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天从酒吧出来，上车的第一眼就是看见程思柔和老范在天花乱坠地胡侃。
“你真的是台手机么？真是太厉害了，”不知道老范给程思柔说了什么笑话，程思柔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我觉得你可以尝试一下去说脱口秀。”
“还是算了，他如果真要上去讲脱口秀，那肯定是因为没人干这个所以拿他充的数，”凌若天无奈地对老范说道，“不是让你别出声么，怎么笑话都讲上了？”
“人家知道我能出声，”老范显得有些委屈，“再说了，我再不出声你们家大小姐就能把我给拆了，我这算是自救行为你懂不懂。”
“你对他做了什么？”凌若天好奇地问程思柔，“自拍还是录音？”
“你是在暗指我长得丑声音不好听么。”程思柔有些不满了。这个保镖最大的缺点就是嘴贱，要是能改改那就很不错了。
“长不长得丑，声音难不难听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你对如何虐待保镖很有研究。”凌若天煞有其事地点头。
“虐待保镖是一门高深的学问，你愿意用你的身体来支持这门学问发展么。”程思柔的拳头捏的咯咯作响。
“如果待会你这股劲放在抵御外敌身上就好了……”凌若天叹了口气，“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你现在回家还来得及，这可不是过家家。”
说完，凌若天看着程思柔，只见后者毫无动摇之意。
“我不想屈服于那些坏家伙，”程思柔的眼神带着丝丝坚定，“我不能允许那些家伙扰乱我的生活，我要让他们知道我程大小姐可不是好惹的！或许我可以暂时躲在你的身后，可我知道，你不会一辈子挡在我前边，所以我想要让那些家伙搞清楚了，不是程大小姐躲在别人身后，而是程大小姐带着人来欺负你们！我才是这个桥南最坏的小霸王！”
“桥南最坏的小霸王，”凌若天不由得嗤笑出声，“太真实了。”
可不是么？从来只有小霸王欺负别人，哪有别人反过来欺负小霸王的。那不乱了套了。
很少女孩子会有这种决心。可惜了程思柔不是一般的女孩子。
难怪可以和苏筱墨做闺蜜，这小女孩的脾气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有谁欺负了她，她就要找人过去砸场子。这才是程大小姐的作风。
和在赵英易面前的程思柔相比，这才是程大小姐的真实面貌。凌若天不禁感叹女人真是天生的演员，人前一个样人后一个样太过正常了。
“怎么？不服气啊？”程思柔挥了挥白白的小拳头，示威道。
“这可是要见血的，你不怕死人么？”凌若天反问道。
“怕啊，”程大小姐郑重点头，“所以你不能杀人，要把这些人留给警察叔叔来解决，我们只是去找场子，不是去杀人取乐。”
“这……好像有点难吧……”凌若天有些无语，“我一个人还好，带着你这个拖油瓶……被发现了我们两个就狗带了……”
“我才不管，”程大小姐果然是骄傲无比的，“这是你的问题，哪有保镖让雇主思考怎么执行任务的。”
“我还是把你绑住丢到家里算了……”凌若天扶额，带大小姐出来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他觉得不应该将错就错。
“你敢！你要是绑了我，我就在家里大喊大叫逼人报警，你看看谁玩得过谁。”大小姐“哼”了一下，威胁道。
“……那我为了你的安全只能去找帮手了……”凌若天只得打电话去，“那到时候你要乖乖的听人家的话噢。”
程大小姐真是骄傲得不行了。谁惹了她肯定没有好果子吃的。凌若天这么想着，他是第一次看见有人带着保镖去砸场子的。她以为她是高进么身边跟着个龙五。
