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武术套路动作，不同的人操练起来都有细小的不同，力道、节奏、速率……必然会加入许多个人的东西进去，男女也有一些区别，一个男人，不太可能，或者说基本上不可能刻意去练习女生讨巧的一招，除非这一招对他有特别的意义。

本是在学院中同吃同住，相互扶持的同学，忽然就这样无缘无故变成敌人，这样的结果谁也不想看到。

"老师，那个人一定不是公孙均学长。"小雪极少在课堂发言，但她一旦主动讲话，必然会有不俗之论，"无论因为什么原因出走，他再见到您时，都不会全然无动于衷，即便是曾经喜欢过的人，即便非常善于掩饰，他的眼睛中也必然有一丝不同的东西，女生会瞬间捕捉到那一丝的不同。"

"你说得对，和杜淇战斗时，感觉他一定不认识我，非常陌生的感觉，直到出现那一招。"

"或许我可以猜想，学长曾经教过杜淇这一招，这也不能说明他一定加入了鬼谷道。"

"但愿如此。"老师的情绪缓和下来。

……

"甲子"寝室

"为什么大家春天的回忆很多是关于恋爱的啊？"梦琳翻找着零食，"诶？我放哪儿去了？"

"因为春天小动物们都会**呀。"御风不假思索。

"我看你就是小动物。"

"嗯，正好春天到了。"说着御风便要实施"推倒"方案。

"不许大白天做那种事呦。"原来燕笒在阳台上，俩人以为屋子里没人，"最好在戌时到亥时之间。"

"嘿嘿……"在这种时候，御风一般只会傻笑。

过了一会儿，小雪开门进屋，"我找校司要到了几份无故消失学生的资料，这是除了稷下神宫阴谋二十二个受害者之外的名单，一共是八个人。"

公孙均，公孙闰，完颜逸，公门轩，公仪励，公山律，欧阳陆远，诸葛良……

"诸葛良……可能他父母希望孩子成为诸葛亮吧。"御风扫过一遍名单，抽出其中诸葛良的档案念起来。

诸葛良，男，现代世界三湘之地人，入学时间……甲申年三月初七失踪，当天没有异常现象，据他同小队的同学回忆，诸葛良一早起来说是去买早饭，从此一去不返，食堂中的确有人见到他买饭，并且说他背着包。负责校外巡逻的卫队成员没看到有人在大路上行走，后经调查，却有一串新鲜的脚印从校门延伸至丛林，并在校外三里左右的距离消失，并未见背包和衣物，据此推测该生属于自行出走。

校司组织了对诸葛良同学的询问，周围人反映未见他出走前有异样，上课、习武、准备测试一切如常，言语中没有流露出自己悲观厌世，或者想要逃离现在生活，抱怨命运等情绪……

"主动出走，没有预兆，应该是策划已久，而非临时起意。"燕笒琢磨着，"其他人也是如此吗？"

"对，"小雪给出了肯定的答复，"我查看了这八个人出走消失后的调查记录，都是忽然主动离开的。"

"那公孙均是怎么出走的？"梦琳好像想到了什么，只是不敢确认。

"在下午的武艺训练结束之后，他说要去校外爬山锻炼体能，天黑之前回来，就这么不见了，后来的调查，他确实去爬了山，并消失于山中。"

"我想到一种可能，只是可能。"梦琳摆弄着几缕长发，刚才为了亲热方便，把发带拿了下来，"我们之前推测鬼谷道是蚤岳上人在控制学院失败之后的产物，甚至他们的老大鬼谷子根本就不存在，只是通过声音控制弟子徒孙，这些推测逐渐被我们证实。既然蚤岳上人可以跨世界传声给学院创始人公山尨，也能传声给鬼谷道人，同样可以用这个办法来拉拢学院的学生脱离傅阳，加入他新创办的组织。"

"一个人忽然听到有人隔空对他说话，第一反应就是告诉身边人吧，而且怎么可能轻易相信蚤岳上人？列国人听到了或许会以为是神明，以为天将降大任于自己，现代人应该很害怕，很焦虑才对，怎么会一切正常，伪装得那么好呢？"

"嗯……这么多年只成功了八个人，蚤岳专门找善于伪装情绪的同学进行劝诱？"

"那也会有异常，谁能做到完全不露声色？特别是公孙均，他还在追求欧阳老师呢，女生是很敏感的，一个眼神不对都有可能被察觉到，一个多月的时间每天在一起训练，甚至要练到负伤住进治疗室，决心离开的人，有必要这么拼吗？"

"追求欧阳老师也是他伪装的一部分，想让大家觉得他很正常，对学院生活充满希望。"

"可他根本没有必要伪装，又没有人怀疑他有问题，正常去生活远远强于刻意伪装，突然去追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女孩，不是欲盖弥彰吗？"

小雪和梦琳俩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得挺投入，御风和燕笒插不上话，只得继续翻看资料。

"室友反应，公孙均有轻度的失眠，有时辗转反侧一个多时辰才能入睡，有时则醒的很早，但他并不因此焦虑，说自己从初中就有这个毛病，早已经习惯了，而且可以利用早起的时间看书、锻炼，不失为一件好事。"御风发现了调查报告中看似不起眼的一段，"常年轻度失眠，忽然追求女生，拼命修习武艺，治疗室……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梦琳被他吓一跳。

"公孙均的失踪，真的可能与蚤岳上人有关系……"

蚤岳上人经常入侵御风的梦境，对他的心智进行干扰，如果公孙均也做了这种梦，他或许会想更多的做梦，更多的与那个神秘的人物交流，于是他选择了去挨打，打到精疲力竭，甚至负伤，就可以安眠，从而有更大的机会做梦，梦中见到那个看似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人。

"可这同样解释不了，他们在做梦之后没有表现出一丝异常，你每次梦醒，都会和我们讲好多，回忆每一个细节。"梦琳仍然保留意见。

"他们不会被蚤岳这家伙控制了吧……"

"这就更说不通了，蚤岳能跨世界控制他人，做很多事早就不用那么费劲了，他不会控制你我吗？或者说这八个人，控制他们直接出走就好了，还伪装什么？"

"哎，对啊，或许咱们想多了。"燕笒明白过来，"他们没有伪装，也没有被托梦，更没有做好独自出走的计划，他们只是在消失的那天被控制了而已，伐齐战争中牺牲又复活的同学们翻找图书馆资料，攻击自己同学，都是被控制了啊。"

"怎么越来越让人迷糊了，这个蚤岳做事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啊，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御风心想这家伙没准儿精神有问题，说流氓会武术，谁也拦不住，要是精神病会武术，应该更危险。

"明天问问骐骥和歆妍她们吧。"燕笒顺势卧倒，"该睡觉了。"

"你俩刚才是不是做坏事了？"小雪忽然指着梦琳披散的头发，女生果然很敏感……

"我们……还是早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