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打个比方罢了，第三种利用方式产生的能量是前两种的千百万倍，而需要消耗的原料，也只是一棵树而已。不过现代的核反由于利用的是放射性元素，所以应仍然会带来辐射污染，邹衍先生说抽取阴阳之力，应该更为清洁，能量损耗更少。"

"那这个比喻不太对。"梦琳插话，"如果能随意改变物质的分子、原子结构，还拿来发哪门子电呀，想要一座桥，就把周围树木石头重新组合成一座桥，想要一栋房子，就变出一栋房子……我天！学院就是这么被创造出来的吧？"

"对诶！"御风点头，"不需要工匠，不需要取土方、砍树、烧砖，直接拔地而起一个大学校园，也只有能直接运用阴阳之力的人才能做到。有这本事的人，如果知道蚤岳在列国世界捣乱，还不分分钟把他分解成一个屁给放了。"

"哈哈，你倒挺会想。"

"核聚变……"珣馨没有笑，"如果说蚤岳试图在列国世界做核试验，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吧？"

"不，不会吧？"御风也收起了笑容，这也太……"

"我记得咱们社团聊天的时候，说起过死亡之丘——摩亨佐达罗吧，现代人不相信公园前十八世纪有核武器，因此提出了黑色闪电毁灭城市的假说并获得多数认可，但如果我说那是一次由通神之力引发的史前核事故呢？"

"我们无法否认有这种可能。"

"这些阵法难道是原始的不带有约束装置的反应堆？"伊然说得更严重。

"越想越可怕了，咱们还是不要自己吓唬自己的好。"御风心里也知道，他们能想到核反应，蚤岳上人怎么可能会想不到，"小雪，你有办法让这些反应……逆转吗？"

"不，逆转同样会导致灾难，刚才扁鹊先生说，人体是一个五行虚实相生的系统，五行之气无论那种过多、过少、运转不畅，都会出问题，患上严重的疾病，将其原理扩大到世界也是同样，大量汲取自然之力，大量制造自然之力都是在破坏平衡。"

"有人死于严重的营养不良，也有人死于癌变细胞的无限制增生。"伊然又打了个比方。

"对，我想更好的办法是悄悄地改变阵法中的某些环节，令其无效化才行。"

"从地图上看，宋国这处阵台距离我们最近，要不……"

"走。"

……

"别说，还真有点像一个反应堆。"梦琳把带望远镜的弩递给小雪，"长方形的木块堆叠在一起，又由九九八十一座木块堆排列形成一个集合体。"

"木头是有机物啊，怎么裂变？这不科学。"

"这个世界不科学的地方还少吗？而且我也只说像，没说就是呀。"

众人眼前是一个干涸的河床，鬼谷道利用此地凹陷的地形打造了个木头阵。

"咱们不要被自己的想象带偏了方向，先忘掉反应堆的比喻，合理地推测一下它的功能。"小雪见大多数木堆还没有完工，还有鬼谷道人来来回回搬运材料，也就不着急下去查看，招呼大家先分析分析情况。

"大仙，你能看出什么？"

"它还没有启动哩，我可不像你们那么善于胡乱猜测。"骐骥两手一摊，鼻子里呼噜了一声。

"大仙说她必须看到阵法启动才能明白其用途，可等它启动了不就晚了嘛。"御风一回头发现骐骥已经跑得无影无踪，"她走掉了。"

"还不是因为你惰性大，什么都想指望骐骥帮忙，人类的进步源于不断地探索，探索啊少年，直接拍照片搜答案有什么意思？"其实梦琳自己在高中时也没少用搜题软件。

"从鬼谷道历来的行事作风看，他们热衷于创造一些世上没有的东西来彰显自己的本领，以此闯出名气，制造影响，所以我猜啊，此阵还是为了制造东西，或者就是像核电站一样为制造东西提供能量。"

"我看倒是更像直接搞出来一些威力巨大且破坏力惊人的术法。"伊然还是觉得这是古代核弹。

"不会不会，"珣馨一拍巴掌，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我们忽视了一些细节，如果是提供能量动力的装置，它的传输通道在哪里？没有收集、传输的办法，再大的能量也都瞬间散发出去了，还如何利用？术法也不可能，这种深山老林里，就算搞核爆，能伤到谁？"

"那就只能是制造工厂了吧？"御风想不到其他可能。

"你们感觉到风了吗？"小雪忽然问了一个看似无关的问题。

"嗯，四五级吧，从身后向前……呸呸，"御风看了看随身携带的指南针，"偏南风。"

在军事行动中，非常忌讳给战友提供意义含糊或不准确的信息，比如表述风向绝对不可以用"前后左右"这样的词汇，每个人身处的位置不同，面朝方向不同，不严谨的方位词只能迷惑自己人，这样的失误甚至会断送战友的性命，因此学院从第一天开始就训练大家用"东南西北"来表述风向。

御风曾经在中学地理课上因搞不清东西南北出过丑，所有人都笑这个方向绕进去的傻小子，偌大的教室里只有他因为这种问题答不出来站了整整一节课，此后他对判断方位有不小的心理阴影，到了傅阳后大有改善，却也会习惯性地把通知方位的事交给梦琳去做。

"嗯，你们看对面，明显是偏北风，树枝树叶被吹得面向我们。"小雪继续说，"河床两岸相隔只有二十五到三十步，风向却截然相反，这是不符合自然规律的。"

"那是为什么？

"我想，是眼前这个法阵在源源不断地聚气，像一个低气压核心一样，将周围的风、云吸引过来。"

"那不就是台风中心的样子？强台风就是这里制造的？"御风探出头又仔细地看了看，"可它还没有完工呀。"

"生成台风需要的条件非常多，在陆地上绝不可能，阵法在不断吸收自然界中的木属性力量，但似乎的确没有贮存器，我们还是要感知一下力量的流动。"

"好。"御风用「神游太清」瞬间弄清楚了此地的自然力量走向，和小雪预想的一样，大量巽风之力从周遭汇聚到河床的阵法中心，累积多了又向阵外散发，单从形态看，还真像一个台风式的气旋，自然之力没有生成和储存，只有流转而已。

蚤岳和鬼谷道也学会科学利用资源了？御风心中升起了疑问。