毕竟最近程大小姐被人针对得几度处在生命危险之中，就算是佛都咽不下这口气，更何况是如此骄傲的程大小姐，能忍得住就有鬼了。
现在好不容易知道了是谁下的手，程大小姐肯定要亲自带人去找回面子的。
没办法了，只能去找现阶段最为可靠的人了。
于是，过了一会儿……
“所以，这就是你大半夜的不睡觉，把我拉起床的理由？”龙嘉艺面无表情地，语气带着丝丝不满，“你好蔡啊。”
“你把话说清楚了，哪个蔡啊。”凌若天气急了。
“反正你两个菜都有，”龙嘉艺嫌弃道，“连个小女孩都搞不定，就你还保镖呢。”
“龙嘉艺，你搞清楚，我是做保镖工作的，不是做辅导问题青少年的心理专家，搞不定一个小女孩不是很正常么。”凌若天无耻得理直气壮。
“你觉得我是问题青少年？”程思柔用狐疑的眼神瞪着凌若天，双手又开始蠢蠢欲动，想要掐他的脖子。
三个人挤在车上，吵吵闹闹的。龙嘉艺在发泄他的起床气，受气的凌若天一边反击一边顺便损一下程思柔，程思柔则挑着凌若天的话脚，考虑着他再损自己几次就薅他的头发。
凌若天挂了电话之后的半个小时，龙嘉艺就到了。听说了事情原委的龙嘉艺有些哭笑不得，但是就连他也没办法，程思柔在这件事情上的固执程度简直到了亘古不变的境界了，凌若天感觉就算是宇宙毁灭了程思柔的决定都不会变。
“所以咯，麻烦你在车上保护好人家咯。”凌若天摊摊手，说道。
“你真的相信乔伊阎的情报？”龙嘉艺疑问道，“他告诉你位置了？”
“西南港口，你知道的，上次鸿门宴的时候叫你派人巡逻的那个位置。”凌若天答道。
“按照你的意思，只要在机器上找到残留的药物原料遗迹，就能确定海腾堂的确是人为地制造了食人事件，”龙嘉艺分析道，“可那些人运输的时候不会提前清洗并消毒机器么？这样哪里还有遗迹剩下？”
“这我不清楚，如果能找到那是最好，找不到的话也探明了甘比诺的逃跑路线，照样不亏，”凌若天说道，“我要逼出幕后黑手出来，只能这样。”
“太激进了，如果有证据的话，我可以强制让国安局出动，但是我们现在只是猜测而已。”龙嘉艺叹气。
“只要能有解决事情的百分之一的可能性，就值得人去冒险。”凌若天说着，发动了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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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港口，凌晨两点……
作为桥南出口的港口之一，虽然已经被慢慢废弃，但是西南港口旁边是靠着海的，依旧是很好的特殊黑路。夜晚的海风轻柔地吹着，如同爱人之间的轻抚，温柔舒适。
港口边停着一艘运输船。船上用帆布盖住了货物。这个地方想要出海只能等到凌晨四五点这个时候，这个时候水珠凝结成雾，且光线能见度低，很适合偷渡与接收运输违禁物品。
现在船上大大的探照灯正在颓颓地低着头，灯光暗淡。岸上有两个人流动站岗巡逻，拿着手电筒扫来扫去，并且时不时坐在一旁一块抽烟休息。眼尖的人可以借着月光看到那两人身后腰上插着手枪。
居然如此明目张胆。
凌若天他们三个人躲在集装箱后边。只见凌若天探头扫了一眼便缩了回来。
“怎么样？”
“门口两个，配备手枪，不排除有重火力镇场，估计相互之间有通讯联系，只能快速击破，拖不了，除非你能叫人过来，”凌若天说道，“他们都有枪了你们还不出警，什么人啊，私藏枪支不犯法吗。”
龙嘉艺白了他一眼，然后把一个小玩意丢了出去。
随后他打开手机，手机上居然出现了凌若天看到的画面！
“我先传输一下数据，有证据了就会立马出警，”龙嘉艺说道，“你说得对，私藏枪支并使用就足够抓捕他们了。”
