

国王目送队伍离去，随即回头面对着万千人民，再次将法杖高举，声音依靠法杖上的魔法传播着。

“现，宣布，协议正式结束。”

“喔！！国王万岁！”

听见了国王的宣布，广场上响起了人民的呼喊声。身处呐喊中心的安德感受到人民的热情，不由得也面带笑意。

“啊，事情似乎是解决了，本神也该消散了。”

雷神没有再捣乱，被召唤出来的他完成了召唤者的愿望，他的“信仰”又多了几分，这样的结局算是不错，不用背负着“最弱的神明”这种骂名了。雷神心里倒是挺欣赏玛德这个渺小的人类，但更多的注重点是那位半步神明的家伙。那家伙的剑意，是自己无法阻止的，他晋入神明只差了那个东西。

称为“神格”的神明之证。

“没想到能再见到啊。”

雷神说着奇奇怪怪的话，身体变渐渐散开了。他伸出闪耀电光的手掌，一柄全新的雷神法杖闪烁着光芒。他将法杖扔给安德，安德轻松地接住了。

“那个年轻的家伙。”他叫着安德。

他的下半身已经散为法力。

“将这个法杖交给那个什么玛德，让他每天坚持放电。用了我这么久的法术，身体早就适应了雷系魔法，但他过于依赖我的法杖了，精神上无法与身体呼应。关起来的话，潜心研究解决了这个问题，再活个七八十年不是问题。”

他还剩下脑袋。

“没想到你这家伙还挺不错。”安德笑着答应。

“如果我没死，倒是还能交个朋友。还有，神位可不是那么好上的，加油。最后，小心哦。”

被圣遗物召唤出来的雷神的碎片，再次化作了法力消失了。唯有残留的焦炭痕迹证明他曾经来过这个世界。

“小心？”

这不明不白的话语是什么意思，安德满脸疑惑，但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无奈的他只好放弃了思考。他走到抱着琪拉的艾薇儿面前，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个麻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