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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坚守洛邑(中)

傅阳春秋 傅阳小猪牛 2299 2019-07-27 11:43

  

"需要想出一个折中的办法……"

"如果这样呢?"东闾璟妤忽然有了主意,"秦迁周族,傅阳入九鼎。"

"具体说说。"

百里瑶光还能明白一些,万俟雨爰就实在搞不懂这些政治外交领域的东西,任由北宫玉衡她们仨说得热火朝天,她也只能做一个听众。

"善。"瑶光听了仨人半天的解释,认为可行。

她们的想法是,这次先击退秦国后,若是敌人再来,周王完全可以臣服以自保,再怎么说秦王嬴氏与周王姬氏有点亲缘关系——其实天下大姓大族多是黄帝后裔,不沾亲都难。

但是,周王必须告诉秦国说,九鼎已经被迁往傅阳,而且留下一句话"周存则鼎隐,周亡则鼎出"。

一来这样可以解释九鼎为何不在王城,二来可以让秦国知道九鼎和王室相互牵制的事实,不敢轻举妄动。

周王十分赞同这个意见,毕竟丢了九鼎的事实在无法交代,如今把责任转嫁给傅阳,等同于成功"甩锅",自然一百个答应。

"天子混到这种地步……也真是丢人呐。"西门珣馨在一旁直摇头。

……

又过了三天,秦人终于修缮城墙完毕,前来试探。

瑶光她们也知道,凭借城中这些军队想要直接击退秦军基本属于白日做梦,他们只要能稍微给点力跟着充充门面便好。

秦军在城下摆开阵势,目测有三万人之多,按照当时的惯例,需要在阵前进行一番外交谈判,周、韩、魏三国各派出一个代表,加上百里瑶光与西门珣馨,去面会秦人。所谓谈话内容不外乎是说秦国忽然兴不义之兵,攻破王城,大逆不道云云,秦人反驳说天下归秦是天命使然,商汤迁夏,武王灭商,更替有理等等。总之就是各说各的道理,大家都像是在走一个固定程序。

但这段时间对傅阳一方来说非常重要,玉衡、璟妤和雨爰三人已经趁机潜入了王城。

以她们仨的能力想要击退数量庞大的秦军不太可能,但制造混乱绝对是一把好手,一时间,南城北城的守军中发生了自己人内部的械斗,城里存放粮草、战车的地方接连失火,搞不清楚状况的军兵不知道敌人在哪里,一会儿东一会儿西,乱作一团。

望着出城报信的快马飞驰往前线而去,玉衡三人胜利收工。

秦军在城里多待一天,就让他们没日没夜的救火加内乱,不出七日,秦人必退,这是珣馨制定的战术。

果然,闻听城中突起变故,秦将立即收兵撤队,回保王城去了。

一连四天,无论是否用兵,秦人都不得安生,一天最少三次着火,与班车一样准时,秦人失去了攻城利器一时间难以拿下洛邑,但粮食在一天天减少,士气越发低落,几次三番遣人去函谷关催粮,却不见一个人回来,百里奚那边亦没有动静。

他们哪里知道,每次派出去的"求援小分队"都被玉衡和瑶光她们拦截了下来,送去洛邑做了俘虏。

接下来的两天,城内又多了一桩怪事,由天而降帛书若干,看上去像雪片一样撒下来,仔细辨认上面的文字,都是些"以下克上,必有天殃"之类的文字——这些都是躲在洛邑的士大夫们写的——王城四处都可以捡到,搞得百姓们议论纷纷,秦国突然出兵本来就是不义之举,不得人心是一定的,而这些帛书似乎真的像是个预言,军士内部也有了动摇的迹象。

就像百里奚说的,秦人如今犹如飞流直下的瀑布之势,列国皆难以抵挡其锋锐,而这样一支本应所向披靡的军队现在根本找不到可以正面决战对手在哪里,要么是免战牌高悬,要么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地偷袭,兵将们憋着一股劲儿却无处释放,说不出的别扭。

大家估算着,再有最多三天,秦人必然退兵,再狂热的战士没有饭吃也不可能作战,秦人总不可能凭空变出军粮。

可现实情况还是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秦军转天一早倾巢而出,城内一个守军都没有留下,直冲洛邑而来……

"这是?"百里瑶光指挥作战经验丰富,却也没听说过此种战法,对方兵力虽说不少,却也远没有达到能够强攻洛邑这种大城的地步,望着蜂拥而至的秦兵,她的心里也产生了一丝丝担忧。

"何惧之有?"西门珣馨不怕这个,此时秦人要斗个鱼死网破,正是消耗其有生力量的好机会,"各部依计行事。"

这些天里,玉衡她们每天出去给秦人捣乱,珣馨在城中也没闲着,她找来三国的将领,告诉他们如今想要活下去,必要死拼出一条活路才行,但是死拼不是去送死,守城需要方法,需要头脑。

首先要因地制宜,洛邑作为都城之一,城高而坚固,外围又有壕沟、护城河保护,虽说比不上后世的洛阳,但在列国也是数一数二的难攻不落之城,因此防御的重点除了四面的城门之外,就应放在防止对方攀缘或潜入上,至于杀伤敌人则不必过多考虑。

巨神那样的"逆天"兵器已然失效,那个时代常用的攻城手段不外乎木梯、绳索、挖地道,只要能一一防范到位,不怕守不住洛邑。

于是,珣馨一方面在训练军士如何省力且有效地破解不同的攻城方法,另一方面监督制作滚木擂石等守城器具,热油那种东西太麻烦更太残忍,珣馨没有安排,另外她还组织工匠打造出一种长竿,竿头有金属质地的"丫"形钩叉,说白了和现代世界晾衣钩差不多,专门对付长梯。

三国的将领见状,无不感慨傅阳人深谙守城之法,甚至感觉与墨者不相上下——其实他们哪里懂,珣馨这些方法在兵法书上早有记载,也谈不上很高级的办法。

《墨子》中更有详细地守城之法,《备城门》《备高临》《备梯》《备水》《备穴》等八篇墨家守城兵法留传至今,其中策略更为高妙,珣馨尚未来及学习,而这些墨家不传之秘他国的将领同样无从知晓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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