“微型摄像头么，”凌若天舔舔嘴唇，“没想到啊你居然有这种好东西，平时是不是拿来偷看美丽少妇洗澡啊。”
“这玩意穿透不了雾气你别想了，只是个实验品，”龙嘉艺翻翻白眼，“再说了，在智组眼里，这就是一个半成品，苏筱墨主持的智组科技水平远远超过现在的民用科技，在军用科技的领域直逼世界巨头，你羡慕什么。”
“你们认识吗？”程思柔突然在旁边插入一句，气氛突然安静下来。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在警察局里就是他接待我的，那时候认识的。”凌若天扯了个谎。不过有一半事实，那时的确是龙嘉艺接待的。
龙嘉艺不知道凌若天为什么要扯谎，不过看着凌若天没有要害程思柔的意思他也不理会。也不揭穿，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你叫龙嘉艺对吧，”程思柔歪着头思考着，“我好像听过你的名字，杨家里很厉害的警察好像。”
“嗯……差不多吧……”龙嘉艺其实没什么好解释的。
“我说你不是在车上吗？龙嘉艺你怎么让她下来了，你好蔡啊。”凌若天有些不满。
“怪我咯？套你的话说，我是个警察，不是青少年教育专家。”龙嘉艺也感到无力，程大小姐简直就是不讲道理。如果不给她下车她就要闹，被发现了就会玩完，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才让她跟着的。
“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这不是过家家，赶紧回你车上去。”凌若天开始不耐烦起来，对程思柔说道。 他可以带程思柔来，但是底线是她必须呆在车上，凌若天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带这个拖油瓶真的会送命的。要不是怕把她丢在家里她给自己整事情，凌若天早就给她五花大绑起来了。
“你们不是要侦测机器吗，”程思柔声音变冷，“看看这个。”
说着，她从挎包里拿出手机，上边是一份文件，文件上清楚地写出了锐丰集团和海腾堂详细的交易记录，就连机器样式和售卖原料都写得一清二楚。
“卧槽，你怎么搞到的？”凌若天看着文件不由得低呼出声，连忙捂住嘴巴，“你偷你们家里的文件，这么顺手的吗？”
“MDPV，对了，就是这个。”龙嘉艺说道。
“我叫老范帮我弄到的，老范借用了我手机的ID，很轻松地就调用了数据文件，”程思柔有些小骄傲，“你们去吸引人注意，我就可以照着机器型号做记号啊，到时候你们警察一来看记号查不就好了。”
“MDPV？没想到啊，锐丰集团连这种玩意都有。”凌若天感叹道。
“那是什么？”程思柔不解，“是坏东西吗？”
“算是，MDPV是一种兴奋剂，是提炼出浴盐的药物之一。”凌若天简短地解释了一下。
MDPV属于去甲肾上腺素，多巴胺重吸收抑制剂（NDRI），药理作用类似甲基苯丙胺，具有中枢兴奋作用。是第一类精神药品制剂，不能私自贩卖。只能由卫生部会同国家医药管理局指定的经营单位统一调拨或者收购。
“杨臻给的权力似乎有些太多了，”龙嘉艺皱皱眉，“就算是收了钱也不可以这么过分的，看来到时候必须要逼他整顿一下桥南风气了。”
“有……有这么严重？”程思柔被吓到了，爸爸怎么卖了这种坏东西出去啊。回去要好好提醒他才行。
“没办法，要恰饭的嘛。”凌若天表示理解。
“恰饭也不能违反法律！”龙嘉艺瞪了凌若天一眼。
“警察说话就是硬气。”凌若天阴阳怪气地。
“你们不要吵了，现在我们要定制一个计划。”程思柔赶紧制止争吵。
这时，龙嘉艺手机震了震。上边发来一条讯息。
“报告龙队！这里是警员编号9527，我们在前往西南港口途中遭遇交通事故，清理道路需要至少两个小时，绕路行驶也需要一个小时半，请您持续发送目标信息，重复，重复，请您持续发送目标信息！”
“哦豁，完蛋，”凌若天看看手机，说道，“我们已经在这里蹲了半个小时，最快一小时半后也是凌晨四点，人估计这时候就要走了，还持续传送目标信息呢，就是想让我们留人嘛，真是委婉。”
“我感觉没有这么巧合。”龙嘉艺怀疑道。
“那也是之后的事，现在就只有我们两个硬着头皮上了，”凌若天深吸一口气，说道，“你带枪没？”
龙嘉艺点点头。
“分一把给我们家大小姐，你呆在这里吸引火力，”凌若天左手拇指按在陇花刀镡上，轻轻一推，一声轻微而凌冽的锋鸣过后，陇花微微弹出刀鞘，洁白的刀华映在月光下，洗练如水，“我和我们家大小姐去做记号，这些人交给你了。”
“记住了，除非是自己一个人遭到生命危险，否则遇到敌人告诉你们家保镖就好，尽量不要开枪。”龙嘉艺叮嘱着，把枪递给了程思柔。
程思柔好激动，这是她第一次拿枪。重重的冰冰的，好奇特的感觉。
“你可别乱打啊，我希望打死我的那颗子弹不是你打出来的。”凌若天开了个玩笑，想要减缓一下程思柔紧张的心情。他看得出来，即使再怎么掩饰自己，程思柔的眼神里依旧有着些许慌张。
“放心，我有别的武器，”程思柔把枪收好，美滋滋的，虽然有着些许慌乱，但是她的眼神依旧坚定，“记住了我们不许杀人噢，这些人都要交给警察的。”
“对，对，不杀一人。”凌若天扶额，果然带程思柔来就是个错误。
龙嘉艺压力变大了，也就是说，这些玩意要他一个人收拾么？这谁顶得住啊。
“我建议你们动作快点，”龙嘉艺咬牙切齿地，“否则双双殒命就不好看了。”
“你管我啊。”凌若天笑了笑。
龙嘉艺白了他一眼，在手机屏幕上按了一下。
那个微型摄像头突然发出巨大的声响，像是有人拿着小蓝牙音箱跳广场舞一般喧闹。那巡逻的两个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到了。
“OHJingle bells jingle bells。”
“Jingle all the way。”
“Ohwhat fun it is to ride。”
“In a one-horse open sleigh。”
“Jingle bellsjingle bells。”
“Jingle all the way。”
“Ohwhat fun it is to ride。”
“In a one-horse open sleigh。”
微型摄像头放着这首耳熟能详的儿歌，声音响亮，不知道的以为那里有个投币式娃娃车。就是那种天天爸爸的爸爸叫爷爷的玩意儿。
那两个人寻着声音走过来，他们看到了那微型摄像头。那摄像头的眼珠还在鼓溜溜地转着。
两个人蹲下来，其中一人刚刚把它拿起来想端详一下。就感到手掌心猛地变为灼热！
随后“砰！”地一声，像是炮仗一般的响声。那两人眼一黑头一涨，便立马昏了过去。
这微型摄像头里边还搭载有微量的塑胶炸药，虽然威力不足以死人，但是震撼效果极佳。那两个人就等于捏着一颗震撼手雷在手心里把玩，不昏死都说不过去。
船的隔音效果很好，这么大声响，里边都没有什么动静。估计给睡死了。
把昏死的两个人丢到水里，凌若天用陇花砍断了锁，打开底舱舱门，面前显示出了左右两条岔路。
“你走哪边？”凌若天问。
“左边。”龙嘉艺面无表情。
“那我走右边，待会这里集合，”凌若天带着程思柔转身离开，“把动静搞大一点，让他们以为你一个人来这条船上捣乱来了，这样我们才好混进去。”
“说的简单。”龙嘉艺回了一句，往左